第一章 少年
初夏刚过,天气逐渐变地炎热起来。
大约晌午时分,在一座巍峨山顶之上,直直站立着一个面色坚毅,向着远方眺望的少年。年纪不大,身材瘦小,一身衣物边角多有泛白,手肘与肩部还各打有一两个寸长的补丁,裤子与所穿的布鞋,同样打有补丁,看来穿了许久。
远眺之后,少年突然伸出右手,将悬挂头顶的烛日遮挡,握拳收紧,好似要将其抓住一样,久久才松开。口中发出声低喃:“真的会有吗?”
自他身身往前方一步左右,是条宽数丈、深数十丈、长数十里的山涧,两边皆是光滑如镜的悬崖峭壁,让人望而生畏。
峰顶后方之下有条长有杂草的羊肠小道,尺许宽,途经此峰。一头向下沿伸到至山下,一头向上前往深山。上面还有些许深浅不一的鞋印,显然有人常来常往。
少年以侧脚侧身的方式,自山峰斜坡处滑行下来。由于下山速度太快,来到小道上还跑了几步才止住冲势。
顺着小道向下走去,途经之地会经过一处平坦地小山丘,从这可以清楚看清山涧所有面貌。未在此停留,少年继续徒步下山。
步行了没一会,已然来到山脚下,远处有个不大的村子,有二十几户人家,房子皆以白色山石堆砌,上铺稻草制成。家家户户的墙边,皆有数串成簇状的辣椒或是玉米,门前也有些许花鸡啄虫吃米,旁边房舍更是传来几声犬吠,俨然一个普通的小山村。
石房边上有道半丈高的石砌围墙,将整个村子围住。村中还有棵极为粗壮的大榕树,枝繁叶茂,树荫快将整个村子遮住。榕树底下有些许石质桌凳,一边坐有数名满头白发的老人,正在聊天喝茶。
树干的另一边,三尺高的地方,则挂有一块以多根木片组成的板子,被涂以黑漆,上面一笔一划地写着数个大字,“仁、义、礼、智、信”,板子前方还有数人在此。
其中有一个长相普通的中年男子,身穿长褂手拿戒尺不时紧握,抬头望向前方,脸色早已拉了下来。在其身前,还有七个孩童,年纪相仿,约有十岁左右,扎着小辫,分别坐于一些破旧的小木凳上。三三两两,左右接耳,不时传出虎子字样,同样向前方望去。
顺着他们的目光往前,大约数十丈的位置,是一条丈许高的大门,用于进出此村。同样以白石砌成,上面还有一个用稻草编制的草棚,用于遮风挡雨。
门前几步外有条以数截树干简易制成的木桥,往下数尺的底下是一条几尺宽的小溪。水流清澈见底,宛如琉璃。其还有一些成簇指甲长短的黑点游动,时而聚团,又时而散去。
木桥的上游,有一个稍大之地,里面屯有一些清水,此刻有两个朴素地妇人正提桶挑水。木桥的下游,同样的个数个妇人,半蹲溪边,洗漱碗筷衣服等物。
顺着溪流继续往下,可看到一大片稻田,长满着青黄色的稻谷,微风一吹,唰唰作响,一起一伏犹如金色波浪,使人眩目。稻田边上,还有一块种有果蔬的菜园,此刻也有些妇人在提水浇灌。
木桥往前行几步,在一个杂草丛中还竖有一个三尺高,斜斜地石碑,上面刻有山石村三个大字。此村依山傍山,吃活全靠此山。加之山中有种白石,善于雕刻且能卖钱,村中之人多以挖掘此石谋生。
石碑边上同样有条小道,连接着木桥所在,一头顺着溪流往下,一头顺着山脚往山中而去。
此时,正有一个身材瘦小,衣着朴素的少年走来,越过石碑,正要踏上木桥时,洗漱的一个身材较胖的妇人抬头发现了他,用拿着筷子的手扬了扬道:“虎子,你四伯正找你呢,你是不是又跑到山上去了。”
少年一听,刚要落下的左脚在半空一僵,停顿了一下才踏在桥上,转头看向妇人,身形一缩,弱弱地问道:“胖婶,我四伯发火了没?”
