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一征袍开刃窥当徒,此夜掩掩啸一声
唐兵气势优胜,各个俱想擒敌领功,故逐渐朝朱兵进逼而来。
漫天大雨之中,两个人影忽然从中走出,这更使得燕千崇始料不及,那二人看了燕千崇一眼,目光对视片刻,竟一同走去柳枫面前拱拳颔首,二人乃一男一女,男的弱冠,女的只有十七八岁,那男的颔首间称柳枫为‘少主’,姿态甚是虔诚友好,显视柳枫为熟客,而女的看到柳枫的一瞬,则利落地行了一个江湖礼,口中直呼:“李太尉,久仰了!”神态似与柳枫初次相逢。
燕千崇一怔,心神略定几分,他已然明白了这定是柳枫一早埋伏在此欲图伏击自己的统兵将领,只是打量二人半响,心下疑惑,为何这二人不曾见过?他以为伏击自己,柳枫会派城内知根知底的心腹将领,比如衡山刀客或柳世龙等前来迎战,如果是他们,自己还可以寻思几人弱点脱身,却原来俱都不是,而是个生面。
柳枫此等出其不意的做法,令他不得不钦佩,现下他不明这一男一女来历,所谓知己知彼,他今晚皆尽输光。如今唐兵将己方前后夹击进行合围,形势转眼突变,他心中惶恐,连忙四下瞅视,一阵搜寻,也不知是否搜寻救星。
雨又大了起来,今夜的雨水似乎无休无止,大有折腾众人之势,不管是燕千崇也好,柳枫也好,亦或是双方士兵,只要站在雨中的,全身俱都湿透,而众人却没有退去之意。
不一会儿,柳枫目光转寒,笑声即刻淹没在雨水中。
搜寻一阵,燕千崇无所获,但他反而稳定心神镇定了下来。
船舰暗藏士兵数众早就可想而知,但若是后方的回头之路还不如此布防,那便不是工于心计的柳枫,也不必龙德皇帝朱友贞大费周章筹谋布控了!
燕千崇索性将心一横,目露寒光,朝身旁的向睐点头示意,二人瞬间靠拢一起,并各自仗持武器对峙四周。
朱室士兵们面临大敌,见寡不敌众,已面呈恐惧,慌不择路,如此分散,便更被唐兵所趁,所剩无几之下,最后俱在游龙水崖向睐带领下齐齐聚拢,提起刀剑时刻防备四周,态势似乎预备最后一搏,企图浴血奋战,拼杀而出。
燕千崇好奇地盯着那一男一女,就见柳枫看向那二人,目光定在弱冠人身上,神情一敛,肃容道:“李记,这次辛苦你们了!”原来这二人乃是此前救助过水如筠的李记及赵琦琦,此刻李记仍是身着宽衫,而赵琦琦则身披皮甲,戴银盔着戎服,与士兵无二,她手中仍旧握着那柄月影剑。
李记道:“少主不必客气,这是李记分内之事!”言下之意,视柳枫为主,自己甘心相助,无疑是将自己与柳枫的关系又拉进了一层。
他如此态度,显然有别于柳世龙与蓝少宝,无形中将自己志向表明的十分明确,大有誓死捍卫之意。
柳世龙虽亦有此心,但缺少这等气魄,也活得不如李记坦荡!他偷窃,能屈能伸,但毕竟有负天下在先,无法做到十足骄傲,以他脸薄之心,又遭受单紫英厌憎一事,必无法轻松地释怀自己曾经所为。那就像阴影一般噬咬着他,除非他脸皮够厚,全做了无赖,心中自然觉得坦荡,一片清明,倒时前途自可无量。然而柳世龙仍略显青涩,有势头猛冲之意,却不免陷在世人险恶中屡屡轮回,不知道哪一天才可以终止。
蓝少宝心不在攻伐,实在有异于李记。
蓝少宝立在水岸,这一切都收入他的眼中,其实他早已明白,李继岌所遗的三侍卫后人中,李记才是那个真正与柳枫志同道合者,而自己不过是过眼浮萍,这个地方,终究有一天不属于自己。
他自嘲地笑了,望了一眼四方阁方向,心中暗道:那个地方,也不属于我蓝少宝,我父亲不过是一个无意的闯入者,接收了我母亲的家业,但是我的父母已经远去了,这些地方,迟早要物归原主!
