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解决了隐藏多年的屠夫,桌子上的卷宗少了一卷,接下来唐怜抽出另一个落满灰尘的卷宗。相比上一个卷宗,这份要简单的多。
这份卷宗只有半页,发黄的书页上只有太史盘古四个字。灯下,唐怜认真的端详着这张残缺不全的纸张上面的字,最后他用舌头舔了舔书页,尝了尝有些发霉的味道,喃喃道“好重的怨气。
没过多久找到了太慈盘古。事实上,是太慈盘古找到了他。当时唐怜正在面馆里吃面。忽然间桌面上的茶水似乎震动了几下,然后没多久他听到一阵沉闷的脚步声。
面馆门口外不知何时站着一个握着一根牛腿骨的巨人,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吃着面的唐怜。
巨人身高九尺,站在人群中尤如鹤立鸡群,沉默而危险。现在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唐怜,嘎声道“你是不是唐怜?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巨人道“我叫太慈盘古。”
说完一伸手,掰断了坚固的门框,把其中的一截放进嘴,用力咀嚼着慢慢吞咽了下去,向唐怜招了招手。
唐怜显然看到了,只见笑了笑道“请稍微等下。” 说完把最后一口面汤喝完,抹了抹嘴,慢吞吞的走到巨人跟前。
太慈盘古盯着唐怜,大喝一声喝道“听说你在找我?”
唐怜道“是的。”
巨人笑了,他的笑声沙哑而低沉,就像一只嚎叫的野牛。他还在笑着,抡起手中的牛腿骨朝唐怜砸了下来。在过去的几个月中,一共有九个人死于他手下,其中二个人被活活吓死。
牛腿骨砸下来时,唐怜没有躲避,反而向前迈了一步,他们本来有一米的距离,然后二个人几乎贴在一起。这么近牛腿骨自然抡了个空。太慈盘古从来没有和一个***的这么近,不禁怔了怔,在这极短的时间里,唐怜一连开了六枪,六发子弹全部打在他的右脚上。
太慈盘古吃痛,狂吼,倒地。被闻讯赶来的同僚绑住带走。太慈盘古被带走前,恶狠狠的瞪着唐怜,咬着牙道“我会来找你的。”
唐怜道“恐怕你没这个机会了。”
在家休息了几天后,在巡警所,还是在那叠卷宗里唐怜又抽了一卷看上去最厚的卷宗。在卷宗的第一页写着,铁木飞烟,男,四十五岁,早年在一间大学当教授。性格沉默寡言,无不良嗜好。来历,不详。犯罪记录,不便公开。
这条街的尽头有一定卖羊肉汤,味道不仅不错,份量也特别足,。以平时生意特别火爆。每到吃饭时间,这羊肉馆就坐满了人。现在也不例外,面馆每张桌子就有人,后来的人只好在排队,长长的队伍一直排到面馆外的大街上。
唐怜因为来的太晚,只好站在队伍后面。在等待的时候,唐怜闲着没事,拿出前几天的报纸看了起来。他看的津津有味。在他身后排队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理着中分头,戴着一幅厚厚的眼镜,手上拿着一把陈旧的雨。在这种晴天带着雨伞在人群中显的格外格格不入。
队伍缓缓向前移动着,这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刻。没有人说话,唐怜刚看完报纸的正面,正打算看另一面时,身后的男人忽然“啪”的一声,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撑开手中的雨伞。在伞撑开的一瞬间,几粒从天而降的鸟粪落在伞面上。
在吃面的时候,这男人正好坐在唐怜对面。在吃面的过程中,他眼睛始终不离桌上的一本书。唐怜无意中瞄了一眼,发现书里的一些公式似乎在哪见过,仔细一看,是有关数学方面的书籍。
“你这是数学书吗?”唐怜对男人问。
男人抬头道“是啊。你也喜欢看吗?”
唐怜如实回答“我看不太懂。”
男人点点头道“一开始谁都会这样。”
唐怜又问“学这个有什么用?”
男人放下书,郑重其事的道“学这门课对一些人来说只会运算,解题。但对另一些人来说,只要运用得当,会获得意想不到的结果。”
唐怜不解的问“什么后果?"