哪妇人低头将筷子冲洗了一下后道:“你自己看看吧。”
少年闻言,将头一转,就看到榕树底下,脸色发黑,手握戒尺中年男子。下意识吞了下口水,战战兢兢地跨过木桥,慢慢地走向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见少年如此,将手中的戒尺放于板子上,快步上前,抓着少年的手臂,将他半拉了过来,提到某个无人的木凳处坐下。
“一天天的到处乱跑,不知道今天是讲堂的日子。”中年男子一边喝斥,一边转身走于板子前,将戒尺重新持于有手中。
被喝斥的端坐在小木凳上,吐了吐舌头,冲着中年男子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见他回头,脸色一收,端身一坐,变脸之快,让人惊叹,显然少年常行此事。
中年男子见他如此端坐,脸色有些好转,以戒尺指着板子的大字,低头看向下方的孩童,一脸严肃:“今日这堂课异常重要,你们且仔细听讲,但凡有小差者,勿怪我以戒尺训之。”
“是,先生!”众孩童异口同声道。
“嗯!”中年男子满意地点点头,开始逐字逐字地讲解板上五字内容。
初时,众孩童脸上还有些嬉笑,随着中年男子不断深入讲解,一众孩童脸色逐渐端正起来,聚精会神地听讲。
转眼之间,半个时辰过去了,略显倦意的中年男子课也已讲完,将板上的大字以破布擦拭掉,收了戒尺,徒步离开。在路过…闲聊老人身旁时,微微躬身以示尊敬,之后才往边上一座石房步行过去,推门而入。
见中年男子离开,众孩童也是一哄而散,各自玩耍去了,只留少年在此,望着板子发呆。众童之中,以他的年纪最长,加之讲堂之人与他关系特殊,所以这堂课,他所吸纳的内容,远比旁人多的多。
停坐一会儿,少年才缓缓起身,步行至村子左边边缘处。这里有座单独的小石屋,边上靠有些许干柴,以及一个简易麻绳制的箭靶。原先本该醒目的鲜红靶心,此刻却已掉色发白,想来此物许久未使用过了。
少年步行至此,推开破旧带洞的小木门,在嘎吱声中进入房内。里面摆设极其简单,可以家徒四壁。除了最基本的生活用品和衣物,就一木床、一方桌、一条长凳,以及一张挂在墙角处的木制长弓和装在箭袋里的朽箭。
而且,这些家具看着也很是破旧,显然是用了许久。对此,少年不以为意,早已习惯这一切,径直躺在床上闭着双眼,似乎在小憩。
少年名叫虎子,今年十二整岁,父母早逝,一直由他四伯照顾,也就是之前讲堂的先生。原先在镇上读过几年私塾,肚子有些墨水,加上身体、气力不行,随以教书谋生。
平常行走于附近的几个村子,给村内的孩童讲授一些为人处世之道。还曾远行过其它小镇教课,所以有一定的见识,阅闻也非山野村夫所比。
少年生父是本村少数以打猎谋生之人,同样是靠山过活,习得一身好箭术。长相普通,性格老实,且热心肠,于虎子八岁哪年逝世,曾教过虎子基本的狩猎知识与箭术。
其母是镇上一佃户人家的女儿,名叫田小花,与一偶然的机会,与少年父亲在镇相遇,一来二去,这才喜结良缘。但因在怀胎之时,误食一种朱红色的果子,导致身体虚弱,在虎子诞生不久便撒手人寰了。
在父母双逝后,同村的四伯将其收留,待如已出,毫不保留。但因四伯因中年丧子,已无生育能力,对其也是较为苛刻,要求甚严。
时间悄悄流逝,天渐渐黑了下来,睡梦中的少年清醒了过来。双手撑过头顶,伸了个懒腰后,右手一边擦拭着朦胧的双眼,一边伸脚穿鞋出门。
快跑了几步,来到四伯家,简单漱洗了一下,坐于桌旁,等着吃饭。未过一会,一个面容较好的中年女子端菜上桌,与之同行的还有同样端菜的长褂中年男子。
少年见此,站了起来,冲着二人喊道:“四伯,四婶。”
中年女子抬头望了眼,脸露笑容:“虎子来了,坐吧。”
虎子闻言没有立即坐下,而是给女子拉了凳子:“四婶先坐。”
“虎子真乘,四婶坐。”女子把菜放于桌面,坐在虎子拉的凳子上。
“四伯也坐。”虎子同样在主位上给中年男子拉了张凳子。中年男子点头,坐于主位。
见二人坐下,虎子才在中年男子旁边坐下,等二人动筷后这才开始吃饭。桌子饭菜样式不多,只是一些家常菜,三四碟,多是素菜,少见荤腥,三人却吃的津津有味,一脸满足。
吃完饭后,女子收拾碗筷去小溪洗涮,虎子则与中年男子呆在屋中休息。虎子低头以手指在桌面上画了一个圈,突然出声:“四伯,能不能再跟我说下父亲讲的故事?”
