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房公子
“不要乱来，那是秦家的人！”黑寡妇尖叫道。
“我知道，”李闯停下脚步。
黑寡妇松了一口气，知道就好。
“他老子是牙将，他又不是，正所谓礼尚往来，老子在蔡州挨了打，总得在县城里找回来！”李闯摇摇脖子，传出咔咔的声音。
这个蛮子，是准备将自己的酒楼拆了不成，黑寡妇看着门板一般许三刀和刘汉，眼皮直跳。
坐在八仙桌上首身穿深青色长袍的年轻人同样眼皮跳，小小县城什么时候出了这般凶煞的人物，
“是哪个王八蛋？算我一份，”孙家良将袖子拉起来，露出白晃晃的肥肉。
怎么回事，一泡尿的功夫的怎么就干上了。
“孙少，那几位可是蔡州秦家的，快点上前拉住蛮子呀！”黑寡妇咬着银牙道。
孙家良双眼一番，冷哼一声道：“秦家怎样，照打不误。黑妹，放心吧，林少没有拔刀，出不了人命的。”
老娘才懒得管出不出人命，老娘是担心酒楼，黑寡妇无语了。
“这位公子贵姓，却不知我侄儿哪里得罪了各位！”深青色长袍青年站起身，拱拱手道。
乖乖，深青色，八品的官啊！
李闯抱抱拳道：“林平之，也不是什么大事，当年为了追欧阳佩佩，到了郡城，却让秦怀德暗算，被群殴了，今天来出出气！对了，你又是谁？”
深青色长袍青年笑了笑道：“秦忠言，是怀德的叔叔。”
“原来是长辈啊，那好，当年这小子出手太狠，差点害我丢掉性命，心中憋了一口恶气，说说怎么办吧？”李闯冷笑道。
“怎么办，凉拌！惹怒了老子，今天不但要再揍你一顿，顺便将林家平了！”秦怀德气冲冲站起来，阴沉着脸道。
桌边的几名汉子刷刷起身，抽出刀来，怒目而视，一股煞气透体而出。看身板，看动作，定是军伍出身。
“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老子偏不信邪，今天便将你办了！”李闯狞笑道。
场面一时紧张起来，许三刀和刘汉将兵器举起，而卫阳的弓铉缓缓拉开，韩进宝和孙家良愣了愣，抽出腰上的宝剑。
“住嘴，天天就知道争风吃醋，耍蛮斗狠。”秦忠言瞪了秦怀德一眼，转头对李闯苦笑道：“林公子，欧阳佩佩喜欢的是牙尖嘴利满身酸气的书生，你们两个都上当了。”
“真的？哈哈哈，小秦可是挖空心思讨好，却落得一场空！”李闯指着秦怀德哈哈大笑，一副幸灾乐祸小人得志的模样。
秦怀德脸色渐渐变青，恶狠狠地瞪了李闯一眼。
麻痹的，张无忌老妈说的，越漂亮的女人越狡猾，不能相信，那娘们当初将前世拉来做苦力，临了一脚抛开，当真是穿起裤子不认账。
哥们向来对女人心软，以后还是远远离开为妙。
李闯摆摆手道：“莫名其妙的，气也消了，喝酒去。”
说完，转身就走。
许三刀和刘汉收了兵器，卫阳跳下桌子，几人找了一张八仙桌坐下来。
秦忠言愣了愣，怎么见风就是雨，说走就走了，原本还准备费一番口舌的。
“却不知林公子有志军伍否，我大哥在许州为将，正缺勇武之士，只要稍加历练，便可为校尉！”秦忠言笑道。
李闯愣了愣，这是招揽吗？按照现代的标准，就是一个加强连连长，军校毕业才有的待遇，起点很高呀！
可是他大哥是个什么人物，如秦怀德一般，岂不是白白将性命交到别人的手中，不妥，大大不妥。
“多谢长辈垂青，可惜我心无大志，只想和一帮兄弟横行乡里，娶上十房小妾，心情好的时候调戏一下良家少女，心情不好的时候调戏寡妇，如此心满意足。”李闯抱拳道。
“十房小妾，你腰受的了吗？”孙家良嗤笑道。
“老大，你是准备当恶霸呀，”许三刀嘀咕道。
“没有出息的家伙！”黑玫瑰白了李闯一眼。
秦怀德腾地一声站起来骂道：“不识抬举的东西，叔，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不值得拉拢。”
秦忠言摆摆手，笑道：“林公子，好逍遥。不过，我的话任何时候都有效，只要林公子愿意来。”
这世道，只要有兵，什么都不是问题。
什么样的兵才好，就是这种家有薄产的良家子，又是同乡，百分之百的嫡系心腹。
也许是差点被拆了酒楼，黑寡妇的心情很不好，将羊肉汤摆在桌上便跑得没影。
塞外的羊肉，塞外的做法，羊肉入口鲜嫩有嚼劲，羊肉汤更是鲜美。
李闯几人大口肉大口酒，吃的不亦乐乎。
“老板娘，再来十斤，”许三刀吃得满脸流汗，筷子掏了掏，空荡荡的，不由叫道。
孙家良眼见一个个如狼似虎的模样，眼皮直跳，忍不住骂道：“屠夫，你几天没有吃饭了。”
