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
韩曲心中一突,明了楼烦堕风的打算,怒吼道:“住手!”口快手更快,话音刚落,弓弦颤动,箭矢离弦,直奔秦纯而去。楼烦堕风话音刚落,便向秦纯扑去,听韩曲大吼一声,听出韩曲语音之中的愤懑之意,抬首蔑视的向韩曲看去。
头刚抬起,韩曲的身影还没看到,韩曲射出的箭已经近在眼前。楼烦堕风心道:“我和他相距二百多步,从他出声阻止,到抽箭搭弓射箭,不过是张嘴闭口之间,我抬头也是在他话音落下做出的,转眼之间,他的箭已经骑在我脸上了,我若是要执意砍翻宗周的小女孩,就跟闪现接大一箭。”暗骂道:“这小毛孩的出箭,箭速,选择都是一流水准。毛都没长齐能有射雕者的射技,还真是妖孽!”嘴角挂上一丝冷笑:“但射雕者的射技可阻止不了我。”足尖在地上猛的一点,骤然加速,抢在箭之前,出现在秦纯身前,手中佩刀轻轻一挥,抹过她的脖子,一道血箭当即飞出,在空中化作一道妖艳的花朵,溅落在地。
楼烦堕风伸出左手,空中虚握,啪的一声,抓住韩曲射出的弓箭。正色道:“我承认你拥有射雕者应有的射技。但你要是以为光凭一手快如闪电的一箭,能够从我手下救人?”手在皮帽上雕翎一抚,笑道:“不好意思,我也是射雕者,眼力也是经过训练的,这样的箭速,想让我做不出反应,对我形成绝对杀伤,这个距离至少百步以内。”
韩曲目不转睛的看着倒在血泊的秦纯,静静的望那血泊从一小片变成一大片,在由一大片变成一摊,浸染小女孩全身的衣物。握弓的手用力捏得发白而不自知。
楼烦堕风见韩曲虽然口上没有表示,但他手中的硬弓却是不停的颤抖。楼烦堕风心知:“一个拥有杰出射技的射雕者,他的手比磐石还要稳定,握在手中的弓任何时候都是纹丝不动。射雕者手中的开始颤抖,只说一件事情,射雕者的心态出现问题。”他想到这里,嘴角向上一勾,走到秦纯的边上,伸脚在她小腹一带,将秦纯翻了个,好整以暇的打量秦纯的面部表情,摸着下巴道:“大眼睛,高鼻梁,小嘴,尖下巴,皮肤白嫩是个美人胚子。”目光落在秦纯的胯部,啧了一声,飞踢地上一脚,带起一阵泥土,懊恼道:“干他娘的,居然是个好生养的大屁股。”来回顿足道:“回去之后,一定要打查挲那小子一顿,这种又好看又能生养的小娘怎么能用来当牺牲品呢!”
楼烦堕风脚挑秦纯身体的举动,无疑激起城墙上修士的愤慨,陈庵默不作声转身对掌控城防阵眼的修士点头示意,示意他开启城防阵法。韩曲举弓挡住陈庵。
陈庵面色不悦道:“我的亥猪大镇将,人家在我们的地头上杀人不说,还如挑商品一样,评价我的百姓,我们难道不该有些表示。”韩曲道:“表示肯定是有,但不是现在!一个射雕者怎么能够告慰城墙下那么多的死者。”陈庵听韩曲扬言要杀更多蛮戎射雕者,来告慰城下遇难的百姓,脸上怒色更甚三分,斥道:“够了,我的亥大镇将,星华箭镞的灵符没有激活,贸然射出,让对方轻易接着,这样的表现,你凭什么要我相信,你能留下城下的渣渣?”
韩曲弓角向胸口纹章一指道:“你当我的弓无弦箭无羽的纹章是充钱送的?”陈庵脸色一摆,道:“谁知道你是不是靠裙带关系得来的!”转头对掌握阵眼的修士道:“陈。。。”话刚出口,只觉脖颈间一凉,低头一看,只见一把寒光闪闪的剑架在他喉咙上,握剑之人正色韩曲,不等他回过神,韩曲盯着陈庵的眼睛,道:“看清楚我的剑是怎么架在你脖子上的吗?”
韩曲突然拔剑威胁陈庵,城墙上其他的修士看来,韩曲这样用剑架在别人脖子上,威胁之意不言而喻,并且没有一点尊重陈庵这无数次出生入死老修士,当即有人嘟嚷道:“你这一件根本就是偷袭,算不上什么本事。”“就是,在人背后拔剑,还要人看清楚,你怎么不让瞎子辨五色,聋子别五音?”“我们只听陈老的....”
