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怪化
“疼吗?”
一个长发少女走向宿歧,自然的靠宿歧很近,让宿歧的呼吸渐渐急促了些,少女长发在风吹下散开,遮掩住了红晕的双颊,少女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一笑,却百媚生。
少女在宿歧四周转了一圈,看到宿歧皮衣破碎,灰尘满布,她欠身要捋去宿歧身上残留灰土,但当她的手碰触宿歧时,宿歧不自然的后退了一下,少女轻轻拉扯他的衣角,笑道:“我只是想拂去你身上灰尘罢了!”
少女对着宿歧又喃喃说了几句什么,宿歧无语,流露无奈表情,瞪了少女一眼!少女笑嫣,忽而又想到宿歧本有反抗能力,却任由自己如此狼狈,就有些气愤!
但少女未说什么,她开始自作主张的整理宿歧乱掉的头发,宿歧忽然抓住她的手臂,缓缓移开,之前融洽的氛围被打破!
少女收回了手,佯作不悦,嗔怪道:“如果你不喜欢,我不碰你就是了!何必动手动脚的!”
宿歧想反驳,谁先动的手啊,但没开口!
随着一声哼斥,两人目光同时转向一处!
壶狞本一脸怒色,青筋爆开,脸色发青,后似想到什么,舒缓了情绪,露出不屑笑容,他向前迈了一步,伸手指着那个使他难堪的厘颅叫道:“所谓,被众人寄予厚望,能够承担起村落未来命运的人,看来不仅是个被女人使唤的摇尾狗,还是一个包庇恶魔的罪人!”
厘颅冷眼扫过壶狞,没有理会他,转身走近宿歧,再看他衣衫破烂的不堪样子,那几道划痕尤其醒目,怒由心生。
“这个时候的我能够做些什么呢?该,愤怒吗?”与厘颅同行又一人抱紧双拳,直勾勾盯着宿歧,小声低估着,他看起来平静,可是内心却掀起骇浪,他欲走向前去,与那壶狞比拼较量,为宿歧出气,可他自幼孱弱,自知出面不过被捶,分明自找难堪,但若不站出来,岂不丢人,他内心纠结,心中无数小人对战起来,有为宿歧隐忍而愤怒,也有为自己怯懦而懊恼:“格许屋,曾信誓旦旦许下诺言的我,好不堪!” 他恨恨自语!
“在想着什么呢?”第四人,那个瞪大眼睛,一脸疑惑,无知少女模样的楚荧鱼轻飘飘的吐出这句话,格许屋怕心思被看破,慌乱起来,不知所措,想说辞敷衍她,却见荧鱼转移心思,忘了这茬一般,小步跑到璃婕儿旁边,调皮的拍打宿歧额头,却未碰到,不依不饶的又揪他脏乱衣服,鼻子蹭上去闻一闻,大摇着头,一副鄙弃样子,宿歧翻白眼瞅她,挥挥手让她走远点,然而,楚荧鱼哼了一声,向他吐舌挑衅。
这古灵精怪少女胡闹了片刻,似还不满足,又不断的在宿歧身上胡乱捯饬,一会掀开他的衣袖,一会拍打他的腰膀,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连嘴角笑容的幅度都没有变化,只是这模样,竟还惹人怜爱,她围绕宿歧转了一圈,又绕到宿歧身后死角,无人可看见的角落时,她的笑容消失,眼神中闪过一股憎恶,狰狞的脸带着疯狂极冷漠的瞪了宿歧一眼,随着下一秒出现在众人目光下,那憎恶和冷漠又变换成了单纯的笑意!
