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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时止算》最新免费章节回城

大咖小说 http://www.dakaxiaoshuo.com 2019-11-02 08:48 出处:网络 作者:重润编辑:木兮木
《何时止算》回城劫后余生的何希声并没有走出太久,便感受到了白无常的狠厉色绝。初步估算,自己身上至少有二十处被种上了绣花针,皆是关节筋脉所在的刁钻之处。嘴唇渗出的血凝成了一颗颗血珠,遭受重创后的何希声毫

回城

劫后余生的何希声并没有走出太久,便感受到了白无常的狠厉色绝。初步估算,自己身上至少有二十处被种上了绣花针,皆是关节筋脉所在的刁钻之处。嘴唇渗出的血凝成了一颗颗血珠,遭受重创后的何希声毫不在意。当务之急是,与山贼、白无常接连一战,体力大打折扣是小,是自己能否撑到竞陵城。先前装高手风范,内力十去七八,尔后遭遇白无常截杀更是舍去半条性命不要。如今气机运转受阻,绣花针造成的暗伤更是雪上加霜。杵着一根半朽的树棍,灰衣男子还是走得极为踉跄。无时无刻不在承受锥心之痛,越发严重的困意犹如浪潮一般,一次胜过一次。缺水,丝毫不弱于酣战过后的疲惫,已经干枯的舌头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才发觉早已流不出血了。尽管呼吸极为缓慢,何希声还是经受不住胸口一次皆一次的、仿佛被撕开的剧痛。

如同早先预料的那样,他倒了下去滚到官道旁边的林子里。仿佛处于梦魇当中,额头滚烫而不自知的何希声,再也无法挣扎站立起身。猛然倒下带来的伤痛全无,让面无人色的男子疑惑满腹,几息过后,失而复得的东西让何希声痛不欲生。省去了挣扎,连面目狰狞都没有,似睡非睡之间的何希声,用模糊不清的呻吟说道:“才知道……感觉得到疼……也……也是件……让人安心的事。”近乎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里,最后看到的是将要黑了的天。勉强不让自己睡去的何希声,闭上眼睛以后,强撑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感觉不到自己的手了。

“什么东西?”眼睛依旧睁不开,但是手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好像……是蛇?睡意全无的何希声,轻轻动了动身体,依旧是那般痛不欲生。轻轻睁开眼睛以后,瞥见不远处,刚刚爬过去的一条白蛇。

悄悄眯起了眼睛,也不多去思量,脚朝地上奋力一登,手刚好够到了白蛇的尾巴。不等它反应过来,便被何希声反手摔在地上。力有不逮的何希声见并未将白蛇一摔毙命,眉头一皱,猛然起身,一脚踩在白蛇蛇头上,左手扭转蛇尾,白蛇还未翻起肚皮、呲出牙花,当即身首异处。喷溅的蛇血,大部分落在了衣衫上。动了动喉咙,何希声一口咬在还在扭动的蛇身上,将蛇身里的杂物撤了出来,吐掉以后。伴随着极为强烈的蛇腥味,里面的血被他吸了个干净。尽管呼吸还是费力,但此刻不再感到口渴难耐,何希声撑着大腿扛过了犹如大潮般猛烈的呕吐感。紧咬着牙关 没让一滴血漏出来。看了看手里仍在扭动的白蛇,光景惨淡不已的狼狈男子,一把丢开。踉跄几步走到光亮处,盘腿而坐开始运功调息。

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气机恢复了小半,左侧的无常钉被何希声以内力缓缓逼出。一共六针,在手腕,手肘还有呷肩各两针,比一般绣花针还要细上一分。看着发黑的针,何希声没理由感慨一句:“怪不得昏过去的时候,总是能闻到一股铁锈味。”搽了搽额头的汗珠,起身上路、乞丐模样的男子,感到神清气爽。如果不拿个破碗去沿街乞讨,真他娘的浪费了一张要饭的脸!

