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血手人屠
“沙老大，何出此言”聂政正声道。
沙老大面色比山色都暗沉，“安葬三弟后，我便遣了几个弟兄去江南打探消息，约定每月中旬无论有无消息，都要一通音信，可三月过去几人无一封锦书归来”
聂政在石头里直觉得月牙石摇摇晃晃，分明是上面的人气血不稳，他刚要探头出来，却听见“昨日我收到五个箱子，从五个不同地方传来，箱子里装了五坛绍兴女儿红，我当时已觉不妙，倒出来竟是暗红的人血”
聂政只觉得胸口发闷，像是心里装了了小人在四处乱撞，“沙老大节哀”
沙老大的声音因为压抑显得沙哑，“我本还有些侥幸，或许是有人捉弄我，待我倒尽坛中血，却发现坛底是一堆泥沙”
聂政心头发寒，汗毛倒竖，“聂兄弟，我昨日方知人心可以这么毒，这么狠。杀我老沙的兄弟也就罢了，竟抽干他们的血，我知道你暗器天下无双，可你远没有对方毒。我老沙膝下唯有一女，乃是我心头肉，梦中人，我死不足惜，但她要活着！”待他说道女儿时，语气的坚定竟让嘴唇不再颤抖。“我不知你们心中何意，可我不管，女人何来主意，便将她嫁给她生平最讨厌的人又如何，情义可以培养，可人命只有一条。我知道，聂兄弟刚说我们是朋友，不过是戏言！你我相识几月，何曾深交，但老沙却硬要厚着脸皮求你这个朋友，带如雪走的越远越好”
聂政才明白今日沙老大约他前来钓鱼，原来是要托孤。聂政小心道，“沙老大，对方远在江南，不知水有多深，但他们岂能在江陵府乱来！”
沙老大叹气道，“数月前的我不怕，因为我有智计百出的三弟，有勇武的二弟，更重要的是江陵府第一高手陈麒英与我三弟是拜把子，可如今二弟三弟先后离世，陈捕头命在旦夕，仅凭我老迈之躯，纵使三头六臂，通天之能也休想过此难关。”
沙老大紧逼道，“聂兄弟，你答不答应我”
聂政心中明镜，这沙老大已是强弩之末，惊弓之鸟，自己再推脱便不知沙老大做出何等傻事。聂政站起身来，走到沙老大面前，却又背着他。沙老大脸色通红道，“兄弟背身对我是何意，难道。。。”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聂政打断，聂政仍不回头，盯着已渐渐低沉，陷入黑暗的落日道“我刚才说我们是朋友，并不是戏言”
沙老大看着面前在落日余晖中的聂政，神色复杂，叹了一声，自嘲了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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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府县衙外的胡同里
“他收到箱子了么”
“当然收到了，我亲自押的镖，他的面上的表情精彩至极”
“哼，我也想看看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老家伙有什么能力值得我们门主看中的，还想收为己用”
“师妹，师父老人家让我给你带个话”
“什么话”
“没用的东西，百官行述你竟然没有弄到手，自领门规去吧！”
那“师妹”闻言非但没有责骂“师兄”，反而跪在师兄面前，颤颤巍巍说道，“师父有命，徒儿不敢不从，亦不敢辩驳，但徒儿仍有用，今日不可自断一臂，但责罚不可免，甘愿自断一指”师妹竟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折断了左手小拇指。
“师兄”看着师妹虔诚的目光，点头称赞道，“看来教义已深植你心，我定将其告知师父，师妹安心潜伏，等候师命。”
“师妹”起身道，“师兄，不知上次推荐给师父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师兄道“杜老八的儿子啊，现在是我们师弟了，师傅说那小子是个传他衣钵的不二之选，先前跟他爹一样是个倔驴，但不知师父说了什么话，刺激了他，现在武功精进不到三个月已是一流的高手，蛟龙帮那五个混入咱们地盘的小虾米就是他亲自动手除掉的，不过你没看到当时他剥皮的表情，像极了杀狗的屠夫，他如果不是我师弟，我一定灭了他。现在小师弟在门中的风头已盖过了第二代弟子，仅次于教主的侄子，教主还给他起了一个绰号”
师妹显然极度关心这小子，“叫他什么”
“人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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