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成
"那人已经走远啦,见不着啦."公孙易静静的在一旁看着自家小主子那夸张的动作,不禁摇头哑言失笑.
"那小子踩的力气很大,他还用上了偷袭,理亏在他,先生,你该偏向自家人说话."聂空委屈道.
"我的好小主子,你不在床上好好的休息养伤,怎么跑出来啦?"公孙易这才想起正事道.
"这天燥热的狠,阁里又闷,聂空便出来透透气啦!老是窝在床上也不好的."聂空不觉得有什么不对道.
"小主子,老奴心里有一件事不知能不能问你一个答案?"公孙易看着聂空,想起昨晚与花逐天讨论的话题,欲言又止道.
"自"锐武"号上携手共赴国难伊始,你我主仆二人相互扶持,患难与共至今,已经二月有余啦!我们不是亲爷孙却胜似亲爷孙.事无不可对人言,先生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聂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聂空诚挚道.
"小主子既然如此说,老奴便斗胆直陈啦."公孙易整衣端肃,整理一下措辞便道,"小主子,自从离开锐国之后,你先在海上意外遭遇上海盗的截杀,差点殒命;到汐国之后,因为经济拮据便去米店搬米,继而米店却又被汐国城卫司的人无端端的查封,断了你的生计,昨日在码头上做工,回家路上又遭遇抢劫,身受重伤.这一桩桩一件件,他们是想要置你于死地,万劫不复啊!"
聂空静静的听着,不发一言,不道一语.
"不知道前面还有多少怎样凶险的杀身之祸正在等着小主子,运气不可能一直这么好的,不怕一万,就怕那个万一啊!"公孙易心颤道,"你如果遭遇什么不测,娘娘怎么办啊?你可是她的主心骨啊!小主子,听老奴一句劝吧,你离开汐国,带上娘娘找一个无人能找的着的地方隐居起来吧.你这么年轻,不能这么折啦!"公孙易捉着聂空的双手老泪纵横道.
"不能,不能啊!"聂空闻言,摇摇头道,声音有些哽咽,他动情啦."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如果逃离汐国便正中了那些想谋害我之人的下怀,那样一定会牵连到母亲,牵连到锐国.那时于国来说,聂空便是一个不忠之臣;于家来说,聂空便是一个不孝之子.背着不忠不孝的骂名,聂空面对世人的指责将没有任何的立足之地."聂空感伤道."这是聂空的命,聂空认啦!聂空不会躲,也不能躲,只能勇敢的往前走下去,直到那一天走不动啦,进去啦,聂空这一生的命才算完啦!"聂空双目泛红道.
"作孽,做孽啊!"公孙易闻言,捶胸顿足,思及往事,懊悔不已.
"先生,你这是做什么呀!聂空福大命大,不会那么容易死的!"聂空看着公孙易的动作,有些不解道.
"小主子,老奴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竹林风朗气清,公孙易却感觉如坠冰窖,浑身僵硬,他道声老奴先回啦便落荒而逃似的离了竹林深处,无论聂空在背后怎么呼唤都不管不顾的.
"先生的反应太奇怪啦!"聂空看着公孙易离去的背影,哑言失笑.他在大青石上盘腿坐下,看看四周,已经空无一人啦,"这些时日以来,因为各种琐事的忙碌,<<无笙经>>的修炼荒废停顿了下来,这是大意不得的祸事啊!如今,我的身上又背上了一个生死之约,贼老天间真是太狠啦!"
闭上双目,沉下心神,聂空在心中默念<<无笙经>>心法,在大青石上心无杂念的进入修练状态中去.
下一刻,地上的砂石突然定住啦,周围的风突然静止啦,耳边的各种杂音突然寂灭啦,整片空间如闯入了一个空灵的密室.聂空恍惚置身于一个暗无边际的牢笼,伸手看不见五指.突兀的,一束明亮的光束从密室上空射在聂空的身上,一道飘忽的魂灵无声无息的离开聂空的身体,他落在地上,地上荡开一圈圈明晃晃的涟漪,如同踏步在水面上无异.魂灵扎出一个马步,下一刻,身姿抖动,左挥一拳,右打一掌,步法行踪不定的在牢笼里忘记时间手舞足蹈起来.
