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没钱,自己想办法
着走在前面的一老一少,彦问暗叹:“真想不到,师父竟会亲自送钟师兄下山。”
钟神秀、清虚道长还有道童彦问三人缓步于往山门的路上,一路走来三人却没一句话,显得十分压抑。本处在好动年龄的彦问实在受不了这一路无声情况,开口找话题:“师父,到了外门为什么不继续御剑而走路,御剑不是更快吗。”
“为师好不容易来一趟外门,自当好生欣赏下外门的风景,怎能错过。”
听到如此理由,彦问满脸的不信,眼中透出怀疑的目光:“师父平常就不好欣赏景色,更何况内门昆吾诸峰的风景色可比这里好多了,一定是其他的原因。”
打破的沉静,清虚道长便不再再沉寂了,开口对钟神秀讲道:“秀儿,你这是初次下山,不知道要去多久,外面可不比山中,乃繁华世界,秀儿,你可切莫迷恋。”
“是,师尊。”
“秀儿,还记得出来时候,为师对你所讲的话吗?”
“记得,师尊。”
“好,复述一遍。”
钟神秀愕然一下道:“是,师尊。下山后要谨记,勿急躁冲动,遇事需冷静,要理清事因,三思而后行;修道忌骄傲自满,‘道之一途,达者为师。’天下能者何其多,需向他人学习;为人应时刻自省,以免为魔障所惑,堕入魔道而万劫不负。”
听着钟神秀复述的话语,清虚道长好似看到那裹在襁褓里的稚嫩面庞,心中感慨:“十八年前的小家伙长大了。唉,那年约定,好友,你终究还是没出现,让我独酌了一天,没想到身份的对立,竟让我们形同末路,不知道将来我们会不会……不过,我倒是多了一个徒弟。”感慨中又带着一丝的哀伤一丝庆幸。
见师尊又沉默不语,钟神秀忙唤:“师尊。”
“嗯,不错,有记住,但更要做到。”清虚道长回神道,“秀儿,为师还要再说几句,用心谨记。”
“是,师尊。”
“下山后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暴露修真者的身份,更不可随意收徒传道,这是修真者间不成文的规定,切记、切记。”
“徒儿一定谨记,不轻易暴露修真者的身份。”
“嗯,这是因为一来吾等修真者拥有凌驾凡夫俗子的力量,若修者随意介入世间,必定扰乱正常的尘世秩序,进而影响天维的运转。二来修真者身怀长生之法,必定招惹凡尘之人的窥视而卷入红尘,妄受劫难。三来俗世中人欲念太重,心思更是驳杂不堪,有太多无法割舍的东西,一旦修法必受魔念所惑而走上邪路,此会使自己妄受牵连。”
“徒儿明白。”
“入世修行要适应俗世,然而却不能因适应而被其所梏,吾等虽不可任意行事,但也不必遵守尘世的道德礼法。”
“明白了。”
“对了,秀儿,带上银子了吗?下山之后,可是处处要使的,没有银子可不行,你若没有带就罢了,不必回山拿,麻烦,到山下自己去弄,即便到有钱人家拿些也无妨,为师相信你。”
钟神秀汗颜道:“师尊请放心,银子有带上。”
“带上就行,要是在下山下把银子花光了,一定要自己去弄,千万别委屈自己。还有也不要随便向别人借,你一直都是呆在山上,对凡尘之人不了解,凡尘中人个个人心难测,不比门中,与他们往来一定要慎重,凡事祸从口出,话不可多言,最好能不讲就不讲,说什么都要保留几分。”
“是。”
“还有不得荒废修炼,修行无他法,只有坚持每天不停的修炼。下山后,无人能督促你修炼,你一定要严格要求自己,修道最忌练三天大打鱼,两天晒网,当然,修行是修行,可不是打鱼,这个你懂,一旦停下来就必须重头再修。秀儿,你千万不可如此啊。”。”
“是。”钟神秀抬头望路,眼中略显落寞。
“还有……………………”
“是……”
…………
看着自己的师父与师兄一说一应,彦问若有所思的想到:“师父,这才是你不御剑下山的原因。呃……师父继续。”彦问很好奇师兄是如何做到面不改色的……
“秀儿,你入世修行,为师说的你未必都能做到,但有一点你须谨记。”清虚道长郑重说道。
彦问扶着额,心里念道:“师父,你从昨晚一直在钟师兄说的这个啊,钟师兄入世修行是为了体悟世间情理。”
“秀儿,你入世修行是为体悟世间情理,不可让自己深陷情理之中,要时刻铭记于心,不可忘却。”
“弟子记下了,必铭记于心。”钟神秀宛如第一次听见般认真回答。
时间突然变快,钟神秀抬头再望路,才发觉已至山门,分离在即一时无语话别离,仅余各种思愁纠结心间。瞥见山门处竟然有人,虽是背对着三人,可钟神秀一眼就认出,面对意外之人,钟神秀先是一喜,接着茫然,随即出声唤道:“子初,你是在等我吗?”