中年男子闻言脸色一顿,轻咦一声:“怎么突然说这个了。”
虎子抬头看向中年男子,双眼显出期待之意:“我想听。”
中年男子无奈苦笑一声,摇摇头道:“你想听我就说说了,唉……每年这个时候都要讲一遍。”
随后,中年男子开始给虎子讲他之前提到的故事,这个故事是虎子父亲还在世时,给他讲的小时候遇到的之事,但因太过离异,所以没人相信,只有当时年幼的虎子深信不疑。
故事的内容是这样的:哪年,虎子父亲也还是在八九岁和孩童,也是站在了之前虎子所站的位置,正在看着远方时,突然一道白光闪过,下意识以双手遮挡双眼,耳边传来强烈地震动声,足足持续了数息时间。
过了许久,他的视线才恢复,但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在他所站位置前方,突然裂开一道无比巨大的口子,将附近山峰隔开,而这道口子正是之前虎子所见到的哪条深涧。
这还不算完,在孩童惊呆之时,他忽然看到一名身穿白袍,背负长剑之人,从太阳之中缓步走来,几个跨步就来至他的身前。孩童已然惊呆,抬头仰视:“你是神仙吗?”
哪人蹲下身子,平视于他,以柔和地声音说道:“算是吧。”
孩童指了指太阳问道:“你住在太阳里?”
哪人回头看了眼太阳,沉默了一下,道:“算是吧。”
之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虎孩童歪着头,以食指顶着嘴唇,仔细想了会:“我娘说不让我跟陌生人说话,但我却觉得你很熟悉,所以我就告诉你吧。我叫陈小虎,厉害吧,是我娘取的,说我力气很大,像小老虎呢。”
哪人听完却是一征,望着孩童出神,目光久久不能移开,下意识伸手摸着他的脸,问出了个奇怪的问题:“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将来有了孩子,会取什么名字?”
孩童歪头一想,露出并不整齐的牙齿,咧嘴一笑:“就叫虎子吧。”
说完,就自顾自地下山了,至于哪人是谁,后来去哪了,他也不知晓了。
后来,孩童也将此事说于大人听,但却无一人相信,至于哪道山涧,村民皆是以老天爷发怒造成的,并没有过于深究此事。
这个故事不长,在女子洗涮好碗筷时,就已经说完了。听完之后,虎子看着桌上手指画过的圆圈,开口问道:“四伯,你说这世上是不是真有神仙住在太阳里?”
中年男子脸色一正,语重轻长道:“虎子啊,神仙可能会有,但绝不是住在太阳里的,而是住在天上的,与你父母在同一个地方。”
“四伯,我知道了。”少年脸色一暗,从凳上离开,“四伯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说完就走出了屋门。
“你也是,不会顺着他点吗?每次都这样,如今虎子也年纪也大了,也有些自己的想法了。”听到动静,女子从屋内走了出来,来到中年男子边上,搭手给他按肩。
“知道了,别担心了。”中年男子伸出右手,放于左肩女子手背上,轻轻地拍了几下。
“知道就好,早些休息吧。”女子双手揉动,给中年男子按了一会肩膀后道。
“嗯。”中年男子随即起身,同女子进屋,熄灯休息。
至于虎子,在出了屋门后,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牙,低声自喃:“父亲,母亲,你们在天上可好!”