许三刀呵呵傻笑，“铁匠吃的最多，没有见他停口。”
“我是一块肉一筷子，你一筷子最少三，”刘汉叹气道。
一直吃到天黑，差不多近三十斤羊肉，孙家良暗暗心疼，估算一番，这一顿差不多十两银子，足够醉香楼四五天的开销。
一帮老爷总算吃饱喝足，孙家良去结账，却被告知，邻桌离去时将帐一起结了。
“结就结了吧，孙少，也不用纠结，明天继续请客！”李闯恬不知耻道。
老子是纠结吗，明明是暗中高兴，孙家良瞪了李闯一眼，捂着钱袋子急忙跑了。
回到家中，院门虚掩，小芸也不侍候少爷了，关在房里不肯出来。所谓饱暖思yin欲，羊肉温补，李闯心里跟猫爪捞似的，总想着那两小坨滑腻，一定很白。
无奈之下，练了一趟刀法，简单梳洗一番才沉沉睡去。
天刚刚亮，便有人敲门，却是杨元宝来了。
小芸将睡的如死猪一般的李闯弄醒，道家主老爷命李闯立即回林宅。
早晨正是晨起的时候，李闯原本准备毛手毛脚一番，弥补昨天的遗憾，闻言吓出一身冷汗，一骨碌爬起来，稍微收拾骑着白马赶到林家。
“哟，这不是小十八，大名鼎鼎的林蛮子，新出炉的十房公子吗！”一道声音突然响起，将正在低头系缰绳的李闯吓了一跳。
回头一看，只见一位中年男子背着双手缓步走出来，一双小眼睛特别有神，浓密的八字胡分外养眼。
“五叔，早啊！”李闯微微躬身行礼。
“不早了，十房公子。”中年男子笑眯眯道。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才多长时间，居然闹得满城风雨，李闯心中郁闷，不由骂道：“踏马的，谁几把多嘴，居然取了外号，让老子知道是谁，一定弄死他。
不要谈什么家族观念，哥们是穿越的，即便有也不是很深，正所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非要清早讨无趣，有什么办法。
“你，你这个蛮子。”五叔气得七窍生烟，指着李闯，大袖子一甩，愤然离去。
李闯无所谓，反正二房一直看自己不顺眼。
照着脑海中的记忆，一路穿街走巷，沿途不少族人指指点点，更有小妹红着脸跑开。
李闯无奈抓抓头发，加快了脚步，最后走进一间四合院中。
“三哥来了！”一群小孩围上来，叽叽喳喳叫道。
林平之家里排行老三，族里排名十八，大哥早已成婚，搬出院子，据说负责某个生意，过完年便出门了。老二，完全是一个书呆子，跑到长安参加科考，大半年没有消息。
便宜老爹也太能生了。
李闯忘记买礼物，身上摸索一番，只找到几枚铜钱，总算应付过去。
“平之来了。”
“听说你发财了。”
“嘻嘻，什么时候把马借给我们出门踏青。”
李闯焦头烂额，恭恭敬敬行礼。
“二姨，您越来越年轻了。”
“五姨，呵呵，捡了一点小钱。”
“八姨，听说我又多了一个妹妹。”
好不容易应付完，擦擦头上的汗水，终于见到便宜老爹。
便宜老爹一身长袍，悠闲地坐在花树下品茶，长须飘飘，虽然很瘦，却脸色红晕，倒是看不出虚的症状。
“爹，”李闯弯腰行礼。
万恶的旧社会，今天腰都弯酸了，回去一定要小芸揉揉。
“哼，你这个逆子，”便宜老爹狠狠瞪了李闯一眼，望着花树出神。
李闯无语，心中腹诽，您老都找了八个，加上去世的母亲，也有九个了，我不过是号称十个，还处在计划当中！
足足一炷香的功夫，便宜老爹才回过神来，看了李闯一眼骂道：“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你爷爷在祖屋那边！”
李闯哀叹一声。
按照现代叫兽专家的话来说，缺少母爱，缺少父爱，再好的种也会长得歪歪扭扭，果然有几分道理。
收拾好情绪，来到祠堂傍边，李闯犹豫一番，轻轻敲了敲门。
便宜老爹只管生不管养，只顾当时高兴，其余的随他，多亏有位好爷爷，几颗树虽然歪歪扭扭，总算没有分叉，健健康康成长起来。
“是小三吗？赶紧进来。”熟悉温和的声音响起。
李闯心眼一颤，推开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虽然有这样那样的不是，总是一个家，可以耍横，也可以耍赖，一个让疲倦的心暂时休息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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