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孺子可教
余成七走在大街上，道：“你说何老爷子会不会收我为徒？”“七哥，当然会了。”元八竖起大拇指道：“要俺说，你就是这个！那糟老头爱收不收，反正没人拜他！”“你们就这么害怕炸弹吗？”“不是害怕炸弹，而是害怕老头玩炸弹！”
“话说张子房看见一位邋遢的老头与他擦身而过，老头故意把鞋子踢下桥，扯住张子房道：‘小子，帮我把鞋捡上来。’张子房是何等人物啊！爷父都是韩国大宰相，出生于王侯世家。虽然国亡，但以他的财富称为大地主绰绰有余。大地主给你这邋遢老头捡鞋，这是多掉身价的事！”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靠在墙上，手持一竹棍，说道，旁边围着几个人。
“喂喂！老头，别说了，收保护费！”元八道。“哼！”老头道：“保护费！我还没交过！”“这么说你是想不交保护费了！告诉你，俺七哥在这，你要不交保护费我们青帮可不是好惹的！”“我道是什么，原来是青帮！”老头道：“小小青帮成员就给我张口保护费闭口保护费的，就是孙力豪赖我都不交！”
“敬酒不呵呵罚酒！”元八正欲冲上去打他一顿，余成七伸手阻，道：“敢问这位前辈怎么称呼？”“小子！你知道红花绿叶白莲藕吗？”老头道：“我呢就是个说书先生，但我没交过保护费。你们想把我怎招？”“小辈无理，冒犯前辈。”余成七道：“可否留下听君一席话？”“随便你。”“七哥......”余成七打断元八道：“好好听他说！”
“张子房想了想，我干嘛跟着老头计较，起码有点尊老之心，走到桥下，拾起鞋跑回，递给老头。嘿！老头不愿意，伸出脚，道：‘帮我穿上！’这不摆明得寸进尺吗？张子房当然不乐意了，但又想想，单身一老人漂泊在外也怪可怜的，勉勉强强帮他把鞋穿上。老头笑了笑，道：‘过五天一早你来找我！’张子房不解，老人说：‘你找我就是了。’五天后早上，张子房走到与老人约定的地方，老人在那坐着，看见他来，道：‘太迟了！在过五天来找我！’这分明就是故意的嘛，从他家到天桥要走好远路，可张子房却想：‘这老人一定非同寻常！’”
“喂！你怎么知道张子房会是这么想，他想杀了那老人呢！”元八道！“元八不得无礼，长辈说话不可插嘴！”余成七道。“呵呵！张子房是谁？他是汉初三杰之一，大宰相，怎么说也是个君子，不想某些人，净打打杀杀！”“喂！你说谁！说清楚了！”“元八别吵！”余成七怒喝道。“七哥！这老头就是骗吃骗喝的，乱说一通！”“是是是！我乱说一通，我不说了，走！”起身拿起竹竿转身就走。
“你看看你！把好好的说书先生都气走了！”“七哥，他就是糊弄人的！”“你也不能这样啊！长幼有序，应该尊其老，你要是再这样我可不带你巡街了。”余成七道。“俺俺俺不会了，不要撇下我七哥！”
......
街上，但见四个黑色短打的男子围着一青衣男子。青衣男子一脚向一个人踢去，没入半空，狠狠掉地。这时青衣男子一向前，他们就后退，一向前，又后退。
“几位兄弟，你们这是在干嘛？”余成七对眼前一幕不解问道。“七哥！你怎么来了！”一男子道：“让您见笑了，这小子是卖鱼的，不给我交租还打伤我们的弟兄，正要教训他！”
余成七走向前，道：“租金多少钱？我帮他给了！”“这，七哥，小钱啦！”招手道：“既然是七哥，兄弟们算他运气好，走！”
......