“荧鱼,你不要闹了,他受伤了。”璃婕儿佯怒道。
楚荧鱼做个鬼脸,叹了口气,又不怀好意的盯着璃婕儿脸看,露出古怪笑容,阴阳怪气的说道:“小女子可不敢弄疼了某人的心肝儿,确信用力是碰不疼的,然而却左右不了人家心疼啊,哈哈……”璃婕儿摆出一副你奈我何的得意之色,嘴角微扬,不理会她。格许屋看到这一幕,无奈了干笑了几声。
另一处,不过几米,可是另一番气氛。壶狞虽愤怒厘颅等人,然而心有顾忌,并不敢再有什么动作,生什么事端,可他也不打算就此离开,一股气横在胸口,不解不快,如此就僵持着。
厘颅可是不耐烦了,无意纠缠,开口威胁,欲唬退壶狞,大叫道:“你还不滚,难道想死吗?棉花似的东西砸到头上怕是没什么感觉,那切开头颅看好了!”
厘颅眼中并无恶意,只是眼神锐利,有些冷峻,夹杂纯粹的愤怒,以及居高临下的态度,使壶狞无法忍受,怒气更深。 壶狞身旁弱子吓到,极力劝说壶狞离开,日后再说。
然而,壶狞突然疯了一般,大叫了一声,胡乱撕扯自己的头发,拉扯自己的眼皮,眼球要蹦出样子,他浑身发热,眼睛如攻击宿歧时一般变血红,甚至有过之,脸上又粗且黑的长毛竖立,鼻子变大发红,尖牙利齿夺唇而出,面目狰狞可怕,指甲拔起,变成灰黑之色,四肢伸长变粗壮,长毛丛生,鼓起的胸肌撑裂衣服,他瞬失理性,嚎叫不停,满载愤怒和戾气。
怪化壶狞一旁的弱子见状,他惊叫一声,色若死灰,慌张逃窜,不至十几步,壶狞便狂奔追去,挥出长指,划裂他的后背,弱子倒地,壶狞扑去,趴在他身上,撕咬他的后颈,口含血肉,弱子惨叫,由撕心裂肺渐渐无声,不久动弹不得,惨死。
楚荧鱼失声尖叫,格许屋亦惊恐表情,不知所措。而宿歧面无表情,只看着。
厘颅本是惊讶,然后失望之色流露,最后怒火中烧。
“已经不行了吗?”厘颅自言自语。
他想起父亲曾于激愤之时所说过的话:“我并不愿意拿一个可怜、无助的孩子作为矛或者盾想要击败或者守护什么,但是这个世界有许多阴暗和可怕的存在,伤害人,蚕食人的性命,因为存在不被人所知,或者根本不被相信,所以不得不牺牲一个或一些无辜的人,勾引起所有人的恐惧,愤怒和憎恨,而怀着那种感情去强大自己,让自己有力量,有魄力,有觉悟去保护自己,守护重要之人。”
而所谓阴暗和可怕的存在,厘颅心里早已隐隐有所察觉,会撕咬人的东西不光是野兽。
壶狞发出如狼一般的吼叫,其口下血肉模糊的弱子内脏倾泻一地时,他忽然回身,盯着宿歧等人,发现了新猎物一般惊喜,目光寒气逼人,尽是杀气,他缓缓宿向歧等人爬去。
楚荧鱼脸色煞白,浑身颤栗,冷汗浸湿了衣裳,她瞳孔放大,直勾勾无意识的盯着那怪物,好似没有了知觉一般,既无反应,也动弹不得。
璃婕儿紧紧握住楚荧鱼的手,亦惶恐,注视着宿歧。格许屋颤巍的向她们那移动,身体完全靠守护的意志而行动,虽然本能促使他后退,甚至逃跑,然而,他依然挺在了她们身前,吃力的,以再做不了任何动作的状态。
宿歧从容,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淡漠模样,转而又莫名其妙的咧嘴装模作样的笑,于周遭一切,漠不关心!
“我不能向你们详细的解释什么,”厘颅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到:“壶狞,已经失去了人性了,逃跑吧!”
