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假身法
就在楼前三人发怔时，一阵咯咯让人听之起鸡皮疙瘩的笑声响了起来。
再看那玄关处立着的二女，竟齐齐咧开嘴巴阴笑不停。
而后，她们的上身左右一扭，也没见腿脚如何动弹，霎时就出了楼门，站在了廊下。
“可恶、可恶！”
秦翔劲拿着巨笔来回指着俩人，显然乱了方寸。
“这这这……道兄，你分得出来吗？！”
“无从分辨。”
华什拓也没了办法。
这二女身上的气息，与在太师府察觉的异常完全相同，实在不知谁真谁假。
不过……
华什拓很诧异：“不是有墨味吗？”
“嗨！刚才那阵风，腥气扑鼻，熏的我脑袋疼，现在完全嗅不出味道！真该死！这要是伤错了人，脸可就丢大了！”
听他这么说，最着急的莫过本家老头，此时也顾不得害怕，壮着胆向前走两步，仔细看那俩姑娘，随后试探着喊了喊。
但显然没什么用，俩姑娘没一个理他。
秦翔劲想了想，道：“既如此，先捆起来再说，免得跑掉！”
说着话，他持笔横甩，飞出浓墨一撇一捺，在空中组成个叉号，一下袭上右侧那姑娘。
奇异的事发生了。
浓墨印上身，那姑娘仿佛瞬间昏厥过去，白眼一番，脑袋低垂侧歪，渗人笑声戛然而止。
秦翔劲如法炮制，又画个叉号，印在左侧姑娘身上。
两人安静下来，各自耸拉脑袋，身躯摇晃，仿佛随时会倒下。
“快，扶好。”
说着话，秦翔劲迈前两步，一把搂住右侧姑娘。
华什拓也没慢多少，搂住了左侧姑娘。
说起来，这还是华什拓首次与女子有肢体上的接触，只觉手头触感柔弱无骨，肌肤的细嫩，是完全无法想象的，一时不免心猿意马。
“那老汉，过来！”
秦翔劲的喝声，将华什拓从片刻的温柔幻想中拉出。
立在石阶下的老头，见俩姑娘被他们一人一个抱住，心中颇有微词，正念念叨叨，什么小女未出阁，以后可咋办，传出去败坏名声之类的。听他呼喊，不情不愿应了声，拎着灯笼靠近。
“这可是你亲闺女，快好好想想，身上面部有什么特殊好认之处？”
老头拎着灯笼，左右照照二女的脸，很是为难。
“都、都一样啊！这长相，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若非我不是她亲爹，都怀疑是双胞胎……啊，对了，我想起来了！”他一拍大腿，激动的胡须乱摆。“我记得小时候，她屁股上有块胎记……”
“是这边吗？”
秦翔劲说着话，就腾出只手，扒拉怀中姑娘的衣裙。
“哎哎哎！你干嘛呢？！”老头急忙阻拦，气愤大叫：“那是你能看的吗？！手脚老实点！还没嫁人呢！”
“那你来看。”秦翔劲说着话，把脸扭开。
“说什么混账话，瞎安排什么！谁看都不合适！二位，你们还是想别的辙吧！”
“嘿，你这老头真奇怪。我们为捉妖而来，救的还是你亲闺女，怎的你还不愿配合？！”
老头哼了声，气道：“有辱门风之事，绝不可行！如果唯有如此，我宁愿她被妖物吃了。”
“你……”秦翔劲瞅着对方不容非议的脸，点了点头。“好！既然豁的出去，那还有一个办法。来，把灯笼给我，你来前面站着。”
老头不知他要干什么，但此时毕竟事关闺女生命，只好一切听从安排，真的把灯笼交给对方。
秦翔劲一手从后面扶起怀中女子的头，一手摁着其肩，把她的脸向前抬了抬。
“来，打，狠狠的打。”
“啊？”老头望了望那张惨白的脸，又看了看满是老茧的手，十分犹豫：“不、不合适吧。从小到大，我从没打过她呀！”
“唉，凡事都有第一次，一回生二回熟，别想那么多，快打！”秦翔劲出言安慰。“你别把她当是你闺女，就当做是那妖物不就得了？听我的，大耳光子抽，妖物就好脸面，保证一招呼上，就现了形！”
老头咬咬牙，真是下了狠心，吐了口唾沫在手掌上擦擦，而后抡了起来。
可再瞧那张脸，又于心不忍，手掌举在半空，迟迟落不下。
“不行！”他颓然放弃。“下不了手啊！毕竟小女从小到大，心善听话又孝顺，我……”
