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新家
“郎中，我家癞儿几日方可苏醒？”一声苍老而又焦虑的声音传入张小凡耳里。
“陈老勿需太过忧愁，我现今再开三副药，您老一会去药铺照单抓药，文火慢熬两个时辰，再给令郎服下即可。三天用药之内，切记令郎不可下床，以免毒气回流。”
听着耳朵传来的对话，张小凡努力地想睁开眼睛看看，眼睛却像鬼压床一般始终睁不开。听着两个人对话口音不是普通话，或许是看古装剧的缘故。他听出来这是古人说的文言文，就是想睁开眼看看自己到底穿越到了哪个朝代？“唐朝？明朝?仰或是清朝?”再试着抬了抬手，不出意外地跟眼睛一样不听使唤。心里想着睁开眼之后怎么跟古人解释自己的来历？怎么打招呼?怎么相处？想着想着又昏睡了过去。
“吱……呀”开门的声音传过来，张小凡一个激灵彻底醒了过来。这回是毫不费力的睁开了眼睛。
“哎呀！癞儿你终于醒过来了，真是老天有眼，不至我陈家断后。”
张小凡打量着进门说话的老头：佝偻着腰向自己走过来。跟古装剧里的百姓打扮区别不大，一身淡灰色袍子，头发挽成一坨插着发簪。就是衣服看上去没那么干净。穿着草鞋，不像古装戏里穿着白袜布鞋或布靴！再左右四顾打量着房间：真真正正的原生态木房子，除了两扇门是木板，其它的比如房梁，墙壁全身一根根的原木！ 房顶是芦苇和粽叶之类合盖而成。看上去跟电视里面那些非洲原住民房子没啥区别！
“不对啊？电影电视里面的穿越对象好像都是什么朝廷大员家公子哥什么的，再不济好歹也穿个地主什么的大户人家！哪有穿越到这么穷的家庭的？难道穿越也要讲运气？刚才听他语气我就是他口中的“癞儿，”他的儿子！我要晕死去！”
老头颤颤巍巍地走到张小凡跟前“癞儿，饿了么，爹马上给你生火做饭，啊。”老头说完朝门外走去，不一会抱了一捆干柴走向砌着灶台的房角。
张小凡这才想到自己还瘫床上呢！听这个自称爹的老头这么一说，肚子还真的咕咕叫。想必是自己穿越时间太长没吃东西的缘故。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披着一身麻袍子，感觉里面空落落，凉飕飕的。手朝胯部一模“哎呀我去！挂的空档！”
这可是真真正正的古代，兴奋之余连忙跳下床，走出门外。这是坐落于山脚的小村落，远处鸡犬相闻，四处眺望也不过十来户人家。抬头看了看天色，已近黄昏。
张小凡习惯性的摸向裤兜里的手机，“我操，一时搞忘了，这不是2018年！”这时他反应过来跑向房间床头，四处寻找他的背包。家徒四壁的房子一目了然，背包毛都没一根。他走向正在生火做饭的老头“哎，我来的时候带的东西呢？就这么大的包袱。”张小凡现在还不适应，开口叫眼前的老头叫“爹，”嘴里说着张开双手来回比划。老头停下手中活计，一脸茫然地望着越说越激动的张小凡。“癞儿，你莫是哪里还不舒服，为何我不懂你说甚？”老头估计张小凡这几天给脑子烧坏了！
“完了完了，这下真完犊子了，辛辛苦苦准备的满背包宝贝全弄丢了。这可怎么办？”寻找背包无果，张小凡悻悻地走出门口。
看着远方的天空怔怔出神，“癞儿，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手里一直攥着这张符！”老头哆哆嗦嗦从怀中递给他一张符。
张小凡眼睛一亮“还好，这东西还在。”连忙接过来。
“是啊是啊，前几天我在山上砍柴的时候一位师傅送给我的，他说这张符可以保佑我平平安安。”来到这个时代，张小凡说谎居然脸不红，心不跳！张口就来。