依稀可以望见城墙了,何希声放慢了脚步,走的更加安然惬意。对于竞陵,他是不陌生的。元谨六年,七岁的他被安排妥当秘密送到了关外。至于那重未对他露出笑脸的王爷如何去想,是舍去了最后情分卑躬屈膝地以死换生,还是如今天子对于他这痴儿的网开一面。如今的他都不得而知,能给答案的人都离他太远太远。第一次杀人,是十三岁,负责照顾他的仆人把银票吃的一干二净以后,连衣服都卷得一件不剩。呆坐在门口的自己,等了一个晚上到底还是没有盼回来那个看似老实本分的仆人。揉了揉脸,何希声眯着眼睛看着城门,笑着说道:“想那多做甚?”随后又摸了摸嘴:“到底还是回家喽!言语都有股子味。”

东西、南北两条大街贯穿了竞陵,随后密密麻麻的小巷如蛛网一般四散开来。如今在看这里,与当年大不相同。北齐末帝陈修带着残余十数万兵马,短暂定都于此。虽一年就彻底亡国 但也让不引人注目的竞陵繁华了起来。原先的北齐遗老遗少与同年年末迁族的衍州大族,各自联姻有亲、相互扶持。在朝堂上成了不可或缺的中流砥柱。更有人言,能将原上原下短短3年内不但绑在了一条船上,更是在大晋变大鄢的激流勇进中,成功押对了宝,这都是北齐隐相温仪初的手腕。

不去看故作儒雅的书生,何希声与粗鄙的豫州老板倒是聊的来。“你晓得杂衣巷在哪里了不?”一连吃了八碗羊杂以后,落魄男子伸了伸懒腰,依着桌子问道。木讷的汉子接连点了好久头 才被那人的一声怒骂叫了回神。“憨憨!”何希声笑着骂到。“俺们是实诚人,俺还没见过你着能吃得。”双手收在袖子里,用豫州话回话的老板显得极为不解,看了看那人的肚子,鼓都没鼓。“俺们同你说,杂衣巷,前些年有几个大户人家回来翻修的,好像有些屋被占用了。”正要收拾碗筷的老板被何希声按了按手,示意坐下说话。老板搽了搽手,连带着嘴上的胡子都翘了起来。“俺们站着就行咧!”何希声一把拉过他的手,老板坐下以后 被他搂着肩膀。何希声继续问道:“要是这占用的如何说起?”“这俺们就不知道呢!怕不是官家有话说。”一身衣服和自己的不相上下的老板显得有些不安。大约摸怕是自己是地痞?何希声又笑了笑,拍了拍老板的肩膀。递出三枚大钱,学着他的豫州话:“讲话莫那大声,下次少放点水。”“俺真的莫放水……”看着那人越行越远,收拾碗筷的老板小声嘀咕了一句。

剃着光头的和尚到底还是不忍早些离去,伸手抓了钵盂里的几枚铜钱,又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诶,这年份不景气啊!也不知道能不能熬到那年……”顿了顿,清瘦的和尚满脸笑容地向何希声招了招手。

“小施主,一看就是有佛缘的人,来一卦吧!”不待和尚开口,眯起眼睛的何希声便开口揶揄道:“师傅到底还是出家人,普渡世人不论手段。”笑着拿回了对面男子手中的下下签,毫不掩饰的和尚也不面红,向他点了点头,继续开口道:“混口饭吃,总不能饿着肚子……”“看见没”痞气十足的何希声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子,眼睛放光的和尚估计不下十两。“嘿!嘿!嘿!搽搽口水,要是不灵?”何希声倒也没有难为百衲衣洗的发白的和尚,直接甩在桌子上“也给你!”

从袖子里拿出龟壳,掏出古钱,大和尚也心无旁骛。随着一阵念念有词以后,排出卦象,那和尚眉头皱起,随后拿出旧书,反复核对。何希声不屑道:“和尚!莫不是见了我这财帛,动了心思。别介!千万别介!就这么点钱,您看着办。”额头渗出汗珠的算卦人,赶紧胡乱摸了一把。面有难色,犹豫再三才开口道:“小施主,莫说和尚诓骗与你。实在是这卦象太过玄,贫僧只好解为“方外之人,别有洞天”实在是道行浅了,算不出您的跟脚。”摸了摸下巴,何希声也不多说,拿了钱袋就起身走人。“施主您这是做什么!这卦要是您不满意我算别的!求求您别走诶!”抱着何希声的大腿,无赖的和尚就差打滚了。