外来的抢入者,到底谁才是它真正的主人呢?今天的占有者朱室?亦或是按兵不动但却在后方蠢蠢欲动的大周?还是柳枫?
就算柳枫,也不过是为李璟谋天下而已!
不属于自己的,永远不属于自己,他如是想着。
忽然生出这样的念头,自己也不知为何,当意识到时,竟一阵心惊,他也吓了一跳,难道他的话是有所暗指么?他又想起了单紫英。
惆怅过心头,凄苦自知。
凉薄,人世俱是凉薄,夫妻也不过如此!昔日山盟海誓,温柔可人,现在又怎么样呢?不过你对付我,我反过头对付你罢了!
只有柳世龙那样的,还在想着为国效力,到头来却不知身死何处,凑成了谁家天下!
抬头望向漆黑,他哂笑:“紫英,你为何人付出了一切?这场争夺谁输谁赢,倘若朱室是最后的赢者,你也不过是还了生养自己的父母恩情,但愿葬身争斗,你可以心安,可以获得名利,还有收获你想要的幸福!”
我不过一浮萍尔!
他笑,浮萍不能有知己么?一个为自己完成梦想的知己,另一个理想的自己,或许那样的自己,更是父母和少主所期待的吧!
笑了一笑,蓝少宝上前和李记见礼,没有过多的寒暄,只有互相称呼一声,两人双手紧紧相握,仅一个举动,一切感情尽在不言中,自不需装腔作势地客套倾诉。
黑夜漆黑,柳敏儿远远站在船头张望,突然也跃身下来,跳在岸上,待她走近一些,赵琦琦便看到了她,无人注意,赵琦琦面色一怔,似乎想要张口呼唤什么,但尚未出口,四下已兵戈交接,她只好转身迎敌。
李记也与她情况无二,见敌兵全力拼击,这对义兄义妹并行游走,一快一慢,一明一暗,相继变换脚步,李记细剑出手柔软,剑锋所至却悍如山石,锋利至极,无坚不摧,人亦显得冷肃非常。
赵琦琦出剑似泽水之困,见势而退,随势而进,紧随李记的剑锋击刺退守。黑夜下,两道剑光交错穿行,顷刻绞得敌兵无力招架。
随着柳枫目瞪燕千崇及向睐,一声令下:“给我活捉!”千余唐兵立刻蜂拥而上。
不到顷刻功夫,仅余的数百名朱室士兵几乎被击杀殆尽,向睐心痛不已,狠目瞪视柳枫,赤红着双眼,杀气毕现地怒道:“三千黑云水骑得来不易,今夜被你杀光,我与你拼了!”说罢,就要扑前。
百练索甩出丈余,一阵胡乱甩击,连将围在面前的唐兵撂倒数众,如此悍勇,一些唐兵心下骇之,只得小心后退,避他远些。
李记与赵琦琦将外围那些试图逃脱的敌兵砍杀后,逐渐朝向睐这边欺近,因向睐武器远攻得力,难以靠近,二人只好慢慢移步,时刻警惕向睐脱飞百练索袭击。
燕千崇与向睐背脊互倚,互相照应,旁侧又守着最后几名幸存的黑云水骑,唐兵逼近一步,他们后退一步,但身后方亦围着唐兵,令他们心中慌张,难道今夜果真难以脱身了么?
避无可避之时,柳枫立在外围,高声冷喝:“还不束手就擒?”
向睐忽然冷哼道:“黑云十八骑,今晚不过是黑云水骑败于你手而已,莫要忘了,还有十七精骑正从四方赶来!”