青衣男子拿起包子大口大口，拳头大的叉烧包两口就吞进肚，端起粥，快速扒着。
“你多久没吃饭了？”元八问道，见那人还是扒着粥，什么反应都没有。“我说你多久没吃饭了？”元八大声喊道。他还是无动于衷。
“原来是个聋子！”元八道：“这么大声都没听见！”“阿八！别胡说！”余成七道：“这位兄弟听得见吗？还要些什么？”良久，他放下碗，冷冷道：“五个叉烧包！”“得嘞！掌柜的再来五个叉烧包！”余成七喊道。
“敢问兄弟怎么称呼？”余成七问道。“赵桀，桀骜不驯的桀。”说完拿起叉烧包继续大口大口。“在下余成七，他叫元八。”“嗯，关我什么事。”“以兄弟如此身手，要不要去孙公馆打工，将来前途无量。”余成七道。“没兴趣。”赵桀道：“你们记得给钱！”
余成七笑了笑，转身随后买了单，正欲走之时，赵桀喊道：“喂！我为你打工一天五个叉烧包！”“太少了！十个都无所谓！”余成七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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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哥你确定带他回孙公馆？”元八望向后面的赵桀，头低低的。“那你说他住哪？”余成七道。“可他在公馆又住哪？”“跟我们一间房，我睡地铺，他睡我床。”“可，老板老板娘他们......”余成七打断道：“这个我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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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柳桂英把茶杯重重摔在桌子上，“这余成七才来几天就给我随便带人进公馆了！”说着起身，向外走出，“我倒要看看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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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后就住这了，睡那张床。”余成七指道。
“睡哪张床可不是你决定的！余成七。”柳桂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老板娘好。”元八低下头道。“老板娘，您来了！”余成七道。“哼！”柳桂英冷笑道：“要是不来还得了！你随随便便领人进孙公馆，真把这当自己家了！”“老板娘，我不是随随便便的，他是个练家子，招募他进来打工。”“打工？我们孙公馆可没这么多闲钱养这么多人！”“不用老板娘，你只要把我的工资分一半给他就行了。还有就是您得保障他每天十个叉烧包，钱从我工资扣。”“有意思！”柳桂英道：“我无所谓，桂莲，你记得每天买十个叉烧包，去芙蓉楼买，那里最贵最香了。”说完走出。
“七哥，您今后可能没工资拿了。”元八道：“芙蓉楼随便点一些都好几百文的。”“嗨！没事啦，答应赵桀的。”余成七笑道，慢慢铺好床。
......
下了一夜雨，天刚放晴，已是清晨。整理好着装，捣鼓的声音吵醒了熟睡的两人，元八道：“七哥，这么早干嘛啊！”“你忘了何老头子叫我今早去找他吗？”“嗨！你这么在意啊，真是的，那疯老头不知上辈子修来什么福分，以至于七哥都想拜他为师。”“我该说我上辈子修来福分，要是能拜成。”“拜谁？”赵桀道。“炸弹大王何足够，你听说过吗？”余成七照着镜子整理好自己的衣领。“没。”“要不要一起啊！”余成七道。“嗯。”
......
“我们要见何老爷子！”余成七被挡在外。男子说：“何爷子说你们太晚了，明天早点来吧！”“可是他叫今早来的！”元八怒道：“还晚！有徒收就不错了，说得很想当他徒似的！”
“清早起来就是吃了个闭门羹！”元八道：“要让我逮到那老头子，非得给他拔毛！”“什么是闭门羹？”赵桀问道。“闭门羹就是，嗯，嗯，嗯，闭门羹......”元八道：“你问这么多干嘛！”“闭门羹就是拒绝见客的意思。”余成七解释道：“相传在唐代，宣城女子史凤长得如花似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于是很多年轻的男子，便慕名纷纷来拜访她，希望与她成为朋友，但是不少人却很难见到她。因为她会客时，有一条规矩：她首先要求客人献上一首诗，她看中诗文后，才愿意与客人一见。如果客人不会作诗，或者献上的诗文不被她看中，她就叫家里人在门口以一碗羹相待，婉言拒绝会客。天长日久，来访的客人们见了羹，也就心领神会，便主动地告辞了。以羹待客就是拒绝会见的意思，所以人们便把这羹，称为“闭门羹”。”“嗯。”“七哥就是七哥，知道真多。”元八道。“我就只读过三个月私塾。”......
