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安民商行
王守仁本来今天本是来大庆寿寺来找方丈辩论佛法的，上次他险些辩过方丈，于是他心中总觉得今天心中多年的困惑会有所得。
可谁知眼前这一幕竟然让他惊呆了！
王守仁，字伯安，浙江绍兴府余姚县人。因曾筑室于会稽山阳明洞，自号阳明子，故学者称其为阳明先生，亦称王阳明。是明代著名思想家、文学家、哲学家和军事家，王守仁作为陆王心学之集大成者，精通儒释道，与孔子、孟子、朱熹并称为孔、孟、朱、王。（摘自百度百科）
十三岁，母亲郑氏去世，幼年失恃，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挫折。但他志存高远，心思不同常人。一次与塾师先生讨论何为天下最要紧之事，他就不同凡俗，认为“科举并非第一等要紧事”，天下最要紧的是读书做一个圣贤的人。当时国家朝政腐败，义军四起。英宗正统年间，英宗被蒙古瓦剌部所俘。这件事情在王守仁幼小的心中投下了巨大的阴影。他发誓一定要学好兵法，为国效忠。十五岁时就屡次上书皇帝，献策平定农民起义，未果。同年，他出游居庸关、山海关一月之久，纵观塞外，那时已经有经略四方之志。
弘治元年，王守仁十七岁时，他到南昌与诸养和之女诸氏成婚，可在结婚的当天，大家都找不到他。原来这天他闲逛中遇见一道士在那里打坐，他就向道士请教，道士给他讲了一回养生术，他便与道士相对静坐忘归，直到第二天岳父才把他找回去。
弘治二年，王守仁十八岁时，与夫人诸氏返回余姚，船过广信，王守仁拜谒娄谅。娄谅向他讲授“格物致知”之学，王守仁甚喜。之后他遍读朱熹的著作，思考宋儒所谓“物有表里精粗，一草一木皆具至理”的学说。为了实践朱熹的“格物致知”，有一次他下决心穷竹之理，“格”了七天七夜的竹子，什么都没有发现，人却因此病倒。从此，王守仁对“格物”学说产生了极大的怀疑，这就是中国哲学史上著名的“守仁格竹”。
钱穆先生曾经说：阳明以不世出之天姿，演畅此愚夫愚妇与知与能的真理，其自身之道德、功业、文章均已冠绝当代，卓立千古，而所至又汲汲以聚徒讲学为性命，若饥渴之不能一刻耐，故其学风淹被之广，渐渍之深，在宋明学者中，乃莫与伦比。
可见在华夏的历史中，王阳明的思想和地位。
就连姬子梦所长大的城市精神，也是与王阳明有关，而姬子梦的最爱的那个女孩所读高中，也正是阳明祠附近的重点高中。
可见姬子梦与王阳明的缘分之深。
王守仁又呆了，他在思考刚刚姬子梦所说的话，等他回味过来时，姬子梦和老和尚已经不在了。
据说老和尚顿悟了，直接抛下许多的香客闭关回去悟道去了。
而姬子梦见自己惹了麻烦，连忙去找杨晓，强拉着杨晓回去了。
只留下王守仁一人还在那里思考。
王守仁略一沉吟，似乎脸上也没有一点生气似的。
他仿佛一个石像一般的杵立在原地，口中喃喃自语道：“悟道行道……知行合一……”
思考了半天，却发现自己仍然没有悟得什么东西。
他觉得心情甚是浮躁，他眉头紧皱，朝着寺外走去，尽管外面寒风冷冽，景致萧条，他依旧感觉不到，他似一个行尸走肉一般，一边走一边却还在思考，没有什么能阻挡他思考。
他枯瘦的面上，显得心事重重。
他的眼睛似乎眺望着远方，只是若有所思。
刚刚那个人应该知道些什么，或许自己的道就在他的身上。
王守仁微微皱眉，心里不禁勾起了一丝苦笑，可惜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要不然一定向他请教一番。
哭笑之间，王守仁竟生出一种强烈的冲动，他想要知道，那个姬子梦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竟然能有一番如此的高论。
……
惹了祸，姬子梦带着杨晓连忙回到家中。