旁边的燕千崇朝后瞪他一眼,喝道:“胡说什么!”言辞间,竟也怒及,他仍想极力掩饰朱室得传国玉玺号令天下群雄,如今已有朱室旧部黑云十八骑相助之事。
向睐闻他发怒,轻哼道:“千崇兄弟,你以为这件事还能瞒住柳枫?李泗义那小娃娃逃了出去,仅是失去一臂,他若是活着,必将我们得传国玉玺号召赶来相助一事尽数告知柳枫,这件事早已泄露了。”
柳枫目注着他,趁势笑道:“不错!”说罢,斜顾四周一眼,似乎感应到什么似的,忽然目中寒光立现,冷道:“还有什么骑,一并出来吧!”
语声方落,便听一个人影穿透风雨之声传来,冲驰过后,远远地一跳一落,人已悍然而至,赫然是个年轻的后生。
借远处船舰的灯盏亮光照射,隐约可以见得这后生年约二十三四,戴冠束发,体貌端正,风格秀整,又七尺身高,身着绿袍,倒是便衣打扮,只是他目中冷厉逼人,令人心生寒意,俊庞被雨水浸湿,雨水更在颌下不断滑落,他一概形同无视。
这俊生左手执一精巧的鹤型灯盏,灯盏外罩器皿如冰雕玉镜般通透,可挡雨水。
他手臂微起,里面所嵌的油盏便立即亮了起来,那玉镜将光芒反射,使得他周身特别通亮,犹如白昼,而那玉镜薄如蝉翼,在灯光照耀下,通透如无物,好似那团火光就在雨中燃烧,却不受雨水浸染,做工甚是精良。
俊生抬目瞥视众人,眼中更冷厉,无一丝亲**和之意,满目俱是杀气,使人不寒而栗。
众人这才看清他右手腕缠着简札,将手臂包裹的十分笨重,大半袖衣被简札裹覆。
简札乃春秋时挥笔书写之物,那时不曾有纸,便以简札代之。
只是这俊生的简札颇有奇异之处,细看却不似竹制,而是数不清的铁筒编联而成。
赵琦琦见此面色一变,断喝一声:“通天简?”
那俊生不说话,只是冷笑。
这时,远处逐渐传来大批铁蹄迫近的声响,蹄声与雨声交融,声势浩大如惊天,众人立刻嗅到杀机,全都按紧兵器,凝神戒备。
俊生视那奇异声响如无物,右臂微伸,简札自臂腕滑落,转眼被他轻巧捏住一端,他将鹤型灯盏打高,走到柳枫等人可以看见的地方,猛力甩手,简札如活物般在他右手展开,三尺来长俱被他摇在手中,如同一面旌旗。
他把简札一面对视柳枫,那简札虽是筒状铁器编联,但借着他手里的灯盏照射,有些眼力者便看到其上刻着‘誓取柳枫项上人头,简文刻’几个字。
赵琦琦瞅过一眼,立刻道:“简文?原来你是潼关简家的人。”
那人又是冷笑,仍不说话,柳敏儿等人大奇,料他会否是个哑巴?
然而柳枫已顾不得这些,就在众人惊呼简札所刻之时,柳枫猛然朝身侧唐兵大喝:“后退,全都后退!”声音极尽威吓,语声未止,远处铁蹄已迫至。
泥水瞬间被铁蹄踩踏,有些甚至被溅飞丈余,四处乱射。
只是一瞬,迎面霍然多出数千铁骑兵甲,各个手持枪矛坐于马上,直在面前围成一面人墙,铁骑当中,由人簇拥着一位已至暮年的老将,他头戴金盔,身披铁甲,手提马槊,马槊足长丈八,前装精钢槊首,槊首垂有三尺来长的红缨缕丝,后安金槊纂。
他面圆身阔,唇下髭须垂落至颈,遮住了几片金甲,目望已被围猎的燕千崇二人,宽眉卓竖,动怒即面赤,因此喜怒流于面上,一览无遗。
那老将方至跟前,便遥望柳枫这边,喝道:“黑云铁骑在此!”说罢,手臂一挥,铁骑兵们顷刻便朝唐兵扑杀而来。
如此铁骑进攻之势,颇为浩大,唐兵多是步兵,只得防守,但敌军此番占有优势,自然吃亏不少,船舰上的万余唐兵见形势剧变,也开始由一位统领似的人物指挥着陆续离船上岸相助,只盼快些将北岸唐兵救回。
衣鸿影更是在船上焦急地看着北岸一切,十分担忧柳枫等人性命安危,因船头士兵云集,陆续朝岸上涌聚,她决定静待情况,伺机而动。
燕千崇与向睐见援兵赶至,对视一眼,俱面露惊喜。
那手持马槊的老将驱马疾奔,一面拼杀,一面斜顾一旁的简文,道:“文儿!快退回为父这儿来!”竟是简文之父。
简文却头也不回,道:“父亲不必忧虑孩儿,你我二人皆自小心!”