陈庵感受喉尖剑刃传来的凉意,寒毛倒竖,一身冷汗,沉浸死亡笼罩之下,心道:“这感觉,手脚酥软无力,这源于内心深处的死亡恐惧,如同第一次面临死亡一样,让人恐惧,多少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他听到其他修士的声援之声,这才回想刚刚发生的事,他刚一转头而已,韩曲的剑就架在他喉咙,他向下看,才发现自己脖子上多出一把剑,他别说看清楚韩曲拔剑出剑的动作,就是到这时,他连韩曲长剑出鞘的声音都未曾听到,如何能够看清韩曲的剑是怎么出现在他脖子上?他想了想,最后还摇了摇头。
韩曲手腕一翻,长剑已然归鞘,转头对躁动的修士冷声道:“你们记住,我是这里的镇将,这段城墙,我说了算。这个队伍,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我的!”
陈庵只是机械的点点头,无心听明韩曲说什么,完全震惊于韩曲那神乎其技的归剑功夫上,韩曲先前拔剑出鞘有偷袭之意,他看不清韩曲的拔剑动作,他心有不服,但韩曲长剑归鞘的动作就发生在他眼前,手腕一转一放,近半人长的剑归于剑鞘之中,若非喉间还有丝丝凉意传出,他一定认为韩曲的佩剑,剑柄之下没有剑身。韩曲长剑一出一归之间,不仅肉眼难及,更无剑身与剑鞘的摩擦之声,更说明韩曲的动作不仅快到让人目不暇接,而且还稳。韩曲露了这一手,陈庵佩服之至,心里感慨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死沙滩上,后生可畏啊!”他知道韩曲这一手的手上功夫,不下十年如一日死功夫是做不到的,既然韩曲拔剑功夫如此了得,加之韩曲自信语气,他想来韩曲箭术造诣定然不凡,韩曲既然开口能留下更多的蛮戎,自有底气,随即对掌控阵眼的修士摇了摇头,道:“按亥镇将说的做!”其他修士见陈庵已经表态了,加上韩曲展现出的实力,也不在言语了。
楼烦射声见韩曲对城墙修士最信任的陈庵拔剑相向,心中一喜,对楼烦毗林笑道:“毗林,看来宗周的人要内讧了。那我们就去拱拱火。”手向前一挥,带领一众射雕者向北邙城墙缓步而去。
韩曲目光落在楼烦射声头上鹰头头饰上,冷哼一声:“开口鹰,看来是忍不住了耀武扬威的心了。”纵身跳到女墙之上。陈庵闻言大吃一惊,心道:“开口鹰?”一个箭步蹿到垛口处,手遮左目,气运右眼,向运起灵目,目光直奔向楼烦射声头顶而去,只见楼烦射声一只鹰首挺立在他头顶正中,嘴巴大张,露出一只箭杆。陈庵勃然变色,喃喃细语道:“开口鹰,奈何桥,鹰口开,桥奈何。想不到我这么一把年纪了,还遇上这样级别的射手。”目光在楼烦射声一干人头顶扫过:“一根,两根,三根。。。。十一根,加上城墙下的那个,头顶雕翎羽,手握麝牛牛角弓,腰胯飞雁系杆箭,错不了,来的都是蛮戎的射雕者,一名开口鹰射手带领十二名射雕者?”眼睛不由向城墙上的修士看去,暗道:“谁露头谁死!”
转身对身旁陈述道:“陈述,你立刻去城主府报信,就说南城城下出现一名开口鹰射手和十二名射雕者,请求支援!”陈述一愣道:“大爷,这还没开打。。。”陈述话还没说完,陈庵一脚将他踢翻在地,怒道:“赶紧给老子滚,我没功夫和你瞎扯!”陈庵转头对其他人吼道:“所有人躲在城墙后面,非到万不得已,不能暴露身体,哪怕一寸也不行!”
陈述是陈庵过世二弟的孙子,平时宠溺得不行,这时众人见陈述略微质疑了一下陈庵,就被陈庵毫不留情一脚踹翻在地,用脸刹车,知道陈庵的命令不是在开玩笑,尽数躲在城墙之后。
陈庵眼睛扫过城墙,见韩曲依然矗立在城墙上,站得笔直,刚想劝韩曲躲在城墙后面找掩护,话到嘴边,想起韩曲剑架喉间的举动,最终只是张了张嘴。趴在城墙垛口处,只露出两个眼睛观察楼烦射声一行人,做好随时缩回城墙后面的装备。
李文躲在城墙后面,见陈庵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好奇道:“陈老,我们有城防阵法保护,这还没开打呢!我们就叫支援,缩在城墙后面,这射雕者有这么可怕?”
