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县试 上
清晨，黎明刚刚破晓。一座风雅别致的竹宅，门匾上写着清瘦有劲的两个字“柳府”。
大门前，站着三个年轻人，其中两个人年纪稍长，衣着精细的曾谦和粗布贫寒的石磐，焦急之情挂在了脸上，朝着大门的方向望眼欲穿，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站立不安，等候着传唤。
俊逸的宁采臣闲庭自若，他知道着急并没有什么用，自己悠哉地观摩着门匾上的字体，风骨清瘦，苍劲有力，试着将它融入自己的字体间。
一个沉稳的中年管家打开大门，走了出来，有请：“我家主人，请三位公子进去。”
大厅后立着一座太师椅，坐着一个国方脸，留着胡须，具有文化气息的中年男子，他正在喝着茶水。
三人集体的问安：曾谦，石磐，宁采臣。见过柳晖先生。”
柳晖先生摸着胡须，还了礼，说了几句客气话：“几位贤侄多礼了，这次县试预祝几位榜上有名。”
年长，见过场面，会说话的曾谦，拿出怀里的信件和一小袋银子，交给一旁的管家，有礼貌的说：“这是老夫子的信件，还有保费，麻烦柳先生替小生三人作保。”
柳晖先生拆开信件，摸了胡须，粗略地看了一遍，没有看一眼保费，将它随手递给了管家。
他接着说：“老夫子和我有些交情，把你们的保条给我，我为你们签名作保。”
在宁采臣三人的百般道谢下，柳晖先生拿着毛笔，签下了名字:“平成县廪生柳晖丁卯年二月作保”
因为曾谦住的客栈靠近官府，宁采臣两人就拜托了曾谦去衙门投保。
…………
春风阵阵袭来，县试终于到了。
春日的早晨，有些清冷，时不时吹来一阵轻风，凉飕飕的，沁入骨头。
两旁的搜子穿着墨蓝色的官服，宁采臣把行囊递给他们，搜子翻着包裹，检查里面是否有违禁物，仔细地摸索，查看是否有夹层。
检查了几遍，确认没有小抄。搜子们把包裹举着，眼睛催促着宁采臣。
在搜子们的目光注视下，作为一个有着现代人芯子的宁采臣虽然有些羞愧和难为情，但还是有些慌乱的脱光了衣服。
一个搜子检查衣物，另一个扫视他的身体，全身光溜溜的宁采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内心有些羞耻，更多的是愤怒。他心里骂着变态的本朝太祖，想出这样的规矩搜查考生，羞辱未来朝廷的官员。
在一切都搜查完毕，没有任何问题后，宁采臣拿回自己的包裹打算进入考场。
与此同时，刚搜查完的宁采臣听到了后面的喧闹声，他回头一看，一旁的搜子们在一名考生的笔筒中，发现了夹层，里面携带着小抄，字迹工整微小，是一圈圈的蝇头小字。
宁采臣心生感慨，原来古代没有打印机，古人就发明了“微缩”，把它运用在考试抄袭上。
作弊的考生奋力挣扎，流着泪被驱赶出了考场，官差将他打入了大牢，准备问罪。
宁采臣静了静心，深吸了一口气，进入了考场。
严肃安静的考场，前面站着两排半的考生，鸦雀无声。宁采臣放慢脚步，悄悄地站在了第三排中间靠左的位置，默默等候。
剩余的考生陆陆续续进入考场，等到考生们都到齐了。
考场前头有三把朱红色的官椅，中间坐的是平成县令，一个儒雅的老头，头发，胡须，全是白的。左边做的是平成县尉，一张国字脸，黑长的胡须，眼神里有着官威，令人心惊。右边的是学政，一个和善的中年人，长相普通，肤色微白。
中间坐的县令，说话：“现在开始唱保。”
“坡头村林树。”“到”。一个青年上前核对自己的籍贯，家庭信息，领了考场的号牌。
‘柳河村王田，大石村齐宣
一个个考生唱名，校对，很快就到了宁采臣。
“稻香村宁采臣”，宁采臣大声答“到”上前报了自己的信息，拿到了自己的号码牌“甲号戊。”
宁采臣按着号牌的信息，去甲号考场，找自己的戊号房。他朝着自己的考房去，越走越不对劲，空气中有一股粪臭味，越来越重。
他找到了自己房间，当场崩溃。“甲号戊”考房竟然在茅房边上，旁边的官差看见宁采臣走来，偷偷的笑。
宁采臣平息了下心情，我要冷静，这次一定要考中秀才，否则不仅浪费一年时间，又要交一年的束脩，今年还不能得到秀才的赐田和朝廷的补助。
空气里的臭味还是那样浓重，宁采臣的心镇定坚毅。他从包裹里取出了一条汗巾，系在口鼻处，臭味稍微减轻了点。
此时，一位面色沧桑的中年考生与宁采臣为邻，距离茅房远了一丢丢，他在里面不断哀叹：“这还怎么考试！运气如此之差！今年又要孙山之外！”
吵吵嚷嚷，声音极大，让人厌烦。
考房内，宁采臣将包裹打开，取出里面的毛笔和砚台。毛笔是在县城里的文斋新买的，毫毛纤细柔软，非常适合书写。砚台模样方正，是前段时间老夫子所赠予的，雕刻着雅竹，墨色浓重。
趁着考卷没有发下来的时间，宁采臣取出一竹筒水，缓缓倒进砚台。
虽然考房气味难闻，隔壁传来的声音刺耳，他内心沉静如水，细心的磨着墨，直到墨水不淡不重，恰到好处。
因为他知道无论有多么艰难，而未来总是美好的！
加载中,请稍侯......
精彩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