莫子初回头对钟神秀笑道:“神秀,你怎么这么慢,我都等好一会了。”
“抱歉,子初。”钟神秀赶忙道歉。
“呵呵……神秀,你要怎么补偿我呢。”见到好友稍有欠意,莫子初脸上笑意更胜,“咳、咳…,清虚师伯。”当看到清虚道长,莫子初赶紧止笑行礼。
清虚道长只是点了点头,钟神秀上前靠近莫子初问道:“子初,你怎会这里等我?不会是来送我吧?”
莫子初瞟了眼钟神秀,只手扶额道:“神秀,我刚才是说笑的,别在意哦,我在这里当然是来送你啊。”
“哦。”钟神秀吱了一声。
莫子初颇感头大,边把手伸入储物袋里边说道:“瞧,我给你带什么了。”
钟神秀盯着莫子初手中的几坛酒坛子亦欢喜亦遗憾道:“子初,今天我没办法和你痛饮。”
莫子初再度扶额,随后将手中的几坛酒塞给钟神秀说道:“神秀,你今天要下山了,这几坛酒是送别礼。”
“子初,这个送别礼我喜欢。”说完,钟神秀夸张的大笑起来,可笑声中可以听出一丝不舍。“诶诶……,子初这是干嘛?”莫子初一把拉过钟神秀,附耳轻声道:“神秀,这个可是我托张羽师兄从我师父清阳长老那偷偷弄来的,绝对不比清虚师伯珍藏的差,你可别给我浪费了。”莫子初说着偷瞄了下清虚道长。
“明白、明白,我一定一滴不剩的送进五脏庙。”
看着窃窃私语的两人,瞧了一眼钟神秀手中的酒坛,清虚道长回头对彦问说:“彦问。”
“师父,什么事?”
“秀儿走后,我有一件事要问你。”清虚道长压低声音说道。
彦问闻言打了个冷颤。
“神秀,你马上就下山了,我有几句要说你听,你这个小白,没有什么与外人相处的经验,下山要小心,山下都是坏人,别轻易的相信他们,不然到时候被卖了都不知道。”莫子初严肃对钟神秀告诫。
再度听到相同的内容,钟神秀的脸上终于表现出无奈。见钟神秀神色不耐,莫子初不高兴道:“神秀,我可是好心提醒你啊,你怎么这个态度。”
“哈哈哈……真没想到钟师兄会露出这个样子,刚才钟师兄听师父重复半天的话都没反应,我还以为师兄没有表情呢。”见到钟神秀显露如此神色,彦问忍不住笑道,“原来钟师兄……”两道锐利的目光让彦问立马闭嘴。
“哦,是这样,不过神秀,我还是要再说……”
“时间不早了,秀儿,你该下山了。”默默不出声的清虚道长张口打断二人的交谈。
“师尊。”
“该下山了。”
“是。”钟神秀无奈回应,一手慢慢招出飞剑。
此时,清虚道长上前道:“秀儿,我还会有几句话要说。”三人顿时沉默。“记住,莫因恻隐之心多管他事,一旦沾染因果,定要断干尽,如遇魔修,情况不对就跑,切莫犹豫。记住!”
“记住了,师尊。”面对师尊殷切的叮嘱,钟神秀认真答应着。
驾起剑,钟神秀看着众人却是迟迟不动,“我走了。”
“嗯。”
“师兄走好。”
“神秀,回来的时候别被我轻易打败了。”
“……师尊。”
“动身吧。”
本是迅捷的飞剑,此时是极缓的飞离昆吾。御剑的人不时的回望,看着越离越远的家,心中泛起:“师尊,我不想下山,我想永远呆在你的身边。”
注视着逐渐远去的身影,清虚回想起自己刚捡到钟神秀,那是最后一次等待好友的赴约,却一如既往的失望而回,路过昆吾山脚下的昆吾村时,一阵婴儿的哭声绊住了自己的脚步,自己寻声而往,在一个草堆中找到了声源,破破的襁褓里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小脸,哭呛声音好似在告诉人“自己饿了好久”,当清虚抱起小家伙,哭声停止了,留着泪的小眼注视着清虚,襁褓中仅有一个刻着“钟”字的长命锁。
收起满眶的不舍,清虚向彦问问道:“彦问,我酒窖里的酒怎么少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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