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行露
长平七年,莫于桑正式进入竹笋山修道,引领他入门的是老道士祁真。
祁老道士是修剑的,他传授给莫于桑的道也是剑道。
长平八年,距离莫于桑入山修道已有一年,这一天师傅跟他说,要带他下山,去接一个师弟。
莫于桑与师傅衣着简朴,背上都背了一把剑,如果是一把好剑,说不定能引起人们的关注,但可惜只是一把普通到再不能普通的木剑。
祁真要带莫于桑去一个小镇子上。
小镇子名为四海镇,寓意四海之内皆兄弟,为什么要取名四海,是因为四海镇出于姬国边境,与北荒接壤。
北荒这些年来与姬国相处平安无事,所以在四海镇可以见到北荒人。
北荒人均身高高于姬国人,但姬国人说北荒智商低下。
镇子上只有一家私塾,也只有一个老先生在那里教书,私塾中有四十三名学生。为什么这么少?因为四海镇与北荒接壤,家里的大人都希望自己的小孩可以经商,赚大钱,若是没有经商头脑的人,则会去加入一些江湖门派,押镖,这是能赚大钱的,还能习得功夫,强身健体,保护自己。
莫于桑与师傅来到了私塾门口,私塾老先生看到了他们,点头示意后便继续教书,等下课后才走到莫于桑身边。
私塾老先生对二人说:“不知两位道士来此所为何事?”
莫于桑听到自己被称呼为道士,心中居然有些开心,祁真指了指下课仍在看书的一个小家伙,说道:“贫道自竹笋山而来,想与他说几句话。”
私塾老先生看向祁真所指之人,抚着胡须笑到:“那小家伙叫行露,读书上遇到问题一点就通,甚是聪慧。”
随后将行露接到祁真身边,莫于桑看不见他,但能感觉到他比自己矮。
祁真蹲下身子抚摸着行露的头说:“有没有兴趣跟我上山修行?”
行露扣了扣手指,问道:“修行有什么好处吗?”
祁真笑着回答:“修行后,可以让家人不受欺负,还可以造福苍生,甚至可以向老天爷借点雨水,我想这里许久没有下雨了吧?”
行露似乎有点心动,但又说道:“如果上山修行,就见不到父母了。”
祁真似乎毫不在意,说道:“那我就住在你家附近了,等你什么时候想跟我上山,在跟我走,如何?”
行露点了点头。
祁真带着莫于桑去行露家附近搭建了一座小屋子,刚好够两人住下,随后去拜访了行露的父母。
行露的父母知道二人是竹笋山道士后,非常放心将自己的孩子交给祁真,但祁真却说等什么时候行露自己想上山了,再上山也不迟。
一传十,十传百,当行露的父母说出他家附近住了个竹笋山道士后,乡里乡亲都想来凑凑热闹,甚至有人让祁真帮忙画到平安符,祁真一并接下了。
刻完符后,还说自己画符并不是很好,有时间可以去竹笋山求符。
平安无事过了一年。
这一年中,祁真会教莫于桑剑道,莫于桑学的很用心,很刻苦,每天身上都有几层汗霜,莫于桑有些自信,他认为可以打败普通的小混混了。
但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祁真说你的听力虽然有极大提升,但面对干扰时,仍然会分不清敌人在哪里,敌人可不会与你公平对决,只会想如何取胜。
祁真让莫于桑每天坐在一条瀑布边,让他聆听自然的声音,他不知道这有什么用,但还是照做,如果说莫于桑有什么优点的话,大概就是做事认真刻苦了,凡事决定要做的事情,就绝不会偷懒。
第一天在聆听自然中度过。
第二天也是如此。
祁真在小屋子中看书时,有一个江湖武夫闯了进来,说是久仰竹笋山大名,想要比划比划。
祁真想着若是不和他打一架,会对周围百姓造成许多麻烦,于是就同意了。
祁真与江湖武夫相隔十丈,江湖武夫拱手行礼说道:“在下王意泉。”
王意泉右手一拳轰出,空气中生出阵阵响声,可见这一拳的威力,祁真甩了一下袖子,伸出双指轻轻抵住了拳头,那一拳无法在前进半分。
随后一脚踢向祁真的两腿间,不可谓不歹毒,祁真伸出左手扶住王意泉脚后跟,轻轻往上一推,王意泉便倒飞出去。
王意泉撕开上衣,眼中似乎带有怒火,随后一拳接一拳轰向祁真,这每一拳中,竟然包含些许金刚怒目的意味,虽然这意味很驳杂,但也足以让人吃惊。
祁真一只手挡着到来的拳头,不断后退,但气息却没有丝毫混乱,随后右手一挥,那王意泉的拳头似乎打中了什么,掀起阵阵涟漪,祁真又是隔空一挥,王意泉便再次倒飞出去,口吐鲜血,气息萎靡。
王意泉似乎意识到了境界差距,拱手告退,低着头快速跑走了。
祁真对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竹笋山之名,整个姬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于是就有许多武夫,希望打败一个竹笋山上的道士,一举成名于江湖。
但这哪有这么容易?江湖就犹如一个金字塔,站在最顶端的人物,总是那么几个,除了这些人物外,随便冒出一个人物如果能击败竹笋山老一辈道士,那还真是见了鬼了。
祁真来到莫于桑身边,看着他盘坐在一块岩石上,像是在感悟着什么。
莫于桑双目失明,但江湖上有心眸一说,据说能开启心眸者,可看透一切招式,光是旁观他人比武,都可以将他人的东西变为自己的。
至于能吸取几分,便要看天分了。
祁真便想要莫于桑能开启心眸,代替双眼。
但开启心眸的办法有许多,亦或者非常少,多就多在佛门有佛门的心眸,道士有道士的心眸 ,武夫有武夫的心眸,圣人也有圣人的心眸。
少就少在这些功法都是不外传的,祁真虽有道士的心眸开启方法,但不适合的,即便是一辈子都不一定能练成,适合的人,可能只需要一瞬间,便可领悟。
甚至有些人,不需要任何功法,就可自行开启心眸。
祁真只能先让莫于桑修炼道家心眸,如果无缘,再带他去佛门看看。
祁真掐指不知道在算什么,抬头看着天空,想着应该差不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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