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
辛巳年,四月初一,烈阳高照
姜爻起了个大早就带着一车车的铜板来到了集市。
“乡亲们,粗盐会危害你们的健康,官家仁慈,愿意以三文每斤的价格,回收粗盐,还剩下两日,两日之后,不再会回收粗盐,只会贩卖细盐的新盐引。”姜爻还是在昨天的高台上,喊道。
乡亲们自从知道了粗盐会使人身体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之后,都急不可耐的回家寻了自家的粗盐,花了一晚上,收罗了个干干净净,赶着大早,就来到集市,等着姜爻来兑换了。
但是不少人家听到姜爻如此低的回收价格后,都不禁开始犹豫了,毕竟他们是花了五六十文每斤的成本来购买粗盐的,这一转头,就要被官家,用如此低廉的价格回收了去,还是纠结了起来。
姜爻在台上用眼神暗示了隐匿在人群中的皇城司卧底,他们心领神会,在人群中,喊道,“官家为了我们的健康,愿意来回收我们这些没有用处的粗盐,已然是十分仁慈的了,天下有那么多的地方,需要回收,哪里有那么多的铜板来兑换嘛,官家和宰辅们,完全可以把我们丢下不管,只需以后发布新盐即刻,大可不必了再多次一举。”
台下的乡亲们,一听这么说,不由得点了点头,当今官家,确实很是仁慈呢,这般想着,便是再也没有了犹豫,纷纷用自家的粗盐,来兑换了官家的铜板。
台上的姜爻看着一车车的 铜板变成了一车车的粗盐,不由得裂开了嘴笑了出来,可以说整个渭州城的盐商市场,已经完全被新盐所替代了,整个价格都完完全全的重组了,那些囤积着无数粗盐的商贾,也会因为卖不出粗盐,而想要及时止损,来兑换。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一个老头子,走了过来,附在姜爻耳边,和他说,“姜大人,我家郎君有请。”
“你家郎君?是谁?”姜爻笑眯眯的看着他。
“渭州金家。”那个老头子神色略显的骄傲道。
“金家?从未听过,某来自京城,为官家办事,不过罢了,既然金家有请,哪有不上门白吃的道理。那个,张莱,这里由你主持,我稍后就回。”姜爻和张莱打了一声招呼。
张莱是本地人,自然晓得金家的势头,不禁有一些着急,“大人,这金家可不是良善之辈,早年做的都是泼皮生意,干的都是劫道勾当,再后来开了家青楼,贿赂了不少达官显贵,据说和京城那,也有不少的联系呢。”
姜爻眯着眼睛点了点头,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请金大管家领路。”
渭州城,金家
“金家主,你可得为我等做主啊!”为首之人是个被新盐搞得几近破产的盐商。
金家主诨号金三刀,算是个渭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近年来已然洗白,这青盐生意最是赚钱,而保*护*伞,更是来自京城的官员,自然是不需要通过贿赂渭州城官员来做事的,再加上狠辣的 性格,恩威并济,自然是无往不利,可以说有相当一部分的盐价,是金三刀来控制的。
金三刀点了点头,他明白那些人的意思,是希望他当这个出头鸟,而且他也听闻,官家并未想要更改盐政,那就是说,这姜爻并不是官家亲派的盐官,既然如此,那便没有什么可惧怕的了。
“尔等安心便是,某金三刀,必然会让他把市场再给吐出来。”金三刀信誓旦旦的说道。
不多时,那个老头管家便是回来了,同行的还有姜爻。
金三刀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姜大人一路辛苦,快请坐,请人给姜大人上茶。”
姜爻坐了下来,整了整衣冠,“不知金家主,叫我来,是为了什么。”
“盐,某想要渭州城未来三成的盐。”金三刀伸出手指说道,这是开条件。
“怎么,金家是想要掺和官家的生意吗?”姜爻笑眯眯的说道。
“掺和倒也不至于,只是这新盐的政令,也未必是出自官家吧,不知是你流放琼州,还是某流放琼州。”金三刀还是笑着说道。
“若是流放琼州,有金家主作伴,自然是不会孤寂的,若金家主愿意,某愿意舍命陪君子上路。”姜爻也无所谓的说道。
金三刀不禁瞳孔收缩了一下,这般无所谓生死的,倒是少见。
“可是某的盐市被你这一搅合,已然荡然无存,手底下这般多的人需要喂饱肚子,你这是要逼死我?”金三刀不由得浮现了一丝的凶恶气息。
“逼死?不至于,为何金家主就不想想如何发展一门新的生意呢?这青盐也并未就一定好,还要背负无数风险。”姜爻说道。
“可是哪有生意,有青盐来得快?”金三刀冷笑一声,“你要是有这般的生意,某每年给你分红一半也未尝不可。”
姜爻却认真的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还得支持新的盐政。”
“若是没有盐市这般赚钱呢?”金三刀目露凶光,显然是想威胁姜爻。
姜爻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大不了我们一起去琼州,或者某被你的人暗杀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然留下了遗言,若某没有回去,李知州会替我来捉拿你归案的,到时,我们便黄泉下见。”
金三刀背过身去,“如此便给你三日时限,三日之后不管你是想要和我同归于尽,还是想要如何,你的人头,都会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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