武学的修炼是枯燥乏味的,它是一件磨练心性的细活儿,不容得半点马虎,不容得半点浑思杂念.心如止水,心无旁骛才能事半功倍,聂空此时此刻便是这样一种状态.
时间不觉已过去,天际上升起一轮红日.
红日挂在密室的上空,魂灵的动作变得凌乱无章法起来,他如受到强力牵引似的一下子晃回了聂空的身体里,聂空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轻晃一下,他睁开双目悠悠醒转过来,密室霎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聂空跳下大青石,踢了踢麻痹的双腿,晃了晃酸麻的双臂,伸了伸懒腰,长舒一口气,胸口的痛楚不觉减轻了几分.
"咦!"感受到胸前的变化,聂空轻呼一声,他感到一些好奇.解开腰间的丝滌,反手绕到背后拆开纱布,伤口已经结痂,轻微处已经长出新肉啦!
"这<<无笙经>>真是一部玄妙的上乘功法,不仅传授降伏虎之功,还有洗筋伐髓强身健体之效.竟不知何方高人传授与我?待有一天认识他,定要亲口谢谢这份赠经的恩德!"聂空感慨万分道.
"天色不早啦,先生应该已经把饭菜备好啦,作为晚辈不能让长辈久等啦,否则,那样就太失礼啦!"聂空扭头转身离了此处径回"相念"阁而去.
红日沉沉西落,天地之间笼上一层夜幕,明月爬上苍穹高悬西边!
黑夜降临啦.
月明星稀,汐京亮起万家灯火.
汐京一隅,"相念"阁里烛火昏黄,烛光摇曳不定.一老一少围在一张竹桌旁边坐定,他们相敬如宾,品佳肴,述亲情,气氛其乐融融!
烛光寂灭,公孙易安静的酣眠于榻,旁边一室空无一人,人已悄无声息的离了阁正藏身竹林深处呢!
一堆篝火在一旁安静的燃烧着,柔和的火光照亮着四周,照在如老僧入定般闭目凝神进入修炼状态的聂空那一张妖冶的俊脸上.
密室里,魂灵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挥拳,打掌,踢腿,不疾不缓,张驰有度.
外面,聂空的衣袍无气自鼓,无风自动,一股股沉重的微压无声的迫向四周,火焰被压低一旁,大青石以屁股为中心编织出一张蛛网,蛛丝编散开来,大青石密密麻麻布满裂缝.
密室里,魂灵并拢双手,将身一纵,腾身跃起,在半空中翻了两三个跟斗,忽变作流星状猛地从空中坠落,"砰"沉沉的一声,大青石碎成无数块往四周飞射开来,碎石碰在竹子上,竹子应声而断,碰在草丛里,草丛被切开一个缺口,碰在地上,地上被掏出一道深痕,动静惊人啊!
聂空缓缓睁开双目,从碎石坑里站起身,他环视一圈,满意的点了点头.
"<<无笙经>>今夜有小成啦!这是一个不小不大的进步!往后还需勤加修炼,夯实根基!"聂空自言自语道.
他抬头看看天,明月高悬,月辉清冷.
"<<无笙经>>小成,移动速度便有如脱兔,今夜的月色不错,何不趁此难得的良时去看看汐京的夜景,看看小成的效果?"聂空摩挲着下巴道.
下一刻,一道鬼魅的身影如流星追日般掠出竹林直朝汐京城飞冲而去,不多时便看不见影子啦.
一团劲风穿梭在汐京城的大街小巷,奔如闪电,他时而在房顶上跃上跳下,时而在街道两旁的这一棵柳树跃到那一棵柳树,玩的不亦乐乎,兴致盎然,浑然不知东方的地平线处已经透出淡淡的曙光,新的一天将从黑夜的封锁中解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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