此时家中已经来了几个太监，姬子梦定睛一看，太监是捧着圣旨来的。
“……锦衣卫世袭百户，詹事府主簿检举有功，特赐大明宝钞五千两”
姬子梦有点懵逼了，陛下咱们不是说好的升官吗？我的官呢？再说，陛下咱们能不能给白银啊喂……大明宝钞贬值的厉害，数值上的两百两银子，若能兑换五十两银子就算不错了。
何况是五千两，恐怕也只可以兑换一两千两银子而已。
罢了——有总比没有强。
姬子梦还是连忙谢恩，期间那传旨太监悄悄拉了姬子梦过去。
他悄悄的给姬子梦说代了几句皇帝的话。
“姬主簿，陛下让给您说，请您尽快”
期间，太监还交给了姬子梦一张商铺的地契。
姬子梦眼前一亮，一把就收入自己的怀中。
这是他与弘治皇帝定好的，他制作一些发明，以此来赚些钱，而收益由三七分，由姬子梦自行经营管理，自负盈亏。
起初弘治皇帝本想加征赋税的，可是这一想法，被姬子梦给否决了，姬子梦给弘治皇帝算了一户之家一年要承担的赋税，这一加税，先不说能不负担的起，可是单单层层盘剥，到国库能有几分。
接着姬子梦又否决了弘治皇帝企图利用太监们横征暴敛的冲动，最终姬子梦还是说动了弘治皇帝，由他来经商，三年之内赚取三十万两以丰内帑。
这姬子梦可是立了军令状的，这才打动了弘治皇帝的。
这事儿宜早不宜迟，沈安马上就去找中人。
在京城中，但凡是涉及到人口雇佣的，或是房地产买卖的，必须要从官府认定的中人，也就是牙人的手中完成，然后官府那边自然就有备案。
姬子梦寻了个年轻的中人，为了方便协助姬子梦，弘治皇帝特意从宫中选了一个老太监帮姬子梦管理一些杂事。
当然弘治皇帝十分信任他，老太监叫李集，是半弘治皇帝从小到大的老人，因为年老了，所以弘治皇帝以年老体弱之名特意恩准他告老还乡，但考虑到他已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了，所以特意指派给了姬子梦，让他与姬子梦对接一些事，同时也方便两人为联系塔桥。
一般的老太监大多会有三种下场：早年成家后入宫的太监，离宫后会回到自己的家中，和自己的妻儿老小安度晚年。
一部分太监选择在恩济庄附近，既恩济庄为皇家赐给太监埋葬自己的地方租建几间房子，在此颐养天年。在宫中当差几十年的太监，每人的积蓄都不少于百两银子，而现下的生活花销，一般人家一年也就是几两而已。
剩下的，大多会选择寄身于京郊附近的各处寺院中，希望自己的灵魂在此得以洗白，心灵上得到安慰和解脱。
毕竟自己做了太监，对家庭、对祖宗都是一件极不光彩的事情，自己的内心也会一生不安。所以，很多太监会在未离宫之前给寺院捐一些钱，或者几个人集资修建一座寺院。
但京郊的很多中，都有专门的太监养老义会，收养从宫中出来的老太监。当然，寺院出于维持日常运转和生活开支的考虑，也是会收取一些费用的，通常是二十两白银。对于绝大多数省吃俭用的太监而言，这笔钱是完全可以拿出来的。银子交上去以后，太监养老义会会给这个太监赡养到终老，直至去世。
还有的因为以前深得皇帝喜爱会有些被下旨陪葬，或者为皇帝守陵。
而李集自小便被家人卖入宫中，所以并无儿女，而自从小冰河时期以来，天灾不断，而李集的家人也大多饿死或病死了。
退休老太监李集一路跟来的就嘀咕道：“要找老成的，年轻的不经事。”
姬子梦没有士大夫们那般高贵的出身，也没有因为李集是太监出身而瞧不起他，反而是让他在自己的院子随便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
杨晓起初还有一些不高兴，毕竟他还没有住进师父家里，旁人却住进了，但姬子梦给他说了，这个老人家没有住的地方，也没有家人和钱财，恐怕难以活下去了。
在说明了李集的悲惨的现状后，杨晓便觉得老人家很可怜，于是便爽快的让老人家住了进来。
这让自小长在深宫之中，见惯了许多阴暗、人性肮脏的李集很是感动。
