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晓楼
曲毕。青衣装扮的墨寒让此时跳出悲情，不卑不亢淡然谢礼，拂起衣袖施施然下台，依旧如老样子，面对大群师弟师妹乃至师侄投来热切的目光。墨寒让在台上的波澜不惊荡然无存，脸上竟挂着些害羞。
换过装后，依旧穿上那件白色长袍，腰带左侧别了一把笛子，右侧是一块玉牌，上书一古“灵”字。手拿折扇，来到戏表前，扫了一遍今天的曲目，便不急不缓的走向院后的一栋晓楼。
“沐瑾，下午没戏陪我去一趟晓楼吧。”墨寒让喊了一声，似是询问，实是陈述。很快便从晓楼走出一少年，唇红齿白，竟是难得的男身女相，俊俏的很。
“大师兄，为啥你每次去晓楼都要拽上我？韵姐姐又不是不让你进，何苦把我拿做饵。”少年声音空灵，眉头紧皱颇为苦恼。
“祁燕那小妮子除了你谁也摆平不了，一根巷尾王老头儿的糖葫芦。”墨寒让笑眯眯地走过来搂住少年的肩，半拖半拽往外走，听到王老头儿家的糖葫芦，少年这才正了正颜色。
“大师兄，师弟岂是那等袖手旁观之人，晓楼罢了，去则去矣。”少年一脸严肃，大气凛然，那身姿宛如临上战场的将军一般壮烈。
两人出了黎园，穿过两条闹市，从城南走到城北，又走了半盏茶后便来到了一如木桶一般的木质建筑前，这建筑上圆下方，通体木质，高八丈八，整整八扇门，左右各两扇打开迎宾，中间四扇禁闭。楼前共四列身披薄纱的女子侧斜站迎宾，神情恭恭谨谨面带微笑，并无寻常风月场大肆揽客之意。墨寒让望着门上大匾，心跳快了一拍，他这一停，沐瑾便心中暗笑，次次紧张成这样，问这天下，谁能让大师兄忐忑不安？唯晓楼那女子一人矣。
墨寒让深吸一口气，平缓吐出，便面如常色走向晓楼，沐瑾跟在身后辛苦憋笑，两人刚一踏上台阶，便闻到一股清香，是和木楼一体延伸出来的扶手的味道，并非胭脂气。淡淡檀香充斥在一风月场的周围，刚刚好的矛盾，的确造出了刚刚好的升华。
一入门便是长七丈七，高一丈一的非木非石质地的大屏风，上绘有一百零八位仙女会宴图，仙衣仙履褶皱清晰可见，面容清秀不染尘气。朵朵仙云穿插其中，刻画生动细致，令人宛若身临其境。墨寒让每次来晓楼都会驻足观望一会，这雕工堪比大自然，浑然一体，人间难得的鬼手。不愧是那位的作品。屏风右下角无印无章，只有两个龙飞凤舞却天下无人仿的出来的大字：鬼手。
屏风左右两侧绕过都直达中厅，只有右侧临近楼梯，一般不想曝光太过引人注目都会选择在右侧低调上楼，这种人不在少数。晓楼内部是宛如一个筒子的通天塔式风格，大厅中间一块方圆三丈的大空地，正对楼顶如繁花似的吊灯。在与屏风、空地一条线靠里面的墙边搭有一比中间空地直径还长的半圆形舞台，这也是平时通用的舞台。一圈圈座位环绕在圆形空地周围，也包围着半圆形舞台，从楼上看下去宛如众星拱日月的景象一般震撼，无论人们怎么变动都不会影响这番景象，煞是好看。
墨寒让没想去中厅听一曲小曲儿，便直接与相熟的老鸨向右侧楼梯走去，沐瑾跟在墨寒让身后，就在墨寒让抬脚准备上楼时眉头一跳，转身给了沐瑾一个眼神，回过头一踮脚便是消失在楼梯口，留下无奈的沐瑾和偷笑的老鸨，而此时一声叱喝也从两人身后传来。
“登徒子，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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