凝视了一会,才在微弱的月光之中,往自家的小屋而去。时间悄然,转眼来到第二日。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发亮,虎子就已经起来了,开始围着村子外的小道跑步。绕了两圈后,村里的石屋才渐渐有炊烟升起,准备早饭。
虎子在跑了两圈后,脸色也有些发红,气息轻喘,消耗他一些体力,随即坐于某块大石之上休息。晨跑是他父亲还未过世时教给虎子的。并且还跟他说过,想要当好一名猎人,身体是最重要的。
体力好,做什么都轻松。身体差,干点粗活就气喘如牛,哪什么活都干不了。除了体力之外,耐力也很重要。优良的耐力,可以使你能比猎物更有优势,等待猎物露出破绽,给予猎物致命一击。
做好这两点,就算不能成为一名优秀的猎人,至少也能成为一名合格的猎人。虽然虎子父亲早逝,但虎子对于父亲所说之话,牢记于心,不敢忘却,所以虎子每天坚持这个习惯,用于锻练自己的身体。
休息结束后,虎子开始做一些伸展运动,活动手脚之类的拉开筋骨。之后从边上挑选了一块白石块,跟他头部差不多大小。
费了点劲把石块抬了起来,两手握着石块两边,举过头顶,然后再放下。反复做着这样的动作。
一开始时,举的很是轻松。但随着举的次数多了,动作就开始有些迟缓了。额头也有汗液渗出,身上的衣物也有汗液浸过地痕迹。
至此,虎子才将石块放下,坐在一旁休息。
这个动作名为举重,也是他父亲教他的,能煅练臂力,力气可以变的更大。
狩猎需要长时间在野外活动,翻山越岭,对身体的各项要求极高。力气的大小,也直接关系到对猎物发动致命一击的成败。
力气小了,猎物不但没死,反而会激怒对方,使其和自己拼命,这样就会使自己陷入被动的局面。相应的,力气大了,则可以一击必杀,减少自己的危险。
又练了一会后,四伯在村头喊他过去吃早饭,虎子应了声,就停下手中动作,来到四伯家中。
少倾,吃了早饭的虎子跟四伯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此时,村里的老人在用过早饭后,相约一起,坐于大榕树下闲聊家常。
虎子出门后,恭敬地问候一声,就小跑着出了村门,顺着昨天的路再次上山了。
又经过了哪个平坦之地,虎子并未在此停留,也没有再上峰顶,而是继续往山里走去。
大约走了数里地后,周围的树林逐渐茂密了起来,在一处有明显人为修理过的浅坡中,有两个显目的石碑立于此地。
虎子快步上了这个浅坡,冲着两个石碑喊道:“父亲,母亲,孩儿来看你们了。”
在石碑上,刻有陈小虎、田小花两个名字。显然这里就是虎子父母的坟墓。是村里的长辈将二人葬于此处的,平常之时,虎子无事皆会来此看望二人。
虎子来此后,先给坟墓周围清理一番,将一些新生的杂草拔掉,随后又采集了些野花、摘了点野果,供奉在墓牌前。
忙活了一段时间,才做完这些,虎子则坐于边上,开始讲一些村子里发生的事情。
半刻钟后,虎子起身拍了拍土:“父亲,母亲,孩儿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们。”说完,顺着路返回。
但未多远处,一阵奇怪的吼叫声传来。定睛一看,发现在深涧深处,十几里之外,突然飞出一条细长黑影,逐渐向着虎子所在方向而来。
随着黑影越发临近,身形面貌也显露出来,竟然是条头生双角、面露狰狞的巨蟒。此蟒通体长满流光闪烁地青鳞,躯干处还带有些许白色斑点,体长少说也有十丈,水缸般粗,让人心生胆寒。
虎子哪里看过这阵式,早已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才回神,连忙猫身藏于一棵大树背后,伸出大半个脑袋,小心偷看起来。
只见巨蟒飞上天空后,空中顿时暗了下来,乌云盖顶,大量聚集,云层之中还不时传来阵阵雷鸣之声,轰隆作响。
随着时间的推移,乌云范围更加广泛,黑压压一片,看着让人压抑。雷声也越来越大,响彻天地。巨蟒仰起头颅,开始对着乌云嘶吼,身子在空中上下翻滚,搅起一阵灵光。但在转身之际,却能发现其尾不知为何断了一截。
“轰隆~”
一声闷响,一道白光从空中云层中落下,携奔雷之势轰于下方。巨蟒躲闪不及,瞬间被白光击中,大量白光自蟒身处流窜,“嗞嗞”声响个不停,巨蟒张嘴发出一声哀嚎,显得很是痛苦。