“那是什么,他不是人类吗?难道如宿歧?”格许屋叫道,宿歧内心微颤一下, 厘颅听罢不悦,皱了眉头,目斥格许屋,格知失言,低首不语,厘颅回应:“曾经是人类,然而已经舍弃自身。”又不屑的哼了一声:“算是一种病毒,却没想到会如此轻易的失控,明明已经约定好了,可恶!。”
“约定?”
厘颅见那怪化壶狞即将冲杀过来,就长话短说:“一个与恶魔之间的约定,然而所谓约定,不过是妥协。”
壶狞转眼撞了过来,伸出长臂,利爪对着格许屋刺去,格许屋裹足而立,身体失控,厘颅上前抓住壶狞手臂,撞开格许屋,猛的一收手,将壶狞甩倒在地上,压制住它的双手。
壶狞轻轻一挣,就挣脱厘颅,长甲扎进厘颅的手臂,带着鲜血的长指抽出,壶狞的眼睛越发泛红,舔着手中的血。他的力量越来越强,形态也越来越接近野兽。
厘颅的血染红衣袖,滴落地上,他的手臂每一次抬起试图挡住那野兽来袭,被血染的衣襟和大地就越发刺眼,触目惊心,见此,格许屋渐渐忘记恐惧,开始振作起来,他的血液沸腾,心一横,冒出了与那野兽誓死相搏的勇气!
格许屋汗流浃背,气喘吁吁,止不住的颤抖,却非畏惧,他瞪着那怪物,找准时机,见势一冲而上,捡起地上略带尖头的碎石,从一侧扑向壶狞,将手中的尖石不停的砸向其长齿,壶狞双手被厘颅紧紧束住,动不得,张开血口嚎叫起来,格许屋顺势将尖石塞进他的口里,自己手指未拔出,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皮肉开绽,仿佛听到骨折筋断。被咬碎的石块渣粒流入壶狞的咽喉,部分嵌进格许屋稀烂的手指中。
璃婕儿见状,罕见的慌了神,怕格许屋有闪失,怕遍体鳞伤的厘颅也将倒下,甚至丧命。
璃婕儿慌张的看向宿歧,上前一只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袖,不自觉的用力拽,欲让他有所作为,而宿歧,如冬日的木,冰冷,干枯,无动于衷,她失望了,缓缓松手,转身向那野兽所在跑去!
“她说,要守护我?”宿歧在璃婕儿松手刹那间瞥了她一眼,盯着即将奔向残忍野兽的曾言要守护自己之人的背影,忽然莫名觉得忧伤,要守护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宿歧并不知道,除了亲人,他好像很久没有在意过别的什么,无论是什么人,什么话,什么事,或者是,什么心意!
宿歧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个困惑:“为什么她不逃跑呢?受到惊吓的小动物会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是出于本能,还是对生存的执念!但是促成的事实无法改变!人遇到危险为什么不能像小蛇一样忽然间蹿到草丛里,或者像老鼠一样钻进某个窟窿里,却要反抗呢?为了守护对方吗,可是,为什么人要相互守护呢,各自生存下去不就好了?”
宿歧不明白别的人在做什么,然而……
“我,不想让你受伤!”宿歧瞬间而至,抓住璃婕儿胳膊,把她定格一处,又转身以惊人速度冲到厘,格面前,一手掐住壶狞下颚,使之扭曲,所有动作只在眨眼之间完成,又道:“也不想,让说过要守护我的人死去!”
宿歧伸出另一手,按住壶狞的头,猛然用力掰开了他的嘴,使壶狞脸颊像蛇口一样裂开,一直到耳根,格许屋手指从其口中拔出,虽指骨坦露,然而尚未断裂,只是撕心裂肺的疼。
壶狞未死,发狂,利爪在四处肆意划过,好似要划裂空气,厘颅与格许屋见状从壶狞身边躲开,宿歧逼近壶狞,壶狞长指划破他的衣服,在他的胸口留下深深血痕,而亦在此时,宿歧双手抓住壶狞的头,一用力,扭断了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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