竖日清晨天还没亮，余成七整理着装的声音再次惊醒元八二人。半睡半醒的元八道：“七哥！早。哈欠！好困啊！”“你继续睡吧！我会小点声的。”余成七小声道。
“赵桀你不困？”余成七走在去火药厂的路上。“习惯了。”赵桀说：“经常没睡饱。”“抱歉啊。”“给个叉烧包来就一笔勾销。”赵桀说道。“那你还是算利息吧！”余成七道：“实在穷了。等将来成大事，你要多少都可以。”“你要成什么大事？”“这个嘛，没想好，有一点可以确定，我一定会叱咤上海！”“嗯。”赵桀没劲应道。“听你的语气感到你不相信？”“嗯。”赵桀点点头。“我做人呢，从来不说空话，你看我答应你的是个叉烧包还不是做到了。”“嗯。”“喂！你能不能别说‘嗯’了，很没劲诶！”“嗯。”赵桀摸摸肚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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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何老说你们太晚了，明天早点来吧！”男子再次拦住余成七道。“可昨天也是这么说的！我们已经很早了，是不是故意的！”余成七道。“何老规定不能进就是不能进，还请明天早来。”“呵呵！”余成七冷笑道：“那好，我们自己进！不劳二位了！赵桀！”说着从袖里掏出梨刀，瞬间架在一名男子脖子上。但见赵桀一个回旋踢把另一男子重重砸在地上。
“砰砰砰！”三声枪响，邋遢的何足够走了出来，道：“后生仔！没有毅力就别拜我为师了！谁叫你不早点，怪我咯！”
余成七放下刀，道：“赵桀我们走。”转身，喊道：“老爷子，我会早的，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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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拜谁不好偏要拜那疯子为师。”胡渣硬道。痢疾强道：“这分明故意的。我就不明白了，他都几年没人拜了，还搞这样的派头。”“对呀！我也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余成七道。“嗨！兄弟你先别着急，他实在不想招你咱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对吧。”说着扔给余成七一包烟。
但见上面写着：三炮台，三炮台今之名烟，刘关张古之英雄。“这是？”余成七不解问。“香港好友送的，拿回去试试吧！”说着扔给他打火机。“我不吸烟。”余成七道。“拿回去试试又不会少块肉！说不定你还会爱上这种烟！”痢疾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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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吸烟吗？”余成七问赵桀。“嗯。”赵桀应道。说着余成七把烟和打火机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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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哥！这么晚，你怎么又来了！”男子挡住余成七道。“我要见何老爷子。”“老爷子现在在休息。”余成七缓缓掏出梨刀，“你明白的！”另一男子看见上午踢飞他的赵桀也在，心生寒意，向另一男子小声嘀咕了一会，跑进工厂。
“七哥，你等一下。”男子道。
何足够走出，道：“哈欠！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叫你明天来吗？很不守规矩！”“抱歉老爷子，打扰你休息了！”说着掏出一手表，赵桀按下打火机，“现在是午夜0时1分！老爷子，今天够早了吧！”“呵呵呵！”何足够笑道：“好！孺子可教！另选黄道吉日拜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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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要拜何足够为师？”孙力豪问道。“嗯。”余成七道：“我有好多地方想要向何老爷子学习。”“哈哈哈哈！”孙力豪大笑：“你小子拜师还真是把他逼的，都向我抱怨孙公馆的人不让人睡觉了。”“见招拆招。”余成七道：“我也无奈，谁叫他跟老太公一样，我只能参考子房先生了。”
......
但见余成七跪在地上，何足够坐在堂上，左右两旁站的都是青帮高层人物。
缓缓站起，何足够道：“拜过祖师爷，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青帮的一员了，切记十大帮规，十大戒训，十大要谨。”
“弟子遵命！”余成七道。
从今天开始余成七就是青帮一员了，接下来面对他的又是什么？
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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