“这次你给我好好算!要是再来那么一句狗屁不是的玩意!小爷这次直接让你进宫当太监!”对面的小施主尽管恶语伤人,可着银子在这个时节还是那么暖人心。咱毕竟是出家人,不计较!不计较!搽了搽何希声喷在脸上的唾沫,和尚轻声道:“请施主抽签。”神色倨傲的男子少有地一本正经,心中默念到“菩萨保佑!”刚刚抽出竹签,不懂小篆的何希声看过几遍以后,递给了对面的和尚。这次反倒是极为干净利落。““巢破林鸟无所宿,可寻深处稳安身”此签先凶后吉,和尚斗胆劝施主一句,但凡放不下的其实是作茧自缚,如签文所言,没了窝鸟才会寻得安稳处。”听完对坐和尚的解签,何希声到底对“贼秃驴”起了点敬意。和尚掏出一个盒子,开口说道:“此乃佛骨舍利,看施主神色萎靡,便……”“多谢大师,后会有期!”抢了舍利以后,何希声几步翻墙而过,笑道:“就着?我可是老江湖了!”失去宝物的和尚也不气恼,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这份佛缘也盼有个善了啊。”摸了下钱袋子,白花花的银子怎么那么讨人喜欢呢?“啊!何希声你这个没天良的!银包铜!”心疼至极的大和尚不停地捶着胸口,嘴里碎碎念念:“完了!完了!这次赔本陪到姥姥家去了!”

随手将所谓的舍利塞到腰间,故地重游的何希声走得极为自在,肚子填饱以后四肢百骸都有了元气。斜靠着杂衣巷的老槐树上,犹豫不决了好一阵,还是进去推开了门。早已生锈的门锁被何希声一扭即断。刹那间,看似暴戾的年轻人恍然间闭上眼。背靠着门,身体滑了下来,他把头埋在了膝盖里,衣服将泪水吸了个干净,啜泣声极小。多年以来的疲于奔命,让他不敢松懈。尽管这座小院是他落魄的开端,但是也是在这里他不必像个傀儡被处处监视、句句斟酌。“呼!”何希声站立起身,抹干净了眼角,开门回应道:“您什么事啊?”

抱着孩子的小妇人,未曾想到是个还算俊俏的公子哥,羞怯了几分不敢看他,用软糯的吴州官话问道:“小哥是盘下的宅子还是才回来住?”“我啊?得有七八年没有回来了,就怕被占了去。嫂子这是有何事?”俊俏的公子哥那句嫂子让人极为不悦。“我家是温府的管家,若是公子想买宅子,我家男人这边会给公子一个好的价钱。”神色不悦的妇人转头就走。探出脑袋的何希声,嘴角翘起调戏道:“好吃不过饺子……”气呼呼的小妇人赶紧捡起小石头往他那里一砸,缩回脑袋的男子随即关上院门。“这女人怎么都这样呢,叫她嫂子嫌你说她老,要是说她身段好、柔媚的很反而起了脾气。”看了看裆下,心里的忧郁又多了几分。“对不住啊!这些年怕是难为你了。”理了理裤头,何希声蹲在了台阶上。掀开了青条石,万幸盒子仍在。里面还是那张房契。

走的时候,当时院里的小狗咬着自己的裤腿。本以为最多两年就回,没想到拖了这么久。已经老死的狗依然守着这里,守着他的门口。杂衣巷的世族多是侨居于此的大族分支,下了私塾皆是三三两两结伴而回。跨在墙头上的何希声,望着扩建了不少的竞陵城,脱口而出:“到乡翻似烂柯人。”如今短暂停歇,还有性命之虞怎么也有了乡愁?斜靠在屋檐旁,不去理会明天是否还能睁开眼睛。“余着吧,我累了。”闭上眼睛以后,似乎是当年一身白衣的自己,一步一步从巷子口走到这里。正疑惑着这小家伙盯着自己看那么久,做什么呢?

稚嫩的声音响起,带着故作掩饰的老成:“嗯!嗯!就这家吧,还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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