“你闺女偷人了！”秦翔劲忽然蹦出一句。
“什么？！”老头一惊。“啥时候的事？！”
“我意思是，你就当你闺女偷人了！你瞧，这不还被俩男人搂着的么？”
听他这么一说，老头顿时来了精神，越想越气，是啊，这不正与俩来路不明的家伙不清不楚吗？
他仿佛忽然间有了力量，当下喊了声：“我让你不检点！”
扬起手掌，猛地下挥，呼呼都带起了风声！
啊啪！
秦翔劲眼前一黑，差点没被抽晕过去，疼的直咧嘴，顶着脸上的手指印气道：“你打我干嘛？！打她啊！”
老头讪讪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见谅、见谅，一时没忍住……”
“你这老汉，也不瞅清楚咯……行了，快点！”
“好，好。”
老头又吐口唾沫，一巴掌抽了上去。
这下，真是打在了那张惨白脸上，脑袋都被带的偏了偏，足可见气力之足。
秦翔劲又把脸给扶正：“再来再来，还不够。”
老头估计这辈子攒的劲，都用在今夜了，巴掌扬起又挥下，皆使出十二分力气，耳光那个响。
足足抽了二十多次。
惨白的脸肿的老高，变得红润许多，嘴巴鼻子亦大了一圈。
“可以了、可以了。”秦翔劲出声叫停。
老头仿佛打的上了瘾，扬扬手叫道：“没事，我还有力气！”
“有力气也得换人使，去打那位！”秦翔劲指往左侧华什拓怀中女子。
老头点点头，身子一转，就去了那边。
这回，他轻车熟路，话也不必多说，脚步还没停，巴掌就扬了起来。
就在要落下的空。
华什拓揽着的姑娘，突然睁开了眼睛。
旋即身子一滑，挣脱而出，眨眼离开走廊，去了院中。
“哪里跑！”
秦翔劲把怀中女子推给老头，俩手抱着巨笔，纵身高跃，兜头直拍！
女子咯咯笑不停，嘴巴一张，竟喷出一道清水，滋了对方一脸。
秦翔劲只觉面部疼的厉害，眼睛也睁不开，他倒也是个狠人，即使如此，身躯仍未改变方向！
巨笔直落，砸上女子头顶！
咔嚓！
声如炸雷，仿佛有什么坚硬东西，在那刻折断了一般。
秦翔劲用衣袖擦了把脸，快步上前，只瞧一眼，气的直跺脚。
“他瞄的！咱们被耍了！”
什么意思？
不是把它打败了吗？
华什拓不明所以，向前两步跟过去看。
巨笔在地上砸出个坑，坑深近二尺，最底处，仿佛有个亮晶晶的东西。
秦翔劲俯身把那东西拿起，递过来给华什拓看。
是个用木头削成的小人，胸口处用木钉摁上一枚鱼鳞。
鱼鳞极大，想来本身该是条十斤以上的大鱼。
木头小人四肢完好，唯独脑袋折断，该是掉在坑中。
“调虎离山，这妖物竟给我使个调虎离山！”秦翔劲不知为何极为气愤。“想必它是知道你我埋伏在府门外，然后故意放出此假身，把咱们引去别处！该死的，现在连妖物都看兵法了吗？！”
“你意思是，刚才那个……那个女子，就是个障眼法，实际它是个木头人？！”华什拓一阵反胃，毕竟刚才自己还搂的挺开心，甚至情绪激荡下，有了很旖旎的幻想。
“妖术最低级的假身法，称为障眼法也不错。”
秦翔劲恨恨将木头扔到地上，抬脚踩了两下，随后摸摸自己的脸，相当不满意。“跑那么远，还白挨一巴掌，到头来却是人家在逗我们玩儿！气煞我也，非得把这妖物找出来，狠狠揍一顿不可！”
他正发着牢骚，后面扶着闺女的老头，开口问道：“那个……大师，既然妖物已除，不知我这小女该怎办？用不用驱驱邪？”
“呃，不用。”秦翔劲回过头，瞥了眼脸肿老高的姑娘，干笑两声。“老汉，你让她这几日别出门，用井中冷水好好敷敷脸，过个三五日，也就好了。那啥，我们还得去别处继续捉妖，暂且告辞，不必相送！”
说完，冲华什拓使个眼色，把巨笔重新扛在背上，一溜小跑，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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