在哪道雷光之后,又有数道白色雷光接连落下,都准确无误地击中巨蟒。每被击中一次,巨蟒口中就会发出一声哀嚎,叫声极为凄厉。
纵观巨蟒全身,凡是被雷光击中之处,鳞片皆有脱落,皮肉外翻,有些地方甚至还变成了黑色,已然焦黑。
这些雷光前后共落下共有九道,先后击中巨蟒,不管它如何扭动身体,雷光都能准确无误将其命中。随着这九道雷光全部落下之后,空中的乌云开始收缩起来,不再有雷光落下。
此时,巨蟒也得到一丝喘息,开始汇聚灵气疗伤。由于灵气的汇聚,身上的伤口开始慢慢地愈合,相信不用多久就能全部愈合,但天上的劫云并未给它时间。
片刻间,第二波雷劫来临。
降下来的不再是白色雷光,而是蓝色雷光,显然威力比之前的要强上几分。
“轰隆~”
巨响再次传来。
一道手臂粗细的蓝色雷电从乌云中心落下,直直击在巨蟒背部。痛苦哀鸣之声再次从蟒口发出,被雷电击中的背部,鳞片全都脱落不见,只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在这道雷光之后,蓝色雷光接连落下,每一击都在巨蟒身上撕开一个很深的口子。不多时,巨蟒身上布满了各种伤口,鲜血淋漓,整个头颅耸拉,显得有气无力了。
在蓝色雷光全部落下之后,空中的乌云再次收缩起来,其中还能发现紫色雷电在云层间到处游走,雷霆轰鸣之声也变的更加响烈,滋~嗞~声作响。
抬头看了看气势磅礴地乌云,转头看了眼自己破烂的身体,巨蟒人性化的微微摇头,随后目光坚定,像是下了某种决定。
只见巨蟒张开大嘴,从中吐一颗青光闪闪的内丹,光华闪烁间,灵力翻腾,于空中跳跃。
将内丹吐出后,巨蟒的身体突然开始消散,化成徐徐青色的光芒,逐渐融入内丹中。随着青光的融入,内丹发出的光芒更加耀眼。
没过多久,巨蟒所化青光已全部融入内丹,内丹随后炸裂,化成一个丈许大小的青色灵团,飘向了某座山峰。
在这个山峰某处,有一个隐密的山洞,里面有一个杂草随意铺成草窝,上面还有一枚布有些许青斑,头颅大小的白蛋。
只见飘来的青色灵团瞬间迎向此蛋,并且将其全部包裹,犹如一只巨大的光茧,有规律地跳动着,一收一涨间,青色气团慢慢的被白蛋吸收。
这边,随着巨蟒的消散,天上乌云慢慢散去,又恢复原本晴朗的天空。
从乌云聚集到散去,前后用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来的快,去的也快。藏于边上的虎子,目睹了眼前的这一切,早已呆立当场,半晌未能言语。
巨蟒飞天,雷光降临。
这些都是以前未曾见过之物,在他心里产生了极大的震动,也在他心里留下了极深的烙印以及无限的憧憬。也间接证实了其父亲所说之话,既然有飞天巨蟒,是否同样有神仙呢?虎子在心中不断告诉自己,他隐约觉得这一切都是真的。
随着年纪的变化,虎子在心里也有些怀疑父亲所说之事的真伪,这才有了昨晚哪一问。如今亲眼目睹了巨蟒飞天,他才相信父亲没有骗他,原来他真的见过神仙。
在巨蟒渡劫时分,以虎子的山村往东过去七百多里,有一片俊秀之地。此处群山环绕,风景秀丽,奇峰高耸,灵鸟成群。
群山之间更有一处灵气喷涌之地,云雾缭绕,钟灵毓秀,实乃副洞天福地之象。上面座落着数十座巍峨的俊峰,以五座高耸入云的灵峰为主,些许低矮灵峰为辅,携众星拱月之势,将这五座灵峰突现。
五座灵峰呈半圆型林立,在其前面,还有十几座雕栏玉砌的殿宇,有序地座落于五峰前方。这些殿宇前端还有一个巨大的白石广场,四周竖有四根十几丈高的石柱,柱身雕有四象图腾,威严无比。
殿宇、广场又或是灵峰,皆有行色匆匆之人进出,有男有女,或在地上步行,或是站立发光巨剑之上,御剑而行。更有甚者,凌空虚渡,不依靠外物就可飞行于空中。
不管是御剑飞行还是凌空飞行,二者身后皆会留下一道绚丽的光华,颜色不一,有红,有黄,有蓝一,更有金色,深浅皆有,让人眼花缭乱。这些飞行之人,来去匆匆,有些往山外飞去,也有些则向着哪五座不同的灵峰飞去。
五座灵峰的颜色也是不一,从左到右分别是黄、蓝、金、绿、红五色。在五峰峰顶之上,还各有一个凉亭与一栋精美木屋。边上植被茂盛,花红柳绿,更有鸟雀停留,想来有资格入住之人,身份定然不低。
