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出援击蜀
后蜀支援王景崇的军队驻扎在散关,赵晖派都监李彦从前去袭击,打败了他们,蜀军逃去。王景崇一想,这下算是彻底和后汉朝廷撕破脸了,就把侯益的家属七十多人全部杀死;只有侯益的儿子前天平行军司马侯仁矩事前在外,才免于一死。
九月十五日,后汉朝廷升侯仁矩为隰州刺史,算是对他的一点抚慰。侯仁矩没想到后来更有意外的抚慰——他的儿子侯延广尚在襁褓之中,乳母刘氏用自己的孩子和他调换了,抱着侯延广逃走,靠要饭走到大梁城,回到了侯益家里。乳母刘氏所为,不亚于程婴和公孙杵臼搭救赵氏孤儿,当真是可歌可泣!
李守贞屡次出兵想突出长围,都战败而回,他派人带上蜡丸密信向南唐、后蜀、契丹求救,全被巡逻士兵抓获;城里粮食将要吃完,饿死的人一天比一天多。李守贞满脸愁云,召来撺掇自己造反的总伦和尚责问,总伦回答:“大王应当为天子,别人是夺不走的,但这段时间合该有灾,等磨难将尽,只剩一人一马,就是大王鹊起的时候了。”李守贞仍然信以为真。
十月冬季来临,王景崇派儿子王德让,赵思绾派儿子赵怀,到成都朝见蜀主孟昶。
十月初三这天,王景崇派兵出凤翔西门,赵晖打败了他乘机夺取了西关城,王景崇退守大城。赵晖挖起深沟包围住他们,多次挑战,王景崇军队也不出来了。赵晖心生一计,偷偷派出一千多人身披铠甲手拿兵器,仿效后蜀军队的旗号,沿南山开下来,让各军叫道:“蜀兵到了!”王景崇果然派出几千人马出城迎接,中了赵晖设下的埋伏,出城军队全被歼灭,从此王景崇再也不敢出凤翔城了。
后蜀主孟昶不甘心失败,打算再派一路人马去援救王景崇,孟昶在心中考虑带兵救凤翔的将领时灵光一闪,有了绝佳的人选——你安思谦不是想兵权独揽吗?好,朕给你个机会,倒要看看你领兵打仗有几分真本事,倘若你打赢了,我蜀国得以开疆拓土,假如你吃了败仗,朕乘机除了你去。后蜀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同平章事毋昭裔上疏进谏道:“从前庄宗皇帝李存勖贪于向西征伐,前蜀主王衍意在向北进军,当时凡是在朝的臣子,全都劝谏上疏,两人一点都不听取采纳,最后有什么成就?!只这两朝的先例,就可作为诫鉴。”孟昶不听,又派出雄武节度使韩保贞从渭水北岸出兵来分散后汉军队的兵力。
王景崇派前义成节度使酸枣人李彦舜等去迎后蜀援军。十月二十一日,安思谦部驻扎在宝鸡以西,后汉军在宝鸡安营扎寨。安思谦派眉州刺史潞州人申贵率兵二千奔赴模壁,在竹林中设下伏兵。第二天早晨,申贵用几百名士兵逼近宝鸡布阵,引诱后汉兵驱逐他们,汉军在竹林中了埋伏而失败,后蜀兵乘胜追击,攻破了宝鸡兵寨。后蜀兵离去后,汉军又进入宝鸡。十月二十四日,安思谦领中军进兵驻扎在渭水北岸。
赵晖闻听先锋败于后蜀军,安思谦已进驻渭水河畔,心中颇为忧虑:“若王景崇与蜀军连成一气,不但三藩叛乱难平,还有可能危及社稷,绝不能让蜀军起势,需得派一支精锐将蜀军速速击溃。”这时他就想到了赵弘殷,口中自言自语道:“当年国破于契丹之时,为虎作伥的张彦泽横行都城,几乎抢遍了大梁城,独赵弘殷一部以严整之阵型使张彦泽知难而退得以保全了一营军眷,此人不用,岂不是令珠玉蒙尘!”
赵弘殷虽然也已位居三品,虽然练兵习武一日未怠,可在他自己心目中,总有一种历三朝而默默无闻混出来的感觉,赵晖传他说罢增援宝鸡一事,顿时摩拳擦掌来了精神。
赵晖给赵弘殷提前打招呼:“我这里还要防着王景崇,不能给你更多人马,只能靠你自己了。”赵弘殷道:“使相治下原无弱旅,前次我军一来中伏措手不及二来不足兵不足千人,方有小挫,听回来的军士们说起,敌军前锋步骑相加也不过数千人,此次我部五千余飞骑驰援,若不能击退蜀军,麾下怎有脸面回来见使相。”由于赵晖身兼凤翔节度使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所以被赵弘殷称以“使相”。
赵晖最后道:“某弱冠之年便在庄宗麾下做牙兵,你当年率五百骑驰援庄宗之勇,我是亲见的,但这已是二十七八年前的旧事了……。”赵弘殷慨然道:“好汉不提当年勇,使相只待麾下今日破敌便是。”赵弘殷说罢,向赵晖一拱手,出帐而去。赵晖望着赵弘殷远去的背影微笑道:“此人已近半百,不想激将法一般地好用!”
十一月二十五日,赵弘殷率部众抵近宝鸡那一片竹林时,不待主将下令,五千余骑不由自主就停住了马匹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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