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中秋宴李密逃循 为医病皇帝访仙
第三十八回
中秋宴李密逃循
为医病皇帝访仙
杨广很是苦恼。
曹明走后,他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活,各宫的美人让他应接不暇。
琼浆玉液、甜词艳舞,通宵达旦,一醉接一醉……
忽然有一天,他发现,自己的**不能像往常那样挺举自如,这使他大为恼火,当场赐死了正在身旁侍候的一个贵人。
太医们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昼夜聚在养心殿,商讨如何用药,可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每隔几日,就有太医被斩。皇上稍有不悦,就会有人被处以极刑。
圣上面前的大红人,内侍臣梁皓都吓得不敢上前了,朝中一些心思敏捷的大臣也都托病不出。
一时间皇宫内外,上上下下,人人自危。
中秋佳节,御花园设宴,朝中重臣多来赴宴,席间,郁闷了多日的杨广又是大醉,他举着酒杯,乜斜醉眼,叫陪坐在身边的皇后给众人敬酒,萧美娘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拉起裙摆,款步下了台阶。
这时仪仗队伍中,有一人大概也想一睹皇后尊容,于是抻着脖子,瞪着眼,直勾勾地看过去。
杨广也是无意间往仪仗队伍中扫了一眼,只见一个长得皮肤黑黑的头目,正瞪着两只色眯眯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皇后,就像一下子扎到自己命根上一样,勃然大怒,当即,举起手中酒杯,狠命向那人掷去,口中怒喝道,“胆大的色徒!竟敢窥伺皇后!”
众人正在饮酒之际,谁也不知道皇上因何发怒,都惶恐万分地看过来,连皇后也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了。
杨广真是醉了,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一张口,“哇”地一下,出了酒。身边内侍臣赶忙上前将他掺扶住,不知谁说了一声,“皇上醉了,快扶回去休息吧!”
这一句话真是救了那个侍卫的命。
那个侍卫叫李密,字玄邃,长安人。他本出身不凡,祖上四世三公,皆是贵族,祖父是北周的邢国公,父亲为文帝时的蒲山郡公,他现任宿卫府都督,素有才华。
李密自然心知肚明,皇上是冲着自己来的,他也没敢声张,忐忑不安地站在原地,见杨广离去了,趁着众人忙乱之时,逃出了皇宫。
杨广大醉,醒来时也忘了此事,没有派人追查,可正是这样,却给他留下了致命的祸患。
又一天晌午,杨广因为膳食不和胃口而龙颜大怒,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全都被他打翻在地,屋中一片狼籍。
宫女、太监全都躲到角落里跪着,气都不敢喘一口,在这个时候,谁的气要是喘得粗了一些,他的脑袋立即就将像地上的杯盘一样——摔得粉碎。
杨广大声叫人来,喊了多时无人敢应声。就在他伸手要去摘墙上的宝剑时,一个新进宫的小太监,玉苗,不慌不忙地走了进来。
“皇上息怒,注意龙体!”说着,他将宝剑摘了下来, 跪在地上,双手把剑举过头顶,呈给杨广,说道,“皇上可是要取此剑?”
杨广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他,伸手接过剑,“噌”地一声,宝剑出了鞘,横在他的脖子上,稍稍一动,血一滴一滴流了出来。
玉苗跪在地上纹丝没动,就像不知道这利器可以割断他的喉咙一样,像只听话的猫咪一样温声地说道,“如果奴才的血可以配做药引,能够换来圣上的龙体康健,那我将心甘情愿,把我的一腔热血都奉献给皇上,不留一滴。”
杨广的双眼似乎要盯进他的骨头里,咬得牙齿咯咯作响,恶狠狠地问道,“你是在说,朕生病了吗?你敢说,朕生病了……”
利刃继续向皮肉深处划去,鲜红的血汩汩流出。
玉苗还是一动也不动地跪在地上,“皇上,其实您并没有生病,只是那些庸医们在卖弄医术,硬是说您病了。”
利刃不再继续划下去,可是依旧留在脖颈上。
“没生病,当然不用服药,但是皇上需要滋养**。”
“太医们天天都在给朕服食进补的汤药,难道不是在滋养**吗?”杨广说道。
“对于滋养之法,那些庸医们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
“那你说给朕听听,怎个滋养之法?”
“经书中说,人者,与天地同也。头像天,足似地,五脏六腑皆为万物转化而成,皇上何时见过天地万物服食汤药以进补的?”
“不服药又怎么滋养呢?”杨广疑惑地问道。
“无价之药,不名之医,皆取其身而已。”
“取其身?怎么个取法?”
“这,奴才就不会了。不过,这世间倒是有一人颇懂养身之道,皇上欲求滋养之法,不妨亲自去找她,此人还颇通房中之术,皇上一试便知,而且,妙不可言哪!”
“那你这就寻此人来,若真如你所言,朕必有重赏,若你敢有半句假话……”
“奴才愿献项上之头!”玉苗干脆地答道,“可是这世间奇异之人,需皇上亲自去访,方可见我主的一片诚心。”
“好!只要能得到真正的滋养之法,即使踏遍千山万水,朕也愿往!”
当即,玉苗和杨广带着几十名护卫出宫了。
杨广本以为要远去东莱,或是要西行于昆仑之颠,没料想,出了皇城,沿着朱雀大街只行了不远,往西一拐,在玄都观门前就停住了。
玉苗抬起手来指了指山门上方“玄都观”三个字,回身对杨广说:“皇上,我说的异人就在此观中。”
杨广点头,二人迈步跨进太极门,走了不远,来到庙门前。轻轻地推开一扇虚掩着的庙门,三清殿便显现在眼前。
此时正值隆冬,如絮的雪花自天空飘然而下,盖住了层层瓦片,只露出一道屋脊。
屋脊两端的吞脊兽拧眉瞪目,张着大嘴,现出满口的尖牙,不管春夏秋冬,严寒酷暑,龙子螭吻始终乐此不疲地吞咽着他感兴趣的一切东西,现在,他正在贪婪地吞咽着洁白、冰凉的雪花。
院中树木,黄叶都已落尽,白色的雪覆盖在光秃秃的树枝上,简单地勾勒出硬朗的线条。
脚下已经铺上一层洁白的地毯。
天上、空中、地上,满眼都是简明的白色。
这是道的颜色,简单明了,无需任何装饰。
就在这简单得近乎无极的画面中,一位道士正在舞剑。
只见她:
周身轻灵 ,
步法沉着;
寒光闪闪,
稳健不迫。
引进落空,
以巧破拙;
点刺劈扫,
进退相得。
剑如飞凤,
云中穿梭;
又似游龙,
海底弄波。
行云流水,
轻柔顺活;
长江大河,
滔滔不绝。
顾盼之间,
从容自若;
刚柔相济,
阴阳相合。
剑由心发,
抑扬顿挫;
收执定势,
漫天雪落。
杨广站在门口,呆呆地看了半晌,只觉得自己身临仙宫,看见了仙子在执剑起舞。
看罢多时,杨广走上前道,“敢问,这位道子,您可就是那颇通法术的得道高仙?”
舞剑之人收了剑,缓缓地转过身来。
“珠儿!”杨广吃惊地大声喊道。
正是曹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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