金色灵峰顶上,有一名身穿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正盘膝坐于凉亭之中,闭目养神。一呼一吸之间,更有某种律动传出,其身周围也环绕着晶萤灵光,犹如云雾,金袍男子沐浴其中,飘渺似仙。
突然之间,金袍男子猛地睁开了双眼,两道金光自眼中乍现,气势恢宏。直起身子,看着西方若有所思。片刻后,伸出右手,以双指凌空刻画。在金光之中,半空凭空出现了一个由金色纹路组成的光符。
对着这枚光符,金袍男子嘴巴念念有词。未过一会,抬袖一挥,光符就“咻”的一声,分于两半,往边上的两座灵峰飞去。
不一会,从旁边飞来两道流光,一青一红,降落在金袍男子面前。
光芒散去,显露出两人。一名为背负雕纹长剑,满脸胡须,一脸横肉的大汉。另一名则是身穿青色宫装的女子,面色桃红,风韵犹存。
“师兄!”二人来此后,对着背对自己的金袍男子抱拳行礼。
“师兄,如此之急唤我和师妹前来,到底所谓何事?”行礼之后,大汉着急道。
“刚刚西方灵气异常,且乌云密布,想来是有大妖渡劫,我想请师弟师妹走一遭,去查看下实情。”金袍男子听后,转过身看着二人道。
“渡劫!!!哪可是即将化形,踏入涅境的妖兽所渡劫难啊!师兄叫我二人前去是为何?”女子脸色一变,掩嘴惊呼。
听到渡劫二字,大汉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二人修为虽是不凡,但自是无法与可引动化形劫的大妖相比,如此安排,实在很难不想让人误会。
“呃……师弟、师妹误会了,为兄怎会让尔等陷入险境呢。刚才我观察到,雷劫貌似只渡了一半就偃旗息鼓,想来是哪不知名妖兽渡劫失败,已然灰飞烟灭。所以尔等不用担心,只是去查探一下具体情况,仅此而已。”看着紧张的二人,中年男子连忙摆手解释道。
了解到是这种情况后,二人脸色才缓合下来。对视了一眼后,齐声道:“如此,哪我二人就走上一遭。”
话落,宫装女子指上一抹,一件数寸船坊之物出现掌间。女子手中青芒涌现,注入其中,此物立刻变大,幻化成数丈巨舟。
船身通体为青,上铺牡丹花卉,点缀其中,宛如花坊。建有船阁,阁边镶金,窗如玉砌,刻有光纹,符纹闪烁,灵光吞吐。船首与船尾各有法阵,数个光圈林立,船底有四,左右各二,其尾有一,丈许大小,支撑整船,停留半空。
花坊出现后,二人对着儒装男子一个拱手后,移步进入花坊,在一个喷射之间,花坊破空穿梭,离开了此地,飞速向西方而去。
一个时辰后,花坊来至某处空中停下,下方是一个延伸数十里的深涧。旁边山下还有个不大的村子,正是虎子所在的山石村。
两道人影从坊中钻出,停留坊外,显露出一男一女,正是之前的背剑大汉与宫装女子。
收了花坊,女子四处观察了一阵后,抬头道:“此地还能感应到雷劫过后,空气中遗留的狂暴雷电之力,看来师兄所说之地应该是这了。”
“嗯,应该是了,师妹我们两人且分开查探,等下再汇合。”男子点头,随后提议道。
女子听后无异,二者很快分开,仔细查探了方圆数十里后,却并无太大发现。二人重新汇合,相视一眼,已知对方心思,准备去山下的村子,打听一下情况。
来到村子上空后,二人收了遁光,直接降落在村子中央,顿时吸引了全村的人的目光,其中就包括虎子。
见二人从天上飞下,有些未见过修仙者的众人立马跪倒在地,高声呼喊道:“神仙下凡了。”
其中有些更是磕头祈求神仙保佑。
“诸位乡亲不必多礼,我们并不是神仙,只是修士,而我们今日前来只是想问点事情,问完就走。”女子见此,连忙伸出双手,以灵力将跪倒在地上的众人托起,而这一幕自然又使得众人更加敬畏不已。
“两位大人想问什么?小老儿知无不言。”这时,一个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老人家,今天早上你可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女子见此,上前一步,语气温和地问道。
“今天早上确实发生了件奇怪地事,天上乌云盖顶,电闪雷鸣却没下雨,而且还有奇怪地叫声,过了没多久,怪声没有了,乌云几下子也消失了。”歪头想了片刻,老人回忆道。
女子听后暗暗心道:看来真是渡劫失败了,不过还是得确认的好。接着继续问道:“哪老人家,村里有人看到具体的情况吗?”
