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是我杀的
昨日。
“你懂了么？”
“我有些后悔问这个问题了！”霖南风只觉嘴中苦涩。
“为何？”张度看向他。
“这听起来未免太过。。”
“残酷么？不过是现实而已。”张度不以为然。
“那难道会一直这样子吗？”
“像韩国这种情况基本是没有变数了，如果外界的环境也一直不变这局面也许会永恒存在下去。”
“天地以恒变而存，秦楚齐三国的战事愈演愈烈，就算隔着十万大山战火也能染遍林野，燎原而来。”
霖南风眸中一亮。
“那韩国如今的表面繁华也不过一触即溃，到了那时便是亡国灭种，要么消亡要么爆发的时候了！”张度语气嘲讽。
“慎言！”霖南风压低了声音。
“你莫是忘了国师定下的规矩了？因言获罪已经不存在了。”张度见霖南风紧张的样子有些想笑，不由得加大了嗓音故意吓吓他。
“那先生觉得这是好是坏？”霖南风见张度如此放松也觉得自己过于紧张了。
“落后就要挨打，就连仙家故事里都记载着星河纪之前人族始终是其他洪荒异种的口粮，不就是因为弱小么！”
“如此看来倒是有好处的！“
“不一定，挨打可是能打死人的！星河纪若不是出了个星河剑仙人族可能还是只能被当牲畜一样圈养起来呢！”
“那”霖南风犹豫片刻。
“说话犹犹豫豫的，像个什么样子，有话快说，有。。。”张度还是打住了。
霖南风愈发觉得张度这个人有意思，也就问出了最后的一个问题。
“先生觉得变动会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张度走到门口，看着远方，沉沉开口“那便要看秦国的国君何时将皇位让给太子了，秦国国君守旧有余变革不足，但是秦国的秦立皇子是个人物，国家的兴都是在少年人手上开始的，亡也大多是因为少了股锐意进取的气魄，宁肯慢性自杀也做不出壮士断腕的事。”张度又想到了自己往日在朝堂上的犀利发言虽然被年轻国君所认可但却架不住一群大臣摸着胡子挨个说“臣以为不可！”越是反对激烈的都是胡子越长的，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可男人也是胡子长胆气小。
霖南风看着张度脸色不断变幻也有些好奇他到底在想什么。
大门突然被敲响，两人都看了过去。偏厅大门本就没有关上，韩若谷敲个门也只是为了让二人注意到自己。
韩若谷拿着封信走了进来。
“先生，这是国师寄来的信。”张度快步上前接过。又挥挥手把韩若谷赶了出去，顺便还把门也关上了。
韩若谷还想说什么却连口都没开就被赶走了，少年目光幽幽看着关上的大门，张牙舞爪地对着大门比划了几次，像是要穿过大门直接挠到里面的张度。
“咯吱。”
大门再次打开，张度看了眼乖乖站在门外的韩若谷，“不许偷听！”又“砰”的一声把门再次关上。
厅内张度这才开始看信，大门关上光线也暗了几分，气氛变得诡异了起来。
霖南风心想这先生竟然会收到国师的信，身份果然不简单，只是光线这么暗能看的清吗？
“咳咳”张度咳嗽了两声，下次把门打开，看见韩若谷不在门外下意识松了口气。
“先生，如果很重要的话我可以回避一下。”霖南风觉得自己此时在这里不妥，毕竟刚刚还赶走了个少年。
“妥，怎么不妥了，妥妥的！”张度一边看信一边回答。
果然刚刚没有看清，霖南风心中大汗。
“那为何刚刚要赶走那少年？”
“因为他打算向我要钱了，送信这事指不定谁收他的钱，他肯定要向我要呗！”
“不是因为这信的内容很重要？”霖南风语调不自觉提高。
“不是啊！”张度将信递给霖南风，见他不肯接直接塞到了他手上。
霖南风疑惑着看完，脸色有些变化。
“刚刚我说错了呀，这个秦国国君是个人物，看来在这里也待不了几天又得回去了。”张度感叹。
霖南风又再仔细看了一遍不过数十字的信。
“秦国国君死于起义军云藏之手，秦立宣布皇族覆灭，当代秦国非一家之小秦，乃万万人之大秦。变故将起，速归！”
霖南风想着秦立的确有气魄，但为何张度却先说秦国国君是个人物。
