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故纵
许增平、罗斌和王东坐进“伏尔加”轿车，罗斌开车直奔西蒙酒店……
“三证”失而复得，许增平十分高兴，坐进轿后对罗斌说道：“罗处长，不如我们现在就去船厂谈判，越快越好，早点签下合同！”
“不急，他们要价太高，不如买一艘退役邮轮划算！”罗斌故意这么说。
“什么意思？”许增平疑惑。
罗斌指指装有“三证”的密码箱，意示不要说话，“意思就是……航母太贵，邮轮便宜，买邮轮或商船划算。”
回到西蒙酒店许增平住的房间，罗斌拿过装有“三证”的密码箱放在桌上打开，取出“三证”，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微型“探测器”，对着密码箱里里外外仔细地扫来扫去……当扫到箱底右侧时，“探测器”发出“嘟嘟嘟……”的轻微叫声。罗斌揣好“探测器”，拿出钥匙串打开上面的小刀，用小刀剥开密码箱里面的夹层，挖出一个纽扣大小的扁圆金属物体。
“天啦！……”王东大叫。
“天啦饿啥哟，肚子饿了就吃饭嘛！”罗斌说罢用手放在嘴唇上，示意不要说话。他仔细察看了“金属物体”，然后放回原处封好，招手让许增平和王东出去。
他们三人出房门来到隔壁罗斌住的房间里……
“许总，那圆形金属物是一枚二合一的追踪监听器。”罗斌进屋小声说道，“是高级间谍用具。”
“你怎么知道箱子有问题？”王东大惑不解。
“不是箱子有问题，是人有问题。”罗斌说道，“我感觉……今天抓捕窃匪怪怪的，总觉得不对劲，有违常理。”
“怎么讲？”许增平饶有兴趣地看着罗斌。
“疑点太多。”罗斌分析道，“你们想，国际惯匪怎么会毫无警惕性？候机厅内没带行李的可疑人员十分显眼，盗匪居然熟视无睹，进门就直奔你们而去。这是疑点之一。疑点二，警察怎么会知道窃匪要和许总在乌克兰基辅候机厅交易？我记得你说过，窃匪是用写信的方式留下了交易地点，你们没有给香港警方透露过任何信息，他们怎么会知道窃匪要在国外交易？如果是跟踪你们来到了乌克兰，为什么第一天没有在候机厅布控？窃匪来交易的第二天恰巧布置了抓捕行动，这也太巧合了吧？疑点三，抓住他的两名亚裔男女警察居然用粤语发出警令，难道早就知晓窃匪能听懂粤语?明明窃贼对你俩说的是普通话，除非他们对窃匪知根知底。疑点四，有一个细节你们也许没有注意，我注意到了，亚裔男警拿起装有三证的密码箱很随便就打开了，根本没有询问窃匪开箱的密码……”
“这么说他早就知道密码。”许增平分析道，“天，他们是一伙的？！”
“很有可能。”罗斌说道，“如果真是这样，一切都解释得通了。盗窃三证看似普通的盗窃和敲诈勒索案，实则是间谍机关精心布置的一个局。一来可以弄清建律公司购买航母的真正意图，三证是否真实可信。二来可以随时跟踪和监听我们购买航母的最新动向，一旦出现异常，便于及时处置。”
“太可怕了。”王东脸色大变。
“别怕，我们可以将计就计！”许增平胸有成竹。
罗斌点头，继而微笑道：“好久没碰到过对手了。我建议这样……”他对许增平一阵耳语……
许增平笑道：“好办法，就这样！”
“我干什么啊？”王东急了。
“你保管好四证和现金，一切听从安排就可以了！”许增平说道。
他们三人出去吃晚饭，边走边谈……吃完饭又回到许增平的房间。
许增平给北京办事处程新挂去电话，要他通知武林停止补证，立即返京，同程新一起来乌克兰与他们会合，考察购买废旧商船的项目。
罗斌和王东把200万美元现金装进有“追踪监听器”的密码箱内，然后放在许增平的卧室衣柜内。将“三证”和《资信证明》放进原来装现金的密码箱内，由王东亲自保管。
做完这一切，他们三人来到许增平的卧室……
“我们开个会，统一下意见。”许增平说道，“一亿美元买航母的确太贵，我也拿不定主意。你俩有什么建议？”