陈庵见楼烦射声漫步般行进,韩曲站在城墙上盯着他们一举一动,一时半会不会有事情发生,躲会城墙后面,语重心长的对李文说道:“射雕者,是蛮戎高端战力精锐修士的称号,号称抬手落飞雕,应弦坠敌将,一把角弓用得出神入化,能让精通脉术的人没有施展脉术的机会,或者说到死都放不出脉术。三两个射雕者成组,压制三五个伍等修为的修士那是常态,若是野战情况下,光下面那个蛮戎人,我可以保证,他一个人就可以横扫南城上的修士,我们绝大多数的人死都不知道箭从何处而来。我们人死完了,连人的毛都摸不到一根。”
李文不相信道:“都是俩个肩膀一个脑袋,射雕者能有这么厉害?我们城墙上一百来号人,压都压死他了。”陈庵踢了李文一脚道:“你懂什么,要想成为蛮戎的射雕者,你十天之内横穿大山二千里,也就是说一天两百里。”
李文满不在乎道:“这也没什么,一天两百里地。。。。”陈庵看着他我上我也行的样子,气得一巴掌拍在他肩上,气急道:“你听我说完,望山跑死马,这句话在山地之中更甚,山地直线距离两百里,实际行进的路程要双倍三倍甚至五倍这个距离,单论里程来说,你成为射雕者,你必须有十天行进五六千里体力,光有体力还不行,山中妖兽多如繁星,要么避开,要么杀过去,无论用哪一种,都可以算得上了不起的本事,而且每日会给参与者十支箭,崇山峻岭之中,目标随机出现,这些目标出现的时间仅有一楼高之物坠地的时间为限,注意力必须时刻高度集中,射击命令一下,需要做到,搜寻,辨别,预判,出箭,命中的一系列事情,十不失一,方有资格进入下一轮,难度之大可想而知。行进,隐蔽,射击便是射雕者考核中的路遥,这路遥三项,你能做到那一点。”
李文摇摇头。
陈庵道:“路遥是对修士基本综合能力的考验,那后面的猎手就对修士招之即来,来之及战,战之能胜的考验了。
参与者闯入聚集数以万计燕尾雀的育雏地,三只箭射杀一只特定的燕尾雀,一只掠食俯冲而下矛隼。燕尾雀有个习性,发现入侵者的时候,它们会群体起飞驱赶入侵者,这个群体可以成千也可以上万,参与者要做的就是在成千上万纷飞的燕尾雀,找到那一只特殊的燕尾雀,燕尾雀周身有黑白相间的条纹,在它们高速飞动时,极易让人炫目,炫目对一个专注搜寻目标的人来说是一个多致命的失败因素?而且燕尾雀还会用恶臭难闻的鸟屎攻击或直接撞击入侵者。本身从成千上万的群体中精确定位攻击一只极其困难的事,还要面对炫目,恶臭,撞击的干扰,对射雕者的眼力,控制力,抗干扰力,反应提出何等苛刻的要求。加上矛隼并不是想遇上就遇上的,也许半天,也许三天都不会遇上一只,即使遇上了,矛隼俯冲而下的速度快若闪电,数十丈的距离眨眼即逝。据说一坨燕尾雀的鸟屎,能把一个人的隔夜饭熏吐出来,在这样的环境下, 射雕者要任由鸟屎附身,只等那个转瞬即逝的机会。在样考核出来的射雕者有那个是易予之辈。”
李文对燕尾雀鸟屎恶臭之名略有耳闻,问道:“陈老,你说燕尾雀就那个一坨鸟屎能臭三条街的屎雀?”
陈庵点点头,李文想到他身上覆盖一层燕尾雀黏糊油腻的鸟屎,恶臭腌入味的场景,不由打了个寒颤,不相信道:“那么臭的气味,谁受得了啊!”
陈庵道:“世上本没有奇迹,只是你没有尽力而为!你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别人做不到。”
李文问道:“所谓的开口鹰是怎么回事?”