就是想到现在他也没弄明白，却也没有更多时间给他再想了，今天上午来了个人。是韩国的巡抚，便是审查各地有无夫子处理不当的情况。
霖南风问他为何而来，他只说叫霖南风将五年前的命案再详细叙述一遍，他怀疑有蹊跷。
霖南风说他要准备一会，那人就叫他准备好了去张度的宅子，霖南风心里还奇怪张度先生能量这么大吗？不过想到昨日心中国师写的“速归！”二字又觉得理当如此。
有些头痛啊！他扶着额头出了门。
苏七落提着一个茶壶进了酒楼的雅间。她在桌子一侧坐下，给自己倒上一杯热茶便把茶壶放下。
而坐在对面的中年男子则是苦笑，“来者是客，就不能顺手也给我倒杯茶么！”
苏七落冷声回答“我这小小的一个酒楼可接待不起你这种贵客！”
“你就不要一见到我就冷嘲热讽了！”男子拿起茶壶给自己也倒上一杯，“这次我是以杭东海的身份来的。”
苏七落神色缓和一些。
杭东海心里也是松了口气，记得以前自己为了公事总是没有时间陪陪母子俩，苏七落也从来不闹，只是有一次她生病了，杭东海专门向自己的上级长官请假，可是途中却收到消息有件紧急的事必须要他去。
杭东海坐在床沿看着已经沉沉睡去的苏七落，动作尽可能轻的将她紧握着自己的右手拿下来。其实苏七落一直就没睡着，她睁开了眼看着神情尴尬的丈夫“就不能陪我一天吗？”
杭东海不去看她的眼睛“现在有突发状况，必须要我去的，我不仅是杭东海我还是杭夫子啊！”
苏七落没有再说什么，杭东海匆匆离去，回来的时候苏七落就带着苏杭离开了，自此以后每当杭东海去看母子二人之时苏七落总会用这句话来堵他，非要让他时时想起当时自己说的话。
“阿杭呢？”杭东海问。
“自己出去玩了。”
杭东海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还想着先看你和阿杭再去处理正事的。”
“你还是为了你的公事来的！杭夫子！”苏七落柳眉一竖，声音不自觉大了几分。
“咳咳，既然没看见阿杭我处理完正事再来。”杭东海放下手中的茶杯，快速起身离开。
“哼！”苏七落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看着杭东海还没有回头立刻更大声地重复一次。
卷帘被拉开又合上，男子的背影消失在走廊上，苏七落低下头沉默不语。
突然杭东海又把头穿过卷帘放进来，“首先，夫子是我以前的职位，现在我已经是巡抚了，比夫子等级高，第二，不管是杭东海还是杭夫子你都是我的夫人！”
“快走快走！”苏七落怒骂一声。
“听夫人的！”杭东海嬉皮笑脸地把头收了回去，这次是真的走了。
“油嘴滑舌，也不知向谁学的。”苏七落嘴上似是抱怨，脸上却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城外庙中。
大门被人敲响，楚浩有些纳闷，谁还会来？这破庙早就荒废了，不然也轮不到自己占着这里。打开门一看就看见霖南风在外面站着。
“夫子！”楚浩有些疑惑，让开身子示意霖南风有事进去再说。
“你和我走，边走边说！”霖南风直接拉着楚浩就走，楚浩连忙回头对着庙内的苏杭和楚悦摆了摆手喊了声别担心。
苏杭若有所思地看着二人离去。楚悦轻轻拉动她的衣袖。
“苏姐姐你说夫子为什么要找哥哥啊？会不会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知道啊！”苏杭摇摇头，走出门外，回头看着还杵在原地的楚悦催促一句“愣着干嘛，跟过去看看呗！”
“夫子，到底是什么事啊？”楚浩疑惑地挠挠头，毕竟霖南风平日都是十分淡然的，很少会有这么风风火火的时候。
霖南风犹豫片刻，“你还记得五年前你做了什么吗？”
楚浩神色一冷“永远都不会忘！”
“有人查下来了！”霖南风脸色也不好看。
“我不会连累夫子的。”楚浩郑重说道。
“我不是为了帮你，这是夫子的职责。”霖南风松了口气。听见身后苏杭一直喊着“等等我们”也是无奈苦笑，看向楚浩“也算是为了帮你吧！”
城南大宅，偏厅。
“先生许久不见，风采依旧。”杭东海看向对面的张度。
“什么时候你也喜欢说这些屁话了，而且我年龄还没有你大，别叫我先生！”张度听的浑身不得劲。