“我千辛万苦穿越到古代可不是受苦的，那还不如不来呢！没了那些东西关系不大，我脑子里装着这个时代没有的科学技术，有着超越这个时代的先进思想，还怕混不出个人样？”想到这些，张小凡飘了。憧憬着在这个时代大干一番事业，实现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梦想。
“癞儿，吃饭啦。”老头一声呼唤，将张小凡拉回了现实。
递给张小凡一只盛满米饭和鸡肉块的瓷碗“你躺床上已经好几天粒米未进了，所以为父今儿特别给你煮了一锅米饭，留着过除夕的老母鸡今儿就宰了给你补一补，可别饿坏了身子。”
看着老头自己碗里装的三分稠的小米粥，张小凡端着瓷碗一时百味交集。老头眼里的美味佳肴在张小凡眼里是难以下咽。“咕咕咕……”他的肚子不争气地抗议着，由不得张小凡有别的选择，端起碗大口大口往嘴里塞。
在这个时代，眼前的老头就是和自己相依为命的爹，但是也真的太穷了。“不管以后怎么样，我都不会让你再这么穷苦一辈子。”张小凡暗暗的对自己说。
不知不觉就这么过了半个月，通过和老头半生不熟的沟通。张小凡对现在所处的时代有了大致的了解：现在的自己叫做陈二癞，有一个哥哥，早年闹兵祸和母亲一同死于战乱。所以家里就只剩老爹和他，还有一个同族叔叔，在距村上一百多里的县衙当差。自己因为上个月在山上砍柴火被蛇咬伤，休息近两个月。现在是公元1018年，身处北宋境内江陵府，也就是后世的荆州，常德境内。当朝皇帝是北宋第三个皇帝，也就是赵匡胤的侄子，赵光义的三儿子宋真宗赵恒掌权。
张小凡脑子里飞快的转着，在赵恒掌权的时代有哪些历史记载的大事件。赵恒崩驾于1022年新年过后，还有四年就是宋仁宗赵祯继位。赵恒剩下的这四年历史上好像没有留下啥好名声！现在是农历七月，历史上下个月就是赵恒下诏立太子。还有一个多月立太子，以前看电视里面立太子那排场是声势浩大，雄伟壮观，不知道现场是不是跟电视一样？
天色渐晚，两父子围着灶台吃饭。现在的张小凡也渐渐习惯了每天的小米粥加两条苦芥菜。该走的终究是要走，自己的穿越人生不可能一辈子就待在这山疙瘩里。
“爹，我想去东京应天府谋个活计，您看寒冬将至，家里也没什么农活，我去找点活计，赚取一点碎银补贴家用也好，”张小凡可不敢明说下个月就是当朝皇帝立太子。那样只会更让老人家认为他脑子有病！
“哎！癞儿啊，应天府是天子脚下。你自小成长于山野村涧，更无甚技艺傍身，去到那里也是人地生疏。如何是好?”自从张小凡蛇伤治愈这半个月以来，似乎脑子与以前大不相同。每日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这样让他独自出门，陈老爹哪里安心?
“请爹爹安心就是，就因为应天府乃天子脚下，人多的地方找活计的机会也多。孩儿虽身无甚技艺，却也不敢懒惰，当可立足应天府。”
陈老爹见拗他不过，也就不再阻拦，“癞儿既心意已决，为父也不再相劝。只是此地江陵府离应天府相隔甚远，家里也无剩余银两给你做盘缠。明天一早去县衙你叔叔家讨点碎银给你做盘缠。”陈老爹说完一声长叹，知子莫若父，在他眼中，陈二癞除了会砍柴犁田还会干啥？但是想着现在也是天下太平，没有兵祸，匪祸，就算去外闯荡赚不了钱也不致有危险。就当是去外面涨点见识吧！
是夜两父子一夜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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