他在心底稍稍感觉到了姬子梦师徒与大明所有的人不同的地方，也稍稍感觉到了未曾有过的亲情。
在古代，基本上所有人都是嫌弃宦官的，大臣们直接视宦官们为霍乱国家的根源，因此常常宦官和文官集团之间互相角力，水火不容，甚至还因此爆发了大规模的党政，甚至还成了明亡的原因之一。
就连普通人老百姓也大多对瞧不起宦官。
文官们把老百姓当做自己的佃户、仆人，而更把宦官们视为比之还不如。
姬子梦没搭理他，和中人说了自己的要求。
“我这里大概要一个能懂经营的掌柜，还要几个伙计和杂工，最好能再有一个可以照顾这位老人和我徒儿的，最好会做饭，顺带做些杂事，另外……若是有稳靠的，身手好的，给我找一个能来看守货物的”
“掌柜的话，小人这边有个人，他家人口少，而且人活络，对京城中的各色的买卖都曾做过……”
“只是……他先前在一个商人出身，因为得罪了一个颇有有一些财力的富户，因此被对方打击报复，在上家做了七年，后来却听说那上家因犯了王法走私贩盐，被官府判充军，不过他没被牵连，据说还劝过那上家，只是那上家不听，冤孽啊！”
姬子梦一听便定了他，和中人约了时间再碰面，也是一个面试的意思。
李集对此颇有一些意见，不过姬子梦还是给他说了一些自己的想法，而后便又请他到时再参谋参谋，毕竟李集是一位老人，可人识人肯定比姬子梦更准。
李集可姬子梦如此尊重自己，因此也不多说什么了，只是表示会为看看的。
李集在宫中侍候人多年，自然知道如何与人打交道，况且自己也只是帮手而已。
三日后，姬子梦和中人再次见面。
十多个男女站在一起，神态却只是微微谦卑，看不到那等惶然或是低人一等的麻木。
姬子梦一一问了话，又看看李集的示意，最后定下了四个人选。
“见过老爷。”
管家是三十七岁的郑谷丰，看着很老实，但是能给前主人做掌柜，还能察觉到主家在走私，并进行规劝的人，可是有良心的。
他不肯为了赚钱而昧着良心做事，这正是姬子梦看重他的缘故。
姬子梦警告了一下，然后对中人说道：“那就这样吧，十天以后开始，到时候新店开张事务繁杂，都要抓紧。”
姬子梦又嘱咐了几句，让杨晓要乖乖的看书学习，自己出去采买了一番，回家时身后跟着一辆牛车。
太阳西斜，微微金黄的洒在胡同巷子里。
杨晓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双手托腮，呆呆的看着另一边。书却不管不顾的落在了一旁。
花大人是姬子梦养的那只小猫的名字，姬子梦见他花斑很漂亮，于是玩心一起，便它起了这个名字。
花大人就蹲在杨晓的身边，反应却没有杨晓的动作快。
杨晓缓缓转过头来，然后笑容就渐渐的从眼角和嘴角开始绽放……
“师父回来了”
他猛地从台阶上站起来，然后冲了过来。
他第一步就踉跄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稳住了身体，然后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花大人紧紧地跟在他的身边，快速的缠到了姬子梦的脚。
喵喵喵的叫着。
车上的都是一些姬子梦定做的东西，特别是一个木锅盖很是醒目，顶部竟然很尖。
最后就是几个大口袋，姬子梦让伙计们小心翼翼的搬了进去。
有个伙计险些跌了一个踉跄，脚下退了一步，然后就稳住了身体，问道：“少爷，小人闻到花香味了。”
姬子梦说道：“鼻子倒挺灵的，这里面都是我收来的花，它以后就是我们的买卖，让人找干燥的地方放好。我买了些木炭，就和干花放在一起，免得潮了。”
那些器具什么的不轻，大多是瓷的，或者木的，虽然造型奇形怪状的，但大家都不敢多问，毕竟没有人喜欢被人东问西问的，大家都干着自己的事，不敢多说话，物品是人就能轻轻松松的就提了下来。
这些伙计们还有些拘束，所以没人敢问姬子梦弄这些来干啥。
