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执刀者的暗流涌动
上次与乌支军交锋是魏军首次对乌支军的正规作战,两方对彼此的实力都有了新的认识。乌支军扬长避短继续发挥自己骑兵优于大魏骑兵机动性的优势,时常骚扰,打搅的魏军人困马乏。
魏德启四年 三月 凉州 玉门 魏军驻地
大帐中,众部将的心情变得格外低落,地图还没弄好,乌军的打搅却愈发的频繁,整个大军似乎又回到当初庄渠没来的时候的样子。庄渠:“众位将军,今日议事,亦是防御为主,不可请战”“可大都督,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吧”崔浩把自己窝囊气表露的太明显了,“不能因为上次我军吃了败仗就畏首畏尾啊!如果大都督觉得末将拖累全军,末将甘愿领罪,以稳军心。”刘伍:“崔将军,上次…”刘伍想对崔浩说出上次大都督分析魏军没有战胜乌支的原因,到被庄渠打断了,庄渠:“崔将军,上次我军并没有败”崔浩:“那请…”庄渠:“可是我军也没有胜啊!”崔浩:“那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总不能坐在耗死乌支吧!”庄渠面对崔浩这样质问,才想明白,有些问题不是谁都能想的通的,但也还是有办法能让他相通的。庄渠知道崔浩跟刘伍很熟,微微一笑,说道:“这样吧,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能摸到刘参军的营帐,我就准你出战,给你五万兵马荡平乌支。”崔浩:“还请大都督莫要食言!”肯定有条件的,庄渠:“来人,拿块布”然后他亲自为崔浩蒙上双眼,在他耳边说:“记住,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在你没有找到参军的营帐前不得将粗布扯下。传令下去,凡崔将军所至之处,不得有人私自提醒,违者,斩!”就这样,游戏开始了。崔浩凭着自己的记忆再慢慢摸索,但他不知道的是庄渠已经为他在路上设好了重重障碍,先是石头后是坑,中间夹着防御栅栏,弄的崔浩心里难受还要忍,不一会听见,有人在他耳边悄悄说:“将军,往左,往左”这时,崔浩仿佛有了向导,按着士卒的指引向左走去,没想到等他的却是一片泥潭,当他走入泥潭的时候被后面飞来的沙袋一击即倒,趴在滩中,随即四周便想起了肆意的笑声,庄渠:“我曾严令,禁止任何人给你提示,你就没有想过这提示是我给你的?”崔浩从泥潭中站起,摘下粗布,说:“大都督为何如此羞辱于我啊?”庄渠:“难道你还不明白?刘参军的营地就是木都,而你就是我魏朝大军,你可以凭记忆去寻找营地,可是我大军呢?我给你的向导你确保不会变成乌军给我们的向导?”崔浩:“末将知罪。”
庄渠:“快去洗洗吧,免得被部下笑话”崔浩:“谢大都督”
回到帐中,庄渠想起来崔浩所说的话,虽然现在时机不成熟,但不能老等着被动挨打啊,被动时间长了,士气低落不说,皇帝怪罪下来也兜不住。
