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家父燕臧熊,有何贵干
初春的黄昏,三人同行,走在中州最繁华的大街上,就是这三个身影,将来会成为神州国的一段传奇,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燕哥,你说你文学水平这么高,咋连天干地支都说不上来呢?”
武侯阳不合时宜的引起了话题,一旁的苏彦月也在偷笑。并且解释道:
“天干地支,简称为干支,是对天象的观测。十干曰:阏逢、旃蒙、柔兆、强圉、著雍、屠维、上章、重光、玄黓、昭阳。十二支曰:困顿、赤奋若、摄提格、单阏、执徐、大荒落、敦牂、协洽、涒滩、作噩、阉茂、大渊献。简化后的天干地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称为十天干,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称为十二地支。天干和十二地支依次相配,组成六十个基本单位,两者按固定的顺序相互配合,组成了干支纪元法。现如今一直用于历法、术数、计算、命名等各方面。其又与五行,生肖,甚至星辰联系起来,可以说是玄而又玄,是格物命理的基础也是最高修行。”
苏彦月仰着头仿佛胜利的公鸡一般,看着一脸懵的燕霄君。燕霄君也尴尬的说道:
“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人总归不能成为全才,偶尔有些不知道的也说得过去嘛,今天确实有点小尴尬,估计入选天地玄黄班的时候,我们‘三兄弟’要‘天各一方’了”
说完便狡黠的撇了苏彦月某部位一眼,通过一下午的考试和沟通,三人的关系已经到达了一个微妙的境界。燕霄君此时心想:天干地支是什么鬼啊,我这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怎么可能对这种东西有研究,来到这个世界天生就对这些东西不敏感好么,私塾老头子讲的早就还给他了好不好,今天还考这个,算了无所谓还是先通过自己找到回家的方法要紧。都已经这么多年了,燕持府里的古书都让我翻烂了也没找到穿越的方法,希望这学士阁里能有让我回家的办法。至于分去哪个班级,肯定是天班更有优势啊,但是还不让走后门,我这水平也够点呛,那咋整啊,我这回家无望啊,算了听天由命吧。
“可是燕哥,这些都是格物命理的基础啊,这些基础都不了解,有点说不过去了吧!燕哥,要不我给你补一补课吧,但是就我这个文学成绩,估计咱俩还是有机会一起的,但是苏妹子估计就远超咱俩了,还有我们不是两兄弟么?哪来的三兄弟?”
言闭,便四处扭头寻找,好像以为有燕霄君的其他兄弟过来?燕霄君心想:这个武侯阳脑袋是不是缺点东西,我这赤果果的嘲讽苏彦月都听不出来?我可不能让他给我补习,他给我补再给脑袋补傻了。苏彦月本来听了燕霄君的话就心生闷气小脸通红,再一听武侯阳的话,更是无地自容,心想:难道情深十年,不及胸前二两的古话是真的?得想个办法补一补。一时间竟也没有反驳燕霄君,任由他在一旁贱笑。
“燕哥,咱们真要去饕香楼吃饭么,这个地方我以前听家里人说都是皇亲国戚才吃的起的,什么天生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只有你没见过的,没有他们没有的菜。燕哥你行么?实在不行咱就找个小酒家吃点得了。”
苏彦月期初不知去哪吃饭,一听是饕香楼也是微微一震,随即眼里透露出希望而又犹豫的目光,饕香楼苏彦月也不是没去过,她父亲本就是学士阁院长,她曾和父亲一起参加学士驳论会,学士驳论会也就是文人三年一度的总结大会,这些个文人墨客也是爱面子的,每次都在这饕香楼开会。这饕香楼名头可就大了,乃是整个中州乃至整个神州国等级最高的酒楼,酒菜可以说是远超当代。苏彦月边想边说:
“这饕香楼我随家父曾来过一次,但却是参加一个大聚会,咱们这市井小聚,也来这饕香楼确实是不是有些奢靡、不自量力了?”
燕霄君听完心中不怒反喜的说道:
“把心放在肚子里,这地方我总来,其实我是隐藏在人群中的二世祖,走吧马上到门口了”
说完燕霄君嘴边还洋溢着笑意。看着身边两个小伙伴又崇拜又疑惑又渴望的眼神,燕霄君心想:哎,有钱人的快乐其实就这么简单,我可是根正腰直的军二代。想着想着就到了饕香楼门前。
三个大字饕香楼,红瓦金砖,正门上上百兽齐聚的图案,一入正门,先行过一个先院子,院子中间有个露出些许的地下池塘,不知名的鱼类,五颜六色在其中游荡,如同地下虹光,行过一个拱桥,方到内厅,这里楼高五层,一二楼吃饭喝酒,三楼供人喝茶赏景,四五楼则是极其高端的住宿了。一行除了武侯阳都来过这奢靡的酒楼,反应波澜不惊,而武侯阳就如同刚出门的小孩一样,张着大嘴四处观望,左看看,右闻闻,欣喜若狂,旁若无人,活脱脱的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就连涵养极佳的苏彦月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刚要出言制止,就听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
“哪来的土包子,要吃饭里面请,看你个土样,衣服破破旧旧的要是来参观捡剩饭的,小心我将你打出去!”
