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写字
到了目的地,楚一桐敲了敲门。
“稀客啊,快,快,进来喝两杯。”郭武打开门笑道。
楚一桐笑着点了点头,进了门。
郭武拿了坛黄酒和一碟黄豆放在桌上,揭开泥封,一人倒了一杯。
黄酒在当地小镇深受人们喜爱,许多路过的外乡人离开前也都会把随身的酒葫芦装得满满当当,带回家乡给亲戚朋友们也尝尝鲜,算是小镇的一大特色了。
酿酒的水取自黄梁湖中,经过简单过滤后,像天真稚童的眼睛一般,清澈见底,看不出丝毫杂质,味道甘甜可口,酿出来的酒也十分醇香,没有那么烧喉咙却也喝得醉人。
一些读书人附庸风雅,取了个比较雅致的名字,叫黄粱一梦。倒是一些江湖好汉更喜欢叫它黄酒,更接地气些,不过许多人回到家乡后都会用黄粱一梦这个名字介绍它,觉得更有面子些。
楚一桐和郭武悠哉悠哉地小酌慢饮,聊些铺子生意上的和一些小镇上的琐碎小事。如哪家熊孩子欺负小女孩被人家哥哥揍得鼻青脸肿,回到家中搬弄是非,哭得那叫一个震天响,隔条街都听得见,像是受了天大委屈。他爹也是个护犊子的,带着儿子上门讨说法,结果两人又挨了顿胖揍,走在街上,大猪头牵着小猪头,十分滑稽。后来那熊孩子就成了那小女孩的跟屁虫,狗腿至极,说往东绝不敢往西。最后两家还定了娃娃亲,把他爹笑得合不拢嘴,好嘛,以后又是个怕媳妇的……
两人聊着聊着一坛酒也喝一半了,桌上也有了四个菜。
郭武的妻子名叫赵梓舒,家里还有个哥哥,当时在村里也算得上是大户人家。当年那件事后,家里人死活不肯认郭武这个女婿,逼着他俩分开。
要是成了亲还不得被村里人唾沫淹死?村里那些妇人书没读过半点,嚼舌根的本事倒是登峰造极了,什么腌臜话都说得出口,骂你几天几夜都不带重样的,是真他娘的顶呱呱了。
赵梓舒也是个倔脾气的,死活不听劝,偏偏就认准了这颗歪脖子树,当时把她爹气得也是够呛,就差吐血三升以表诚意了。以至于这几年来,每次带着郭武回娘家,老丈人别说有个笑脸了,要不是看在郭武这几年还算老实本分的份上老早就拿扫帚赶人了。
“嫂子,可以了,做多了也吃不完。”楚一桐对着厨房喊道。
赵梓舒说道:“难得来一次,再给你俩做两道下酒菜。”
楚一桐有些无奈,“真够啦,要不然下次我哪还敢厚着脸皮空手过来。”
赵梓舒也觉得这说法有趣,笑道:“行啦,等我把这酱牛肉做完就不做了。”
过了会儿,酱牛肉也上了桌。
赵梓舒也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这杯酒,多谢掌柜这两年来对郭武的照顾了。”
郭武满脸笑意,千杯不醉的他都有些晕乎了。
言语如酒暖人心。
楚一桐也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笑了笑,“铺子都是靠他们撑起来的,不然老早就关门大吉了。”
吃到一半时,赵梓欣打了声招呼起身离开,在油灯下做些针线活,贴补家用。
楚一桐偷偷对着郭武竖了个大拇指。
郭武满脸得意,随即有些黯然神伤。这么好的女子怎么就跟着自己受了怎么多年苦呢。想到这,又忍不住喝了好几大口酒。
吃完饭后,楚一桐说道:“我去书架那边翻会书,不用管我。”
郭武点了点头。
过了会,书架边的楚一桐回头看了眼两人。
赵梓欣认真地缝制着衣服,郭武拿着油灯调整光线,希望她能看得更清楚些,不要扎伤了手。
楚一桐有些笑意,觉得月老办事还是比老天爷要靠谱些。
把两张地契、两个钥匙和一张五十两银票悄悄放在书架上,和他们知会了一声,转身离去。
回到家中,楚一桐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对于这次出门游历已经有了些打算。
十四年来都没有走出过留月城的他不知道文天洲在哪,不知天地共鸣是什么境界,不知道这个天下到底有多大,不知道练气士是不是真如那说书先生所说只有八个境界,不知道书上的那些妖魔鬼怪是否真的存在,是否真的有那白骨生肉的灵丹妙药,他不知道的太多,需要学的也太多。
他准备沿途多打听一些关于修道的事,然后一路游历到雪洛国京城,顺道多看些山水,多看些人心。
想完了这些,少年只剩下跃跃欲试的兴奋和期待,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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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平洲北方有一名叫无上宫的仙家势力,此刻有一白衣少年闲得无聊正在某座寝宫内四处闲逛,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像是没见过什么世面一般,身后还跟着一只悠哉悠哉的黄毛土狗。
没过一会,有一中年男人搂着一位妙龄女子打开门来。中年男人看着眼前之人微微愣了愣,随即挥手示意女子退下。
中年男人举手投足间有股锋锐之气,犹如刚出鞘的利剑一般,让人望而生畏。他在春平洲北方也算是小有名气,十三境兵修练气士的修为同时又精通神魂一道,能打又能跑,曾在境内和好几位十四五境的大修士打生打死过。并且这么多年来他很清楚什么人能够招惹什么人不能招惹,屈指可数的几个能轻易捏死他的老怪物没理由出手,那些十四境左右想杀他的又本事不够。神魂一道越修习到后面越难死,随便逃掉一缕魂魄换个皮囊寄居其中就有机会恢复。他倒是被人打得重伤了几次,好在不但恢复了过来还在修为上略有精进,在整个北边算是彻底站稳脚跟了。
中年男人向着白衣少年走去,笑道:“道友可真会挑时候啊,一刻值千金,可是要赔钱的。”
白衣少年故作讶异,说道:“不知可否以物抵债?”
中年男人引着白衣少年在一旁的书房落座后,笑问道:“好说好说,不知道友这次登门拜访有何贵干,不会当真要教在下写字吧?”说罢撇了眼爬在地上的黄毛土狗,挑了挑眉毛,有些诧异。
白衣少年点了点头,“对哦,教你写字的话能否抵债?”
中年男人笑意玩味,“你十四的境修为我倒看得真切,看来你来得挺匆忙啊,需不需要让人上两杯茶给你解解乏?”
白衣少年哭丧着脸,“确实没啥准备,有啥门道,可否说道一二。”
中年男人说道:“在外面打死过一个十四境,在这里你就算是兵修又精通神魂本钱也还是不太够的。”
白衣少年一副苦瓜脸,“那在宗门大阵的加持下我确实胜算不大啊,要不还是以物抵债吧。”随机拿出一把折扇扇了扇风,扇子正反面都有一副山水图。
定睛一看,微微感受了下扇子里的气息,中年男人犹遭雷劈,脊背发凉,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没有丝毫逃命的念头。
在春平洲仅仅出手一次就差不多让整个大洲都记住的人,山水扇李颢!一扇子就把一位十五境打得形神俱灭,死的不能再死了。
并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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