柳枫立在远处,喃喃道:“关河三十六护卫队,不想黑云十八骑的铁骑是潼关的简家。”遂朝简老父高声道:“简御,你个叛徒,叛变关河家族!”
简御不曾回话,其子简文已挑眉驳道:“区区李征,有何能耐,凭何领导我等?”
简御一面迎头借马力冲锋,冲开唐兵包围圈,一面冷声回道:“文儿,莫跟他废话!此人狡诈,多说无益!”当先挥舞手中马槊,一记左挥右刺,马两旁闪避不及的唐兵即刻被他击中,倒地气绝!
简文见状冷笑三声,得意之色溢于面容,精神振奋,掷去灯盏,舞简起步,朝前疾奔,旁边的赵琦琦及李记等人有意拦他过招,他却不管不顾,直朝柳枫而去,似乎逮准了只有柳枫才是他的目标,其他人全不放在眼中。
他径直前掠,双脚滑过雨水泥泞,人如奔雷般迅疾,一路飞掠,气势骇人,蓝少宝等人竟拦不住他。
见有人刺之,他举通天简挡击诸人兵器,通天简竟如同铁盾悍然不倒,金刚不坏,不惧兵器砍击,凡有兵器砍上,立刻便被震断,众人一时大骇,无法阻挡,眨眼便被他奔至柳枫身侧。
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随手一抽,右手从通天简一支简筒中抽出一柄尺来长的剑来,剑锋锐利,照直便朝柳枫要害直刺。
柳枫侧身微偏,移步闪至一旁,举剑力斩他的手臂,那简文竟也灵敏,立刻持通天简盾转身一挡,砰一声,兵器碰撞,柳枫手中剑大半竟被震裂在地。
那剑是柳枫自士兵处拣拾而来,这般不堪硬击,顿让他意识到通天简威力,想必是寻常兵器难以抗之。
柳枫扔去残余剑碎,身形被迫朝后拔起,退开三丈后落定,朝四下喊道:“望儿,呈剑!”
船舰那头当即传来一个声音:“公子!”当下有人跃出一艘‘走轲’船舰,抱剑纵身,那‘走轲’船舰距离甚远,因此他只得不断借助船舰物什支撑,踏船飞跃,众人只觉得他从天而降一般,瞬时已飘落至柳枫跟前。
立在柳枫身旁,他恭敬地将手中剑捧上,道:“公子,剑!”抬目间,却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面白秀目,正是舒望。
原来舒望暗里藏在船舰之上,柳敏儿也是此时方才意识到他是柳枫侍童,原先还以为他是个小将军呢!
早在柳枫拜访柳府的翌日,这舒望便手持圣旨踏进柳府门槛,布控万余水兵全赖于此,当然,他也得到柳枫密令,并从太尉府里拿来这把剑。
他来到濠州城数个时辰,避过熟人耳目,一直藏身船舰,刚才打斗混乱,他不明柳枫情况,早想溜出船舰,却碍于柳枫命令,若无其亲自召唤,不得擅自现身,他只好抱剑藏住自己。
再说他将那剑呈给柳枫,柳枫随手一掣,剑身光芒四闪,直教不远处的赵铭希窥个正着,赵铭希与秦朗涌出船楼,就混在士兵当中观望,此刻见此情景,心下自语道:“天门剑?一定是了,如此形势,他不拿出天门剑,还能以朽物对敌么?”