话音的来源即是这饕香楼的店小二。这店小二衣着红蓝锦缎,后背绣着饕香二字,这工作服的作料,也是寻常人家所比不及的,武侯阳的衣着与之相比确实有些寒碜了。
“你这小二狗眼看人低,小爷我自然是来这吃饭的,你这狗嘴吐不出象牙来,赶紧给我道歉!”
武侯阳听了人家的贬低,怒气攻心,手里拳头紧握仿佛就要上前打人一样。
“你这土鳖,穿的这么寒碜还有脸来这吃饭,你还让我给你道歉,还骂我,你知道我是谁么?今天我说你不能吃,你就吃不了这个饭,乖乖给小爷道歉然后快滚,否则看我不打得你屁滚尿流!护院!护院!”
这讽刺人的店小二越说越激动,一看就是平时生活不美满,没事找事的类型,竟叫起了饕香楼的护院。一时间前厅之外来了好几个手持棍棒,衣着黑袍的大汉。此时苏彦月说道。
“饕香楼,中州人人称道是人间天堂,没想到服务竟是如此恶劣。一个店小二竟能如此拒客,还贬低客人,若是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作呕,这砸名声的罪名,可不知道你个区区店小二能不能担当得起?”
“哼,砸名声,这土包子左顾右盼,衣着不整,一看不是小偷,就是过来捡剩饭吃的,我这怕影响到客人才将其驱逐,何来砸名声之说?你个小姑娘不要在这胡说八道,要吃饭赶紧进去,不要被这歹人所危害了。”
这店小二看苏彦月衣着光鲜亮丽,就根本没想到苏彦月和他口中的土包子是一起的。
“哼,我自然是来此用餐的,但我和这武侯公子是一起用餐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这?”
店小二一时看不清局势,眼前这女子一看就是大家闺秀,不是说皇亲国戚但是来饕香楼吃个饭还是够档次的,但这武侯阳实在入不了他眼,并且今日他心情不佳,他本是酒楼小二的总管,也算个不大不小的管事,这酒楼的总管事是他的舅舅,他也是走后门来这谋个美差,但平时好吃懒做,仗势欺人,被底下的人举报了多次,他舅舅实在万不得已才让他当几天小二,等风头过了再让他回去。这小二心里正有火气,再一想这姑娘固然有些许气质,但绝对不是大富大贵,今天你们惹了我,我就要给你们好看。店小二心想然后说道:
“你和这小厮是一起的?果然是一起闹事的,来人将这两个小贼给我轰出去,要是反抗就给我打,别打死人,打断个胳膊腿什么的出了事我来解释!”
言闭,四周的大汉便走了上来,用棍子横在苏彦月和武侯阳面前,冷冷的说道:
“二位,请!”
苏彦月武侯阳心中憋气,明明是过来吃饭的,竟被这狗眼看人低的小二哄了出去,属实是生气。但这武侯阳家道没落,自己虽说是大学士之女,但不沾权,不沾贵名头说出来也没什么用,再者要是别人听说大学士之女吃饭被当做捡剩饭的赶了出来,也实在给父亲和自己抹黑。苏彦月一时没了办法,只能委屈的看着燕霄君,一旁的武侯阳也忍耐的够呛如热锅上的蚂蚁,要说这几个人也确实不是他的对手,但关键人家手里有兵器啊,这长棍,打在是谁身上,谁不迷糊,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啊。就在这时,燕霄君上前挡在二人面前,说道:
“且慢,这二位是和本公子一起来此用餐的,岂是你个店小二说赶走就赶走的,快叫你们总管事出来见我!”
“哼,三个小贼出来为非作歹,还想见我们总管事,能让你见到我才是脑袋有泡呢!护卫,不是说反抗就给我打么,来给我打出去,尤其这位自称公子的,给我多多照顾。”
要说人要是火气上来,真的就是一点理智没有了,燕霄君搭眼一看气质非凡,衣着不菲,可是鲜有人认得出的北境蝉绸,这可不是普通富人能穿的到的。眼看棍棒要落到三人身上,燕霄君还是不紧不慢,脸上洋溢着掌控全局的微笑,轻声的对几个护院说道:
“这个狗腿子下令打人,要是打到铁板上,背锅的肯定是你们几个,你们觉得这饕香楼总管,戴涛能放过你们?”