这人道“举个例子,假如你现在想偷袭我。不论你用哪种方式偷袭,都一定会有拨刀,起身,反击这三个动作。可只要你一拨刀,我就会立刻计算,分析最有效的反击方法。比如现在,在你拔刀拨到一半时,我会考虑用桌子的筷子戳你的肘关节。或者稍微后退,用雨伞戮你的眼晴。但我觉的最有效的方式是在你快要站起来的那一瞬间,用桌角撞你的下腹。”
吃完后这人起身,夹着雨伞,在离开前对唐怜说“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来学前街186号来找我。”
深夜,唐怜点燃煤油灯,拿出带着体温的几何书,重新又看了一遍,和以前一样还是没有任何领悟,每次看到这本书时他都会想起格格,这次也不例外。就在这时,唐怜吹灭了蜡烛,因为外面原本的虫鸣,蛙叫忽然安静了一下,这迹像表现,有人在悄悄接近这里,而且不止一个人。
唐怜掏出枪,在黑暗里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时,他才把枪放在后背。每次开枪时他都会检查了一下枪支,这个习惯会让他注意力更集中,感觉更敏锐。
在漆黑的环境里一动不动的坐着,不知过了多久,唐怜忽然拨枪,连开三枪,子弹穿过木门,从三个方向漫射而出。池塘里的蛙声停了停,又恢复了刚才的寂静。在这极短时间里似乎有凌乱不堪的跑步声。
隔天清晨,唐怜走了屋子,看到外面的空地上有三滩血迹,中枪的人已经不见。唐怜蹲下身,注视着地上的鞋印。他从鞋印上得出一个结论,昨晚的三个人没有死,只是受了伤。
他现在只有二个选择,继续留在这或者逃亡。在情况末清楚之前,相比漫无目的逃亡,在这里至少可以以逸待劳。作出决定后,唐怜和往常一样去附近的馒头店买了几个热乎乎的馒头,他坐在油腻的桌嚼着馒头,心不在焉的东张西望。
这时候他忽然停止了咀嚼,因为他看到从对面的药铺依次走出了三个人,三个受伤的人。唐怜一眼就看出这三人中的是枪伤。而且是远距离的开枪造成的。
这三个人相互搀扶慢慢朝人少的地方走着,唐怜见状立刻起身,走出馒头店不远不近跟着这三个人。
他跟了大约半个小时,在这过程中经过一个卖草帽的摊子时买了一顶戴上。在这条街的尽头是一座年久失修的庙,这三个人现在站在这座庙门口四下观察了一下,确定周围没人注意他们才走了进去。
庙里光线很暗,里面有一口古井,一个年轻人站在井边背负着手凝视着干涸的井底。
当三个伤者出现时,年轻人人转过脸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最前面的伤者忽然下跪,道“大人,属下无能,还没有见到对方就已受伤。”
年轻人淡淡的道“你说下当时的情况。”
这人道“我们三人在快接近目标住的木屋时,屋内忽然灭了灯,然后有人从里面开了三枪,分别击中了我们的手,
年轻人听到这额头上的青筋现了现,他沉默着半响,缓缓道“你是说在完全黑暗的情况下开枪击中了你们?”
这人点头道“是的。”
叶赫那拉-静水又想到了什么,问了一个问题“你们是天亮时过来的吗?”
这人不敢回答,跪在地上脸上的汗涔涔流下。
叶赫那拉-静水沉思着,过了很久轻轻的叹了口气,一直放在身后的手放了下来,在右手握着一支黑色的手枪。在场的人反应过来,他朝前方轻描淡写的开了三枪。
当唐怜找到了这个古庙时,里面已空无一人。只有地上三具刚死去不久的尸体。清晨的空气中充斥着血腥味,杀人的人已经离开。唐怜在庙里转了一圈,最后来到水井边,他凝视着长满青草的井底。现在他明白遇到了一个真正的对手。因为对方知道避实就虚,知难而退。
最好的枪手也许不是枪法最快最准的,但一定是最谨慎的。现在自己的行踪已被沈司令的人发觉,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是离开这里。所以唐怜当机立断,打算连夜就离开这个小镇。
在返回路上,唐怜经过学前街时,忽然间想到前几天在面馆里碰到的这个男人。他想了想,往186号走去。这是在一座教堂旁边,是一幢二层老房子。灰白色的墙壁上是一幅香烟的广告
唐怜过去敲了敲门,门是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首先映入眼前的是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书,就连地上也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数学书。在书的中央是一张有些年头的太师椅。一个头发中分,戴着高度近视眼镜的男人坐在上面,正如专心致致的看着手里的一本书。
唐怜没有打扰他看书,只是站在门边静静的等待。过了很久,看书的男人终于放下手里的书,然后他看到了唐怜。
唐怜一言不发的把带来的书放在桌子上。男人看着这本书,翻开书只看了一眼就立刻又合上了。只见他缓缓抬起头,道“你的运气实在不错。”
这男人解释道“这本书特别之处在于里面的注释。写这些的人一定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他不仅能计算出能计算的东西。而且还能计算出很多无法计算的事物,例如一些事物可能的运动趋势。”
唐怜从始至终都很认真着听着。最后他只问了一个问题“通常要学多少才可以做到你说的程度。”
这男人略微想了想,答道“很久以前我见过一个人也有和你一样的书,他领悟的很快,只学了十一年,可到最后他却疯了。”
唐怜道“这本书送给你了。”
这人吃惊的看着他,过了半天才道“为什么?”
唐怜道“因为我喜你的的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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