“闻道有先后，达者为师，所以···”
“所以不许叫我先生！”
“好的先生！”
一旁的韩若谷看着忍不住捂着嘴偷笑，两个中年男子说起话来和小孩也没什么两样。
“别扯皮，我还有学生在这里！”张度对着一旁偷笑的韩若谷使了个颜色。
“师兄好！”韩若谷立刻会意，对着杭东海正色道。
杭东海脸色有些难看，张度笑得倒是灿烂，只觉杭东海开始给他的酸爽全被韩若谷一声“师兄”全给还了回去。
“今天我来是有正事要办，便在先生这里处理。”杭东海转移话题。
张度还来不及回答，偏厅就又进来了两人，正是楚浩和霖南风。
杭东海立刻板正了脸色，想要拿出自己的威严，结果后来又进来了两个人。一个苏杭一个楚悦。
“阿杭！”杭东海看见苏杭立刻眉开眼笑。
楚浩一下子没忍住笑出了声，阿杭！听着咋这么想笑呢？
其他人不懂楚浩为什么笑苏杭倒是猜到了楚浩是在嘲笑她。瞪了楚浩一眼，又更狠的瞪了杭东海一眼。
意识到自己威严不在的杭东海咳嗽几声重新严肃起来，只是前后的反差越加喜感。
“苏杭，楚悦你们先去正厅等着吧，我们这有正事。”霖南风开口解围。
“那楚浩呢！”
“那哥哥呢！”
苏杭楚悦同时开口。
“有夫子在呢。”楚浩对着两人眨眨眼。
霖南风意味深长地扫了眼楚浩也说道“有我呢！”两人只好退走，韩若谷觉得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也悄咪咪地摸到门边上，想要溜走却被张度喊住。
“别走，在这里待着。”
“我觉得有些事我还是不知道的好！”韩若谷强颜欢笑。
“多听少说，不做不错，知道的多永远不是坏事！”张度把韩若谷拉到自己身变。
“五年前！”杭东海看向站着的楚浩与霖南风，“在子虚城有一外地普通百姓死亡，当时的子虚城夫子给的解释十分草率，在意外而与人无关，留下的案底始终有诸多疑团，所以我才来再次调查这件事！”
张度眼神嘲讽，若是普通人家还能在几年后再次翻出案底来查么？
“霖夫子，请你再次为我叙述一次当年案件的具体情节与你如何结案的过程。”
“不用说了，人是我杀的！”楚浩如释重负吐出口气，袖中的双手却越握越紧。
杭东海也是被楚浩这直接谈坦白的交代打了个措手不及，早在来之前他就已经想了许多方法来查明真相，结果楚浩二话不说直接交待，让他觉得自己做了许多无用功。
“人命大于天，我还是要了解当年具体案情。”杭东海不会就此草率下定论。
张度用鼻子哼了一声，韩若谷还有些吃惊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二竟然还杀过人，脑海中已经浮现了诸多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的狗血剧情，最后觉得自己是评书戏台看多了，韩国虽然不重刑罚但却以法制闻名，想象中的快意恩仇都是不可能的了，张度突然的冷哼给还在胡思乱想的韩若谷吓得一哆嗦，他立刻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不再多想，眼观鼻鼻观心。
霖南风欲言又止，楚浩已经开始讲述五年前那桩命案的经过。
城门口吕庆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面前的白衣女子，长得还是好看啊！不过女子向他一说明要入城的意思吕庆立刻面无表情的伸出手“要交钱这是规矩！”
女子随手掏出一个钱袋放在吕庆手上，吕庆只从钱袋中拿出一枚铜钱就将钱袋还了回去，看着女子疑惑的样子吕庆觉得自己有些飘飘然，但还是要摆出一副高冷的样子。
女子入城后吕庆就转头一直看着她的背影，心痛无比，这么好看的女子怎么我还收了她一枚铜钱，怎么我还把钱袋还回去了！吕庆捂着胸口蹲了下来，心好痛让我先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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