“我建议作两手打算。”罗斌说道，“先同船厂谈判，砍价。实在不行的话，就等程新和武林来了，去考察购买废旧商船或邮轮项目。”
“我同意，没有必要花一亿美元买瓦良格航母。”王东说道。
“好吧。”许增平说道，“既然大家都觉得花一亿美元购买瓦良格航母太贵，明天我们就同黑海船厂正式谈判，砍价。不行就撤退，另谋他途，购买废旧的大型商船和退航邮轮也行！”
“好，我去给船厂打电话，通知他们作好准备。”罗斌起身出门。
许增平和王东也出了卧室……
夜晚，许增平翻来覆去睡不着。王东也睡不着。许增平起床，推了王东一下，意示他出门。他俩轻脚轻手出了房间，敲开了罗斌的房门……
“罗处长，你看怎么办？”许增平说道，“我完全睡不着，老惦记着监听器，害怕睡着了说梦话暴露秘密。”
“我也是。”王东附和。
“这样，我嘴紧。”罗斌说道，“就把密码箱放在我房间里算了！”
许增平点头。王东立即过去提来装有“追踪监听器”的密码箱，交给罗斌保管。罗斌将密码箱放在了床辅下面……
第二天上午，许增平、罗斌和王东带上装有“四证”的密码箱和”6件“二锅头”，驱车来到黑海造船厂……
马卡厂长、别里副厂长、伊万总工和船厂高管热情接待了许增平一行……
“没想到你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办好了全部证明文件。”马卡诺夫厂长说道，“足见你公司购买瓦良格航母的诚意，我很高兴。”
“谢谢！”许增平握了一下马卡诺夫的手，“王东，把四证呈给马卡厂长！”
“等等，我们去会客室，别在这里让外人看见！”马卡诺夫指指厂门外的可疑人员。
别里可夫斯基引导许增平一行来到船厂会客室……
王东打开密码箱取出“四证”，呈给马卡诺夫厂长。
马卡诺夫逐一查看了一下，然后交给伊万诺夫总工，用乌克兰语说道：“拿去复印一套交给上面，原件先还给他们，以免上面又来刁难！”
尽管马卡诺夫放低了说话声音，罗斌还是听明白了大意，并小声翻译给许增平听。
许增平听罢一笑，“厂长同志，你看我们来买瓦良格号航母是有万分诚意的，这价钱嘛？……”
“价钱可以再少一点。”马卡诺夫指指罗斌，“我已叫伊万总工转告了罗先生，瓦良格的底价是一亿美元。见你公司诚意实足，按要求办好了四份证明文件，清除了所有障碍，现在可以再少两百万，就八千万美元吧。”
许增平知道马卡诺夫是个直爽之人，性情倔犟，直来直去砍价肯定行不通。加之今天气氛这么友好，砍价也不合时宜，于是他一笑，“谢谢，不过我们三人都是外行，我公司的专家正从国内赶来。程新，你们见过他，也同他喝过酒，只要他去看看瓦良格，物有所值，我们就签订买卖合同。”
“那好吧。”马卡诺夫一笑，话题一转，“今天是你们的传统节日——春节初五，我代表船厂中午宴请你们！”
“谢谢，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许增平说道，“不过我有个条件，我管酒，北京二锅头管够！”
“二锅头？好酒！”马卡诺夫竖起了大母指……
伊万诺夫进来把“四证”原件还给王东，马卡诺夫起身，“时间也不早了，我们现在就去饭店！”
大家起身出门……分坐两辆车，前往尼古拉耶夫市最好的中餐饭店——旭东中餐饭店……
席间，觥斛交错，酒香四溢。许增平、罗斌、王东，加上马卡诺夫、别里可夫斯基、伊万诺夫和船厂另外三名高管共9人，喝干了16瓶“二锅头”。直喝得双方热血沸腾，情感交融，仿佛是在“二战”中结成了生死与共的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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