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辰之死
两人在路上慢悠悠的走着。
路边开的花儿可真是美,点缀在绿草之间,像极了各色的大宝石,路边的柳树在风中摆弄着婀娜的身姿,随风摇曳。
在路的尽头,是一排排尖顶的四角屋檐,灰色的屋檐,红色的柱子,门前的大狮子。
转而是一条大街,不宽,街的两边站满了小贩子,大声吆喝着。
义父义母,我一切都好,路上十分的繁华,我还偷偷的吃了酥糖。
不知你们可还好。
正想着,一个声音传来。
“少爷,少爷,你醒醒呐”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女子抱着一个男子的身子哭泣着。
看这女子模样,身穿粉色纱衣,头戴一个蝴蝶模样的钗子,身上再没有其他的装饰,想来是一个丫鬟。
这男子身着华装,外面是一件黑白色的彩云腾飞衣襟,脚上穿着一双狐皮靴子,一身富丽堂皇。
但仔细一看,这男子面色苍白,早已失去了生机。
周围已经围了一圈的人,大多还都是看热闹的。
街本来就不宽,现下更是堵住了,有不少行人撅起了嘴,表示不满。
羽书走向前,对着满是泪痕的丫鬟。
“你家公子可是发生了什么”
“今早,我到街上买东西,发现我家少爷躺在这儿,一动不动的,走近一看,少爷他竟然”说着说着,泣不成声。
刚想仔细看一看这位死者,耳边又传来一阵声音“这张扶辰怎么就死了”
“谁说不是呢,整日待在这红依楼之中,风流成性的,倒也是死得其所”
“那也是”
“你家公子平日爱到哪些地方去”
“公子平日不是在府上,就是去那红依楼”
“你可知你家公子去那红依楼是为了找谁“
“这,这奴婢并不清楚”
羽书闻了闻身上的味道,是酒的味儿,想来死前是喝过酒的。
脸上发着银灰色,看起来怪慎人的。
再观察了一下身子,在衣襟后侧,有胭脂的红色,掏出怀中的帕子,擦拭了一些。
正想进一步的查探,有人冲过来了。
“儿呐,我可怜的儿呐”一对夫妻急急忙忙的跑过来,一屁股坐在地下,痛哭起来。
“你怎么了,睁开眼看看娘啊,你看看娘啊”妇人摇着这公子,死死不肯放手。
哭了好一会儿,抽搐的不行。
看着面前的丫鬟,上前就挥手打了起来。
“你这死丫头,是怎么照看少爷的,你为什么不去死”妇人失了理智,直至昏厥。
这小丫鬟缩着身子,不敢说话,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来人,还不快将少爷抬回去”只见一个男人面色发紫,皱着眉头。
此人身着一身碧色长蟒袍,头系黑色双色彩珠金丝带,手戴碧青翡翠扳指。
瞧这装束,许是大户人家,在瞧一瞧这十几个小厮,这少爷当真是醉死?
早前就见过这种大户人家的你争我斗,羽书心里还是有一个防线,断不能被这表象所迷惑。
众人将张扶辰抬着,浩浩荡荡的回了府。
院子里围了很多人,果然,大户人家的府上是交错纵横的。
女人们一个个的哭倒在地,死去活来。
“老爷,这是怎么回事儿,扶辰怎么就走了”一个女人看了一眼棺材,装模作样的哭着。
张老爷没有回答,现在心里面很乱,脑海里到处都是扶辰小时候和自己嬉戏的影子。
如失了魂儿一般,两目空洞。
“老爷,你相信我,咱们的辰儿一定是被人谋杀的,他酒量那么好,怎么可能醉啊,老爷”妇人拉着张老爷的长袍,苦苦哀求着。
“儿啊,你命怎么那么苦啊,哪个杀千刀的呐”奋力的嘶吼着。
“姐姐,你别伤心,辰儿已经走了,你可要保重身体”
“滚开,你这贱蹄子,一定是你,是你将我的辰儿害死的,你还我儿命来”妇人将这姨娘的手一下子拉住,就要上前撕打。
“姐姐,辰儿已经走了,你节哀,妾身怎么可能杀害辰儿,您可不能这么污蔑妾身。”
“你巴不得辰儿死了,死了这家产不就又落到你们的手里了,你这蛇蝎心肠的毒妇,辰儿还是个孩子,你怎么可以”
“姐姐,妾身没有”姨娘颤颤巍巍的,用手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
“都别吵了,来人,将夫人带到房里,好生照看着”张老爷愤愤道。
“桂生,速去城东的二十号,将牛仵作请过来”
张老爷踱着步子,众人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火急火燎的,桂生拉着牛仵作进了院子。
城东离这儿几里路长,平时走少说也得一柱香的时间,现下半柱香就到了。
“快,将少爷抬出来”众人又将棺材里的辰儿抬出来。
只见仵作将扶辰的嘴扳开,发现了口中含有的水,还带有些海藻,这是河中的特有,再加上身体上没有任何的痕迹,身上还有股酒味儿,这确实是醉酒落水而死。
“怎么样”张老爷眼睛死死盯着仵作的手,见停了下来,忙问道。
“张老爷,经过勘察,确定令公子是醉酒溺水而死”
“怎么可能,我家小儿酒量很大,千杯不醉,怎么会”张老爷也是心有疑惑,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以前和人喝酒,别人都醉了,辰儿还是好好的,怎么可能。
'张老爷,请您节哀,令公子确实是醉酒溺水死亡,我看了这么多人,断然不会妄下决断。”
“张老爷,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说罢,带着人离去。
“老爷呐,我儿死的惨呐,肯定是被人杀害的,对,是被人杀得,你一定得找到凶手啊”妇人哭泣着。
“好了,死都死了,看你养的儿子,还不是你从小惯的,不成器的东西,死了好”张老爷气愤的不行,恶狠狠地说。
虽然这样说,可到底还是自己的儿子,唯一的儿子,哪能不心疼呢。
府上一共有三个小妾,却没有一个生下少爷,都是小姐,自小,这张扶辰就备受喜爱,日后可是要继承家业的,大家都是积极地巴结着。
本来日子过得挺好的,可谁成想,有了这等变故。
府上,一片死气沉沉。
“张扶辰终于死了,这大房处处欺压咱们,如今也算出了一口恶气”
“娘,您万不敢这们说,万一被主母听了去,咱两的日子可是不好过”一个温文尔雅的女子劝导着。
“以前可以,现在失了儿子,她可是没有资本了,瞧瞧他现在这副黄脸婆的模样,老爷看了都倒胃口,向来是不会在关注他了,现在,她就是一只断线的风筝,还不是随咱们拿捻。”
“娘,那咱也要注意点儿,小心使得万年船。”
“知道了,凤儿,你现在只管好好学习女红,等机缘一到,找个好人家,咱们这一辈子,可就发达了”
“娘~”女孩儿撒着娇,看起来好像害了羞。
两人抱在一起,嘴角洋溢着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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