护卫听了燕霄君的话,手里动作如阅兵一样整齐,一起停了下来,心里嘀咕:这个人怎么知道戴涛的,这可是总管啊,虽然不是饕香楼老板,但是也是老板的代言人了啊,要是这小子真有身份,我哥几个这几棒子下去,总觉死的得比下命令的这戴涛的外甥早。
在一旁津津乐道的店小二,一看护卫的动作停了下来,心生不满,下令道:
“你们干什么,我舅舅可是戴涛,我的话你们敢不听了是不是?闲日子安稳,赶紧把人给我打出去!”
护卫战战兢兢的说道:
“李明,这小子说认识戴总管,我们实在不敢下手啊!要不这棍子给您,您自己来?”
原来这店小二的名字就叫做李明,是戴涛的外甥,怪不得这些护院都听他的一点脾气没有,这点还真是和我以前的社会一模一样,燕霄君心想,然后说道:
“今日公子雅兴被毁了,你若是知错,过来给我两位朋友道歉,刚才的事我就当没发生,你再赠送我两个菜,这事就翻篇了。否则闹得本公子心烦,就不是低头认错这么简单了。”
苏彦月和武侯阳吃惊的看着燕霄君,心想:这家伙什么时候成公子了,白天也没听他说是什么大家贵族子弟啊,但他这来饕香楼吃饭,又认识饕香楼的总管,莫非燕霄君自称二世祖是真的?以武侯阳的智商,能想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但苏彦月可不是一般人,灵眸一转,心想:若燕霄君是二世祖,那中州姓燕的大户人家,莫非是?燕持军,燕将军的儿子?
“哈哈,认识我舅舅又怎样,到时候看是我舅舅偏向你还是支持我?你们几个护卫确定不动手了,那我自己来了?”
李明狠狠的看着几个护院伸手就要接过长棍,这护卫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正处于尴尬的境地,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什么事情,人都聚集在这?真当饕香楼是什么市井小吃了?怎么回事?”
众人一看,不正是那戴涛闻讯过来了么?李明喜笑颜开。
“哈哈,舅舅,这里有三个人企图闹事,我怀疑他们要么是来捡剩饭的,要么是来偷东西的,正要赶他们出去,正好舅舅来了,我这就亲自上阵。”
“嗯,赶快解决,不要打扰客人。”
“得令!”
说完那李明就从护卫手里抢过棍子,往燕霄君三人的方向走去,戴涛不以为意,饕香楼的名声太响了,有人“捡剩饭”都快成为家常便饭了,但随即眼睛一撇那三人,看到燕霄君,差点没把眼珠子瞪下来,这不是燕将军的儿子么?这家伙过十五岁生日刚来过,可是这饕香楼的老板都要亲自接待的主,这家伙捡剩饭?我去要饭都不信这活脱脱的二世祖捡剩饭。想到这,戴涛脸上冷汗都下来了,自己外甥在自己眼前,拿着凶器给护国将军的儿子从饕香楼打出去了,这不是茅厕里打灯笼,找死么!说时迟那时快,别看着戴涛大腹便便,关乎性命,行动起来还真不比那些学武的慢多少。只见他一个箭步冲向刚拿起棍子的李明,一个巴掌重重的向李明脸上打去,一时李明连棍子都拿不住,掉到了地上,不明白自己的舅舅为何有如此反应。刚要开口询问,只听戴涛大喝:
“混账,你可知你眼前的是谁?说他闹事,我看你眼睛是出气的吧?”
李明心中起疑,但是一想是和那个土包子一起来的人能有什么地位,是不是舅舅认错了弄了个乌龙,嘴里囔囔道:
“和那个土包子一起来的人还能是谁?舅舅你怕不是看错人了!”
这戴涛听到外甥还敢顶嘴,气的嘴都歪了,一时没接上话,只听一个悠悠的声音说道:
“在下燕霄君,家父燕臧熊,请问有何贵干?”
听到燕霄君自报家门,这武侯阳张大了嘴,苏彦月也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想到果然是这样。燕臧熊的大名,神州国之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代忠臣,护国将军,燕臧熊。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从武侯阳嘴里响起:
“你就是燕将军的儿子?那个传说中雨里找雷劈练神功的傻子?”
苏彦月虽是大家闺秀但也忍不住的笑了出来,似乎忘记了刚才店小二的放肆。武侯阳也被这身份名头所震慑住,一时忘了眼下还有一个狗眼看人低的李明没有处理。被戴涛一巴掌打倒在地的李明脸色铁青,双目失神的看着燕霄君,和身边的武侯阳,喃喃道:
“燕将军的儿子,闲着没事带普通人吃饭干嘛啊?坑死我了!”
李明欲哭无泪,心里一直回荡着一句话:“在下燕霄君,家父燕臧熊,有何贵干?没什么贵干,就是天气不错想给您磕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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