姬子梦把牛车的车钱结了，说道：“那匠人说明日我的那些东西就得了，你记得送来，到时候车钱一并给你。”
第二天车夫如约的带来了姬子梦要的东西，还有不少酒水。
姬子梦在自己的禁地实验室开始折腾。
先用竹筒做了一根管子，打通中间，然后连接了蒸锅和中间的冷却器，最后又在连接管上放了一个大号的分离漏斗。
“开始吧。”
杨晓和李集得以全程参与姬子梦的实验，蒸汽渐渐而起，大多数都从管子里去了中间的冷却器。
“什么味？好香。”
杨晓吸着鼻子，凑到了蒸锅边上嗅着。
“拧个毛巾放在上面。”
姬子梦觉得速度慢了些，就让人弄了冷毛巾放在冷却器的顶上。
姬子梦很忙，他忙着用蒸馏的办法弄精油。
他拿出了一个小瓷瓶放在桌子上，然后推了过去。
……
十天后，李集已经验完新装修的商铺，并且还挂上的新做的店铺招牌，是姬子梦自己起的名，名曰：安民商行。
姬子梦希望它能赚钱，然后发挥好它的作用，安民，当然姬子梦也不打算只买单一货物，要多方经营属于自己的商品，靠新！靠质量！先打开市场，然后占有市场，发展自己的品牌，在大明的土地上开满自己的商铺。
开业了，原来是由姬子梦自己来揭开招牌的红布的，但是姬子梦希望这个商铺它并不属于自己一个人的，而是属于所有在它这里工作过、努力过的，因而不顾伙计们的反对，与李集、郑谷丰、杨晓他们大家一起揭开了红布。
李集本要说什么，他一个阉人怎么能亵渎这样大好日子呢？
但是姬子梦却说，如今大家都是一样的，在他这里不存在干净与腌臜，只有心灵是干净的才是真正的干净的。
这历朝历代霍乱国家的大多反而是那些口里喊着清流的贪官们。
点燃鞭炮后，在噼里啪啦的声响之中，安民商行算是开业了。
开业了半天，没有什么生意，却只有几个来瞧热闹的。
这让姬子梦到有些失望。杨晓也是萎靡不振的爬在了柜台上。
而李集则是闲着没什么事情，盘点着货物，打发时间。
姬子梦站在大门外，身后的店铺里没有客人。
现在大街上依旧人来人往，但是没人进来询问。
没人进来，刚开业的香水铺无人问津。
一会后，姬子梦正和郑谷丰商量着办法时，姬子梦突然看到杨晓在不小砸了一个瓶子后，便想到了一个著名场景。
于是，姬子梦的手中握着一个小瓷瓶，走到店门口，下风口。
他举起手，然后轻轻的松开……
瓷瓶掉落。
呯！
声音清脆，瓷片和里面的液体一起四处飞溅。
前方一个男子突然止步，然后吸吸鼻子对同伴说道：“这是……桃花的花香，可怎能这般浓郁？咦，渐渐又淡了些……怎么？这个时节竟然还开的桃花”
稍后，男子很是奇怪的寻着气味来到了店里。
然后……
安民商行便迎来了第一单生意。
而后，第二天。
一辆马车停在了路边，车帘掀开，满头珠翠……
车里的贵妇人也不顾抛头露面，帷帽都不戴就叫人扶着自己下车，然后冲进了店铺里。
“天呐！那么多！我都要了！”
消息飞快在传播，那些倨傲的管家、急匆匆的侍女……无数人在赶往安民商行。
高洁之意瞬间让人身临其境，那贵妇双手捧心，眼中全是星星。
第三天，姬子梦下了值后，便匆匆赶往自己的店铺，发现这已经拍起了长队。
于是姬子梦便趁热打铁，推出限量购买，和新产品——香皂和肥皂。
一瓶香水起初定价为九十八两一瓶，一块香皂则是定价为八两银子，而肥皂则是为了快速打出自己的招牌，姬子梦特意定为十文至十钱银子不等的分别出售，按质量，按规格不同纷纷推出了，针对不同的人群不同价位的出售。
与此同时，姬子梦还特意定制了一瓶独一无二的香水、香皂献给弘治皇帝。
这是准备让他帮自己做宣传。
天下也只有皇帝是姬子梦最好的代言人了。
当然了，得换一个说法。
陛下贵为自然要与民同乐，但天子又常人不同，所以臣特意进献“天下至尊”香水一瓶，一彰显臣对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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