修长城?算了吧,没银子没人力没时间啊,烽火台?对啊,用木材架个烽火台,不行,万一着了怎么办。傍晚,庄渠:“来人,传刘参军到帐中议事。”刘伍正准备巡营就被叫了过去,庄渠:“白天崔浩所言不无道理,不能坐等着挨打吧!”刘伍:“大都督,乌支每次所来兵力不多,多以劫掠为主。”庄渠:“所以说,这才是最无奈的。”刘伍:“大都督何不在上次绘图的地方分线设置防御,每隔二十里布置骑兵步兵各一千,共设三道。”庄渠想了想,反正每次乌支来的人不多,这样防御也合理,就算上次来叫嚣的乌军也才一万而已,更何况方便以后画地图。随后二人就如何防御,通报敌情,派谁驻守的问题作了详细分析,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二人看谈讨的差不多了,刘伍:“大都督早些歇息吧,卑职告退。”庄渠:“不来点宵夜?”刘伍笑了笑道:“不了,末将还要去巡营,就不陪大都督了,还请大都督恕罪。”庄渠:“刘参军恪尽职守,实属我军楷模,走,一起。”于是二人一同骑上快马,披着夜色,巡查驻军各部。
次日,庄渠把设置防线的任务交给了崔浩和鲍志,各率本部兵马两千出城布防,一来照顾一下崔浩的情绪,二来为洛阳军官与本地军官联络感情。
经过几个月的严密防守,玉门边境暂得安宁。
乌支国 坪鲁图部驻地
已经好久没有尝到甜头了,乌支军变得急躁起来,而送于木都的请战书信还未得到批复,坪鲁图也不敢轻举妄动,于是打算再多派几批人去“收奉”,毕竟有了疑兵才能吸引魏军,而“收奉”成功的可能性才会变大。
乌支国 木都汗帐
看到坪鲁图呈上的近几个月“收奉”不佳(其实是无果,根本收不到)的战报和请战书,桑多显然变得有些头疼,而与叶息国争夺乌布什隘口的战役并没有结束,车师国又经常像乌支骚扰大魏那样骚扰乌支,三线作战,连他都有些疲惫了。于是连夜召来了图葛,桑多:“我军战线如此之多,如何取胜?”图葛似乎看出了桑多的疲惫之意,便言道:“可汗何不避轻就重,放弃与魏军纠缠,调重兵拿下乌布什”桑多对图葛的建议略有分歧,拉着图葛的手说:“有一点你没有曲库察布想的明白啊,魏军十万人马秣兵历马,枕戈待阵,如果我们没有了进攻,到时候进攻的就是他们了。”今晚桑多单独叫来图葛就是不想他与曲库察布再争执起来,毕竟两位都是乌支的栋梁。图葛:“他们在凉州驻守仅仅是为了防守而已,为了防御,他们在玉门以西已经设置了两道防线了。”桑多知道,图葛本意就是想与大魏休战通商,互通有无,毕竟大魏地大物博,实力雄厚,打是打不过的,而主战派贵族反对通商的原因是魏朝太会做生意了,每年根本挣不到甜头,还不如抢的实在。桑多:“可你不知道的是,魏军之所以把防线推进一百里,是为了探查我乌支国内的地形,我们派出去收奉的人已经碰上好几次了,他们的地图,已经快要画到坪鲁图的驻地了。”对于这一点图葛还是没有想到,默默地底下头不敢再说话。桑多觉得图葛已经意识到魏军的威胁,这时候再同意坪鲁图的请战书,应该没人反对了。
乌支国 坪鲁图部驻地
坪鲁图终于等到了桑多可汗的回文,文中写道:坪鲁图此次请战准行,令坪鲁图率本部全部兵马(三万人)袭扰玉门。坪鲁图:“来人,传令下去,所有人都整理好马匹装备,明日开拔,出征玉门”坪鲁图部驻军所有人都变得兴奋起来,终于要干仗了,这回有肉吃了。
凉州 玉门以西一百里 魏军新防线
鲍志正在巡查防线,突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乌支这次居然来了这么多人,这是要决战的节奏?这下好了,防线不用守了,赶紧回城禀告大都督吧!于是带着弟兄们喊上崔浩一块回城了,回城后将军情立即呈报给了大都督。庄渠:“崔浩,鲍志听令”崔浩、鲍志:“末将在”庄渠:“着你二人各率一万精骑,与乌支军正缠斗,如何缠斗你二人可随机应变,若取得敌将首级,记你二人大功一件”“末将领命!” 庄渠:“秦岳,万庆勇,张泱,着你二人各率两万步兵,从侧翼合围乌支军”“末将领命”
