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当成孩子哄
楚浩今天去子虚城的墓地只是单纯为了去扫个墓而已,陈家人早在一年前就搬走了,在陈老爷子头七下地后便一刻也不愿多留地离开了这个偏僻山城。
但子虚城从来没有人会私底下说陈家人的坏话,反而对他们的印象与口碑极好。
陈家烧饼是子虚城几十年的招牌小吃,就陈老爷子还健在的时候,子虚城没有其他任何人开过烧饼铺,其一是因为陈家烧饼的确口感极好,竞争必然是争不过的,其二便是烧饼的价格集齐实惠,甚至可以说赚不到钱,其他人若是也模仿着开家铺子,卖的烧饼味道不如人家还贵,这是要给人戳脊梁骨的!
陈老爷子只有一个儿子陈本,但陈本却对于卖烧饼这个行业不感兴趣,反倒在经商上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赚了不少钱。
眼界高了,能力大了,自然有了更大的野望。
陈本早就想要离开子虚城,去往韩国更加富饶的地区,浅水容不下游龙!
但陈老爷子不愿随他一起走,陈本倒是苦口婆心的劝过多少次老爷子不要卖烧饼劳累自己,结果被陈老爷子好一顿臭骂,说:“你自己要走那就走,我就是死也要埋在城东的陈家祖莹里!”
陈平还去找过夫子帮忙,但夫子听后却是连连摆手推辞,于理,这是陈家的家务事,夫子不应该也不需要插手。于情,夫子也舍不得那物美价廉的烧饼,顺带着还舍不得陈老爷子。
陈平又怕自家老父亲独自一人留在子虚城没个人照应总会有些不便,也就推掉了许多需要出远门的买卖,安心窝在子虚城经营点小本生意。
结果陈老爷子骂他骂的更凶了。
在陈老爷子走的那天,陈平做了场规模极大的白事酒席,请了最好的哀乐班子。
本来作为陈老爷子烧饼铺内一个小小的副手,楚浩是没有资格到场的,但陈平却是给他留了个位置。
因为摆的酒桌太多,陈家院子摆不下,酒楼摆不下,干脆直接一字排开摆在了大街上,直接从城头大门摆到苏杭家的酒楼前。
楚浩听闻陈老爷子去世的消息时,心里还是有些许戚戚然的,毕竟陈老爷子对他的照顾的确不少。
对他好的人不多,所以每个都格外珍惜!
但到了酒席上楚浩反而觉得酒席的气氛和一些喜事的气氛并无出入。不过都是来客在桌上胡吃海塞的同时谈些与逝者无关的话题。
陈家门口陈平始终保持着温和的笑容接待每一位来客,夫子来了见他如此模样叹了口气自行落座。子虚城的老郎中和陈老爷子是发小,陈平一直称他为大伯,老郎中在大门口逮住陈平就是一顿骂,楚浩离得远也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只看见都红了眼圈,也许这次酒席上真正难过的仅此二人吧!
头七下地当天,头戴槁白,身披麻衣的队伍并不很长,这次陈平没有如同做酒席那时叫上所有的乡亲,只是让夫子在所有人面前说了句“自愿去的就去即可。”
楚浩跟在队伍的最后面,走到祖莹的时候已经下棺了,那堆低低矮矮的土包前的墓碑上还刻了什么字,但是楚浩并不识字,但也知道是最中间的一列大字应该是“陈不惑之墓”,而在边边角角上那些小小的字应该是“其子陈平”之类的人名。
那天晚上陈家的人就全部坐着马车走了,走之前陈平告诉夫子,自家的宅子可以由夫子自行支配。
夫子道:“陈兄真乃至情至孝之人!”
陈平苦笑:“三年孝期都不愿守,谈何至孝?”
夫子答:“生前无憾,身后又何拘小节!”
陈平眼睛一亮,连连作揖。
没过几天夫子就去找了楚浩,想让他带着楚悦搬到那里入住,只是被拒绝了。
与此同时,楚浩也开始去苏杭家的酒楼做事,每每都要在夜深之时才能忙完。出城的路就一条,右手城北左手城南,万家灯火照亮整条从酒楼到城门的道路,楚浩早就走的滚瓜烂熟,看着旁人家中温馨昏黄的烛光楚浩的脚步也总会不自觉加快几分。
人总是看见别人的幸福就会更想去寻找自己的幸福,所以楚浩想要快些回去见楚悦。
杭东海此次来子虚城的一件事就是去了苏杭家的酒楼,但却是热脸贴个冷屁股。
酒楼雅间
苏七落提着一个茶壶步入其中,在桌子一侧坐下,给自己倒上一杯热茶便把茶壶放下。
坐在对面的杭东海则是有些讨好的苦笑,“我难得来一次,就不能顺手也给我倒杯茶么!”
苏七落冷声回答“那可还真是稀客啊!”
杭东海似是察觉不到她言语中的嘲讽:“你这样子不对,我怎么是稀客呢!”
“难道你还常来么?你有时间常来么,我的杭大夫子!”苏七落始终冰冷的语气变得有些愤懑,好像还有一丝幽怨?
杭东海一听见“杭大夫子”这四个字就恨不得掌自己嘴,自己当时就不该嘴贱解释这么一句。
当时苏七落质问他为何不能多陪陪自己,杭东海竟然还真的一很正经地解释道:“我是夫子,这是必须处理的公事!”
杭东海给出了一个解释,但苏七落想要的只是一个态度。
老婆闹腾怎么办,多半是皮痒欠收拾!打一顿就好了!在以前的杭东海看来这话就是胡说八道,而现在杭东海再想起这句话却是泪流满面,这哪里是胡说八道,分明就是鸡鸭倒灶狗屁不通的歪门邪理!自己的老婆疼还来不及呢!
“你这话不对!”杭东海直直地望着苏七落,看的她内心有些发慌。“我怎么是客呢?我是你明媒正娶的相公啊!”
苏七落扭过头不看他。
“阿杭呢?”杭东海转移话题。
“自己出去玩了。”苏七落声音还是冷冷的,杭东海见她这模样却是忍不住想笑。
二人结为夫妻将近二十年,对于对方的一些小习惯都了如指掌。
杭东海知道苏七落害羞的时候耳朵会红,开心的时候会皱眉,现在苏七落是耳朵又红眉头又皱。他很想感叹一句:哄老婆开心的日子就是这么的简单且,嗯?有趣!
“你刚刚还说错了一件事。”杭东海接着说。
“错了什么?我没错!”苏七落凶巴巴的瞪他一眼。
杭东海无奈苦笑,自己如今可不是夫子了,而是监察夫子的监察使。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杭东海早已总结出一套哄老婆的诀窍,总结来说就一句话。
把老婆当成小孩子来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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