老人听后有些茫然,连忙摇头,环视一圈,也发现无人回答。女子见此,叶眉轻皱,准备询问身边的师兄的意见,但唤了几声却并没有得到回应。转头一看,才发现他紧盯着人群之中一名少年出神,脸上还浮现惊异的神情。
当她正准备询问时,一个不大的声音传来: “我知道。”
此话一出,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定睛一看,说话之人正是虎子,也正是大汉所看之人。
“你知道怎么回事?”女子一听,也顾不得师兄异状,惊喜转身问道。
“我知道,我哪时候在山上,我亲眼看见了,是一条巨蟒飞天被雷劈死了。”虎子如实答道。
女子听后刚想说话,却被身边的男子制止,用轻和地口气问道。
“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虎子。”
“哪虎子你愿意跟我修仙吗?”
“修仙是什么?”
“修仙就是以后可以像我们这样飞。”
“我也可以?”
“可以!”
“哪村里的人也可以吗?”
“他们不行,没有灵根,只有你行。”
“灵根又是什么?”
“这个等你跟我回去我自会慢慢跟你讲,你现在愿意跟我修仙吗?”
“我要跟四伯商量一下。”说完用询问的眼神,望向其身边的四伯,眼神中带有些许期待。
在二人一问一答间,四伯也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毕竟他有一定的阅闻,也知晓这世上有一些名为修士的神奇之人。只不过此地属于穷乡僻壤,消息闭锁,村民根本不知道罢了。
看着虎子抱以期待的眼神,四伯腮帮子鼓动了一下,长叹一口气,心中已有了决定。上前一步,摸着虎子的小脑袋道:“你不是一直说要找神仙吗?现如今有机缘可以跟随仙长修行,只要你刻苦、勤奋修行,加以时日,定然能见到你父亲所说的神仙。”
虎子双眼一亮,转头仰望询问大汉:“我真的能见到神仙吗?”
大汉闻言一僵,看了眼轻微点头的虎子四伯,同样蹲下身子道:“有的,只要你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终有一日你能见到的。”
“耶,太好了,我就知道父亲不会骗我的,我要去见神仙喽。”得到答案后,虎子欢呼雀跃,围着众人转圈。
“师兄,这样是不是不妥……”见虎子如此,宫装女子双眉一蹙,出言提醒。大汉直起身上子,抬手制止了女子,看了眼欢呼的虎子,幽幽叹道:“此子年纪尚小,单纯至极,有个念想也是好的。待日后入我等修途,尝得个中艰难,自然也就会明白了,又何必现在打碎孩子美好的幻想。”
宫装女子一征,看了眼转圈的虎子,默然地点头,同意了大汉所说。
“多谢仙长。”虎子四伯上前几步,来至大汉面前,拱手一躬。大汉一惊,连忙以双手将其扶起:“先生严重了,此乃我份内之事。”
虎子四伯起身后,转头看了一眼虎子,对着大汉正色道:“虎子父母早亡,一直是由我们夫妇照顾,加上我等凡夫俗子,有贱名好生养的说法,所以虎子也从未取过正式的大名。如今要随二位仙长而去,自然也不能再用如此俗名,为此本人只好越俎代庖,替虎子取个大名了。”
见二人点头,虎子四伯再道:“虎子父亲在虎子年幼之时,曾讲过一个故事。讲他小时候曾见过神仙从太阳中走出,虎子对此深信疑。我就以这个故事为字,加上虎子父亲的陈姓,给虎子取名为陈昊。”
“陈昊吗?日下二人,天上阳!倒是符合故事所说,的确是个好名字,先生有心了。”大汉轻轻念动此名,内心揣摩之后,称赞道。
“应该的,劳烦二位在此稍坐,我等先给虎子整理一番。”取名之后,虎子四伯再次拱手,恭敬道。
大汉应道:“理应如此。”随后二人飞向空中,落于村头处等候。虎子四伯见此,也转身与其妻回屋整理一些虎子所需的衣物。
村头外,大汉与宫装女子随意找了块大石坐下,正当大汉准备闭目养神时,女子的声音传来:“师兄,哪孩童真有灵根,可别弄错,搞了个乌龙。”