魏军的此次的人数优势虽然不小,但多以步兵为主,以步兵围骑兵庄渠心里并没有底。大军行至外设的一百里防线,又惊呆了:防线的工事被毁了,人不见了,准备好决战却找不着人的狼狈也让魏军体验了一次,庄渠有点难受了,难道是防线设的太远了?算了,先回营,老是对着乌支军保留下来的“战果发呆”总是不行吧
乌支国 坪鲁图部驻地
乌支军的士兵可觉得奇了怪了,本来刀都磨好了,到那去不是砍人,砍完一大堆木头回来了不过瘾呢!但坪鲁图心里明白,现在开战还不是时机,而他更不能做炮灰。
魏朝 洛阳 尚书台
尚书台接到凉州边关的加急快报,请求增调粮草军备马匹等物资,不敢怠慢,因兹事体大,尚书令魏安便直接呈与皇帝批阅,皇帝(齐皞)又召来秦王齐徽、车骑将军独孤璨(两朝重臣) 、中书令苏正禾和御史大夫梁玄(两朝元老)一干重臣商议,独孤璨:“启禀陛下,臣以为凉州军防懈怠已久,庄渠有意重整兵马以灭乌支,应准其奏请。”中书令对独孤璨的建议略有歧义,便问道:“粮草调动并无大碍,可是马匹所需数量太大,如何征调啊?又从哪里征调?”尚书令对西北战事并不看好,尤其是皇帝的这个外戚势力——表弟庄渠(庄太后是庄渠的姑姑)更不看好,便进言道:“庄渠一去已近一年,毫无功业可言,是否其能力不符,还望陛下明查。”这三位大臣各进其言,立场分明,但秦王与御史大夫什么态度也没有,什么话也没说。秦王心里总是想的比较多,虽然他与齐皞在先皇在世时是一个阵营的,可他明白,做皇帝身边最亲近的人才是最危险的人,因为之前先皇的近臣就是被他扳倒的,所以他不能去结党,不能营私,更不能有偏袒,难呐!而御史大夫,不说话是因为他在等皇帝开口,他不是来分析建议的,他也不会分析,他的职责是进言皇帝过失不能让皇帝的决策有失偏颇,随心所欲。皇帝齐皞:“秦王之前一直镇守凉州,朕想听听你的建议。”(秦王因为旧伤病发被皇帝特意召回洛阳养病,以前与乌支国的战争都是由秦王负责)秦王:“启禀陛下,臣以为,乌支军应打,军备马匹应妥善调动,凉州帅位更应慎重。”皇帝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秦王的意思是换了庄渠还是不换庄渠?独孤璨:“陛下,秦王的意思是凉州大军军心初稳,不宜换帅!”尚书令:“我看未必吧,秦王分明是劝陛下要重视帅位人选的能力,换一个有能力的人。”中书令也挺着急的,直接问了秦王一句:“我等难以揣摩初秦王所言之深意,还秦王请赐教!”皇帝也看着秦王,等他说的再明白点,但秦王还是谨慎,说:“一切听凭陛下定夺!”
晚上皇帝在显德殿里独召御史大夫议事。皇帝为了缓和白天僵硬的气氛,先是家常里短的客气话,再说朝中各个大臣的奇闻异事,借机话锋一转便问御史大夫:“你觉得朕识人用人之法是否得体啊?”虽然被皇帝扯开了话题,但御史大夫还是很快地想到了庄渠任职凉州大都督的事情,而且他性子比较直,毫不隐晦地跟皇帝说:“举贤不避亲,但若使庄渠担任重职,须有考察”一句话道破了皇帝以后打算重用庄渠的心思,考察庄渠对于文武百官来说才更有说服力,但能不能过全看他自己的本事了,在此寂静长夜,皇帝早已无心睡眠,唯有烛灯冉冉,奉天子至日出。次日,皇帝按照独孤璨建议从幽州调拨三万军马发至凉州,庄渠所请军备一律准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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