赵铭希摇摇头。
他再一抬头,那简文已与柳枫拼击在了一起,简文身形前冲,柳枫后撤,二人目光紧紧逼在对方身上,顷刻柳枫已被逼出淮河北岸,他闻背后水势汹涌,即刻施开一招‘流影冲天’,身形倒起,一飞天际,向高空拔上七丈,躲开简文杀至的夺命招式。
简文亦随之起纵追击,柳枫身形一拔再拔,每次力拔俱是七丈,一连使了三次,直让众人目瞪口呆。
赵铭希及秦朗二人目露惊奇,忍不住艳羡道:“好功夫!”
谁知轻微一声,却被船头的衣鸿影听到,二人见衣鸿影回头张望,连忙转过身。
简文欲追柳枫不及,而不知不觉间,又被柳枫引出,此刻船舰距他足有十丈,他无以落脚,只能退回岸上。
柳枫身形在空中打个旋儿,突然掉头,手握天门剑向下方的简文俯冲,身形如老鹰捉鸡,猎鹰扑食,直取简文。
简文骇然下,连往后退步,一连退开数丈,也不能避过柳枫俯冲之势,转眼,柳枫剑锋已至跟前。
简文意识到柳枫剑锋直逼自己头顶的通天要害,直觉头顶冷风忽蹿,冷凉之气涌上喉头,还未被触及穴位,剑气便令他感到头晕目眩,情急之下,连忙举简挡住头顶。
这时,听得砰一声震裂巨响,那如盾般的通天简便破开了一道剑缝,幸得无碎开,同一时刻,简文另一手举剑力砍柳枫手中的剑刃,竟发觉撞击之后,自己的剑成了两截,猛一吸鼻头,竟感觉血丝涌出,原是柳枫剑气逼至,他附近血气无法上行于天所致。
他在那一刻呆住,瞬时见柳枫在自己面前落定,心中倒也涌起一丝敬佩,因为柳枫并没有趁火打劫,若是柳枫那瞬间出手,他必定命丧。
他不会看不出柳枫无意做小人,故而再次望向柳枫之时,眼中已少了一分戾气。是故柳枫下落方才出剑,此时简文已从惊呆中缓过神了。
落地后,柳枫目光一寒,立即使开‘归云落日’,‘归云落日’虽是一招,但剑影是道道连绵,贯为一体而形成的剑招,这便是流影神剑的精髓。
柳枫一招未止,剑锋便一直逼在简文跟侧,除非柳枫收招,那才是‘归云落日’施毕。
只要柳枫手臂动作,剑影便连绵不绝,简文挡去一剑,柳枫下一剑又从旁处蹿出,实在防不胜防,简文实看不清对方是取自己哪处要害。
简文情急挡杀,举通天简不及,而通天简型体过大,移动时略显笨拙,速度远不及柳枫剑法凌厉迅疾,他一时无错,索性抽出铁筒内的兵器。
那一支支铁筒内却俱都藏着尺长的短剑,简文举起一把刺出,被柳枫天门剑砍断,再取一把,再被砍断,如此一剑又一剑,俱无法经受天门剑一击,他的身形也在一直后退撤离中。
船上的赵铭希将这边情形观的一清二楚,心下暗叹天门剑之奇。
那些被抽出的短剑俱是一模一样型体,待柳枫砍断数把剑后,旁人只道简筒内所藏兵器俱是这般模样,柳枫亦是冷哼,追着他轻蔑道:“还有没有?”
简文不言,一只手悄然拔出内里一柄剑,恕不料,这次那剑立弹三尺长,在柳枫不备间,简文猛然转身,举再无兵刃藏掖的通天简挡住柳枫天门剑剑锋,跟着斜刺一剑,直取柳枫下腹。
船上的赵铭希一喜,在此千钧一发之际,猛然纵身而起,预备飞跃而下。
精彩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