大汉脸色平静,闭眼淡然道:“师妹放心,为兄自然不会弄错。刚来之时,我就在此子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同宗本源之呼,想来此子是身怀火系灵根之人。师妹是木系,加上未接触此子,自然无法第一时间感应到。”
女子脸露了然,恭贺道:“原来如此,不过得先恭喜师兄了。”大汉脸上喜意尽显,抚须笑道:“哈哈……原先还以为是个苦差事,没成想,歪打正着,也算是为我火系一脉之福吧。”
女子附和道:“确实,师兄一脉属实凋零。”
大汉面色一苦,叹息道:“唉……谁说不是呢,在宗内,除我火系外,哪一系不是几十上百人。而我火系满打满算不过双掌之数,独木难支啊。只希望他们几个能有所长进,不然我火系一脉,传承恐是不保。”
女子闻言,双眼一眯,微笑宽慰道:“师兄多虑了,以师兄所剩的寿元,还可再此道研修两百余年,没准师兄福缘深厚,得有天眷,境界涅化,破境而出也说不定啊。”
大汉咧嘴一笑:“哪就托师妹鸿福了。”他深知女子安慰之意,并未出言反驳,毕竟女子所说对于他们而言,可望而不可求。
话落,二人默契般地不再言语,独坐石上,闭目养神。
半晌后,虎子在众村民的目送中,迈着欢快的步伐,背着一个破旧的包袱,与其四伯慢慢走出村门,迎向二人。
察觉到二人的靠近,闭目的两人睁开双眼,从石上起身。来至二人身前,大汉询问道:“准备好了?”
虎子四伯正色道:“一切已准备妥当。山野陋村,准备的也是一些世俗之物,望二位仙长莫怪。”
大汉神情一肃,抬手道:“先生严重了。”
虎子四伯点头后,蹲下身子,摸了摸兴奋的虎子头顶,轻声道:“虎子,今日你跟随二位仙长而去,切记不可顽皮,要听从仙长所说,勤奋努力,知道吗?”
虎子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脸色收敛,抿嘴点头道:“四伯,我知道了。”
虎子四伯随即起身,对着大汉与女子拱手躬身:“一切就拜托二位了,还望细心教导,有空之时可让他回来看看我们这些老人。”说着,拉起虎子的小手送于大汉身前。
大汉见此,当即伸出右手,将虎子从其四伯手中接过,一脸郑重道:“先生放心,我定当竭尽全力!”
“四伯……”见大汉握着自己的手,虎子下意识一缩,有些迷茫地转头。后方的虎子四伯含笑点头,双眼已然湿润:“去吧……”
得到首肯,虎子这才转头,顺着大汉动作,站与二人中间,与其四伯隔步相望。
村头所在,人影林立,一众村民皆聚集于此,老幼皆有,轻轻挥动右手,与虎子告别。见到此景,虎子一个用力,挣脱了大汉的牵着自己的右手,几步跑到其四伯所在。
“四伯……”纵身一扑,虎子趴在四伯怀中小泣起来。虎子四伯身体一僵,半蹲下来,双手轻拍虎子瘦小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好了……”
过了好一会儿,虎子才从四伯怀中抬头,双眼挂满泪水:“四伯,我走了,你要保重身体。”
“四伯知道了,你也是,要认真听仙长的话,你父母之事,我会打理的,这你且放宽心。”四伯一边给虎子擦拭泪水,一边开口。
“我知道了,四伯放心。”虎子重重地点头,离开了四伯的怀抱,一步一回头,向着大汉二人而去。
看着深情告别的二人,大汉与女子心头也有些感触,脑中哪尘封已久的记忆,缓缓打开。曾几何时,他们也是如此……
见虎子来到身边,女子将花坊重新取出,幻化成数丈巨舟。如此之物突然出现,自然惹得众村民侧目,下意识将身体前倾,以望看个仔细。虎子的四伯同样如此,他也只是听闻过这些神奇手段,如今也是第一次看到,不由得有些惊叹。
花坊出现后,大汉背起发呆的虎子,对其四伯点了点头后,与女子凌空飘浮,来至花坊边上,进入其中。
少倾,花坊整体发出“嗡嗡”之声,光纹闪烁间,船尾喷出一道光束,化成一道绚丽地流光,离开了此地。
看着离去的花坊,虎子四伯呆立在此,望着渐渐消散的绚丽光华,久久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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