陈庵叹了口气,想起他在曲境遭遇蛮戎开口鹰射手,刚一见面,抬手之间中军旗帜让开口鹰射手射断,接着策马绕营如校场射靶一般,将同僚一一射到,心道:“伍长啊伍长,你前面还交代对方是开口鹰射手,不要冒头,你自己却要冒头查看敌情,结果头刚伸出一小截,就让人射中,直挺挺倒地,连句交代都没!”想到这里心有余悸道:“矛隼俯冲而下,因为高速身前会压缩出一堵可视实体话的空气冲击波。只有极个别矛隼王者,会在抓捕燕尾雀时候鸣叫,释放这道冲击波震碎猎物的内脏,而开口鹰则是指射手趁矛隼释放空气波之机,把箭射进矛隼口中。”
“矛隼俯冲时速度快,冲击波不仅可以防御脉术攻击,对付箭矢几近免疫,加上射雕者待遇极其优厚,所有绝大多数射手都会等到矛隼攻击完燕尾雀后,速度降到低点,把握最大时射击,很少人会在矛隼速度最快,反应灵敏,防御最强的时候,挑战这一射技,同样的一旦有人完成这开**技,无一例外都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狠角色,极其优异的射技加上牢不可破的心理素质,成就了开口鹰射手,开口鹰,奈何桥,鹰口开,桥奈何的传说。”韩曲接道,双脚微微一弯道:“言下之意便是看到开口鹰射手的人,如同看到奈何桥一样,开口鹰射手说要射杀你,那你已经身处奈何桥上了。”
陈庵点头称赞道:“确实是这么个的说法。。。”忽然发现,韩曲双脚微弯,做蓄势待发之状,想道:“他不会想跳到屏障结界之外,和一个开口鹰、十二名射雕者对射吧!”想到这里,惊叫道:“亥镇将,万万。。。”
陈庵话没说完,韩曲双脚一蹬,腾空而起,手在护城结界上一抓,腰身一扭,人以蹲伏在结界光障之上。
楼烦堕风望着站立在结界的韩曲,嘲讽道:“护城结界出来容易进去难。”手往身后一指道:“像我这样能射的后面有十一个,还一个更能射。”
韩曲扬了扬手中离射弓,道:“弓名离射,誉为离弦既中之意,属步弓。”
楼烦堕风一愣,哈哈大笑:“离弦既中,箭从离弦到命中不过眨眼间的事情了,那就是箭的出速极快了喽。”手指微动,左手的箭镞转起圈圈,戏谑道:“那这怎么回事!?”等了一会见韩曲没有回答,拍了拍腰间的牛角弓,道:“你说属步弓的意思是指步弓的射程先天上要高于骑弓吧?你忘了一件事,你是一对十三。”
韩曲摇头道:“竖子不堪为伍,脖子尽在别人的箭的掌控之下还不自知。”
楼烦堕风听了韩曲的话,不知为何,心中莫名一悸,心里有一种命不在己手之感,暗自诧异道:“不可能,我徒手接下他射出的箭,心里怎么还会如此不安,命不由己。。。”
韩曲见楼烦堕风一副沉思的样子,问道:“这么小的小孩,你能毫不犹豫的抹掉,而且还是满不在乎的样子!”楼烦堕风心里思索心中不安源自何处,这时听韩曲问话,若是韩曲察觉出他心有不安,岂不是让人看轻,面上不动声色,道:“你居然问出这么简单的问题,不过,既然你问出这么简单的问题,出于将死之人的礼貌,我告诉你又何妨?其实很简单,那是你还不是一个以杀人为职业的修士,而我生存在以杀人存活的环境中。你我的差异,才导致你惊奇于我的做法。”韩曲道:“听你的口气,杀小孩这件事,你似乎很得心应手?”
楼烦堕风道:“战争嘛,我杀不杀都一样,十个小孩,有一个两个活到成年已经算是幸事,一个部族一夜之间死光更是常有的事,战争你认为我会在意小孩的死活?“
韩曲道:“战争战争,屠杀弱者,并将其归咎于战争,战争还真是个借口,”
楼烦堕风随即哈哈大笑,道:“我二十岁的生命里,打了十年的仗,我会不了解战争?我就为你介绍一下我所知道战争吧!族裔,性别,年龄,家庭,信仰,幸福,爱情,在战争面前一文不值。战争没有胜利与失败,有的只有死亡数字。”
韩曲一愣,楼烦堕风目光转向秦纯道:“地上的小孩是我杀的,没能救她的,是你。”
韩曲知道他说的是事实,看他得意忘形的样子,一股怒火直烧心间,冷声道:“你知道等会迎接你的会什么嘛?”
“这个世界用什么方式迎接我,我才不关心,”楼烦堕风淡然道。“除了射声大哥一人外,这个世界就没人对我友好过,射声大哥要做的事情,别说是个小女孩了,就是他要杀单于,我也会替他铲除掉。”
韩曲见楼烦射声一行人临近,抬头对楼烦堕风正色道:“你说错了一点,人是你杀的没错,不救她的是我。”
楼烦堕风呵呵一笑,踩着秦纯的身体,道:“说得你能救她一样。”手一扬,将星华箭镞抛给楼烦射声,道:“很不错的破甲箭。”
楼烦射声手一伸,接着星华箭镞,看着韩曲道:“你被箭射过嘛?不过没关系,你很快就知道了,射杀你的人,会成为弓箭代名词的人。”
韩曲轻轻一笑,笑得无比开心与轻松,道:“不,这种事情不会有了,因为你不该在我的绝对杀伤领域内,让我拿箭着你!顺带提一下,离射弓加上星华箭镞的组合,使我对射雕者的绝对杀伤射程是四百步,射杀你的距离是三百步。箭术中,弓弦一声,九箭连诛的技法,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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