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这巴掌为了母亲
“你是黄静黄大人吗?”
“我是!”黄静疑惑的点了点头。他对这个女人一点印象也没有,
不过还没来得及细想,眼皮就又开始跳了起来。
有些人围了上来,一个在午门外等男人的年轻妇人,这中间肯定是会有故事的。
而且她等的还是一向在这方面洁身自好的黄静。这可是个老实人,在家里连小妾都不敢娶。
老实人,有人想到这就忍不住吐口水,这个世界老实人确实是太多。
连程县子那类人都被李世民称为老实人,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人是不老实的。
张惠稳了稳自己的情绪,让眼泪从自己的眼角滑落了下来。
“不错!”程璞拍着程处默道。
程处默:“我就见不得女孩子哭!”
李承乾吃惊的看着程璞:“你果然是有一个发现人材的眼光。”
程璞白了他一眼:“这才那倒那,这女孩有颗玲珑剔透的心。”
程处默:“哼!女孩,明明就是个妇女好吧!”
程璞:“……”
李承乾:“……”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乏吃瓜的群众,中华文明古老的传承,这是一个优良的传统。
一个谏官,一个流泪的姑娘。这其中有故事,不一样的故事。
这个女孩虽然在流泪,但脸上却看不出忧伤。
能看见的只有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一双不屈不服的眼睛。
谁都能看出这双眼睛里有故事,这个故事还不简单。
这女孩亭亭玉立,不怒,不怨。
这女孩傲然独立,不卑,不亢。
黄静:“姑娘,你认识我!”
张惠没有回答,眼里变成了不忍,不肯,又不怨。
然后她抬头望天,一只眼的泪变成了双眼汩汩而下。
这委屈仿佛比天还大。
黄静:“…姑娘!”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这仿佛用去了张惠全部的力气。
这耳光不仅有怒气,还有心疼。不仅含悲愤,还有不舍。
转身,掩面,痛哭而去。
黄静捂着自己的脸,发懵。
无数看热闹的勋贵大臣,瞠目结舌,发懵。
酒楼里,明眸皓齿,笑颜如初。张惠恢复成了那个明颜的姑娘。
程璞给他一个高高大大拇指。
程处默不由得感叹:“我怎么突然觉得你变漂亮了呢!”
李承乾默默的端上了一杯水。
黄静脸上火辣辣的,这犹如晴空霹雳,他完全懵了。
果然今天眼皮一直跳是有原因的,他一直以为会是李世民,没想到却是在这陌生人之处。
“没事吧!”王珪关心的问道。
黄静摇了摇头。
王珪走了,这样的时刻没人可以安慰黄静。
因为没有人知道这样一个姑娘,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敢在午门之处,给黄大人一个耳光。
怎么说黄静也是一个朝臣,是一个权贵。
普通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去得罪一个权贵。
午门前的一幕,不胫而走。
黄静回到家的时候,就知道家里所有人都知道了。因为门房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怜悯。
他转身离开了家,不用想家里那婆娘,一定正在卧房里'兴高采烈'的等待着自己。
那个——婆娘!
黄静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解释,那女人,自己根本就不认识。
黄静选择了一个偏僻的酒馆,这里没有人会认识自己。
刚喝了两杯他就后悔了!
这里是力巴和挑夫的聚集地,三教九流盘聚之地。他们说话口无遮拦,还喜欢添油加醋,和那些卖菜的大妈没有什么区别。
“听说了吗?今天黄大人在午门外被打了!”
“真的!”
“当然,还是被一个姑娘打的。”
旁边桌上的人立马凑了过来:“你们还不知道吧,那个姑娘是春风楼的!”
“什么……”
“不会吧……”
“怎么不可能,听说,那姑娘是黄大人在春风楼包的姑娘!”
“黄大人那么正直,不像是包姑娘的人!”
“你说的没错,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那到也是!”
“什么东西!”一个力巴抬起腿放在凳子上,咬牙切齿的道:“越是这种表面道貌岸然的东西,心里才越是肮脏。”
“噗呲”黄静差点把一口老酒喷了出来。
不生气,不生气,他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和这些升斗小民置气。
“放屁!”另一张桌子上一个年纪和黄静差不多的算是老者的人怒道,他手中的酒杯震得嗡嗡直响。
黄静投过去了感激的目光,这个世上还是有不肯人云亦云的人,还是有理智而坚持真理的人。
眼眶有点湿润,人呀最想又最怕的就是遇到知音。
而且是在这样的时候!
“黄大人不可能包养那个姑娘!”老者又言之凿凿。
人群里有人认识这个老者:“老杨头,你又不认识黄大人,你怎么知道黄大人不会包养那个姑娘!”
被称作老杨头的老者,一点也不着急。反而是端起酒杯,小口小口的呷着劣质的白酒。
黄静遥遥举了一下杯,这个老杨头虽然是个下九流,不过还是可以做过朋友。
老杨头压低了声音:“为什么说那春风楼的姑娘不是黄大人的外妾…”
一个又一个脑袋挤了过来,瞬间老杨头的桌子边就挤满了脑袋。
“因为那姑娘是……”
老杨头很会讲故事,关键的时候点了停顿。
连黄静都被吸引了,向老杨头那桌歪了歪身子,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
“因为…”老杨头猛拍了一下桌子:“那姑娘是黄静黄大人流落在外的私生女。”
“……”
“……”
劲爆,什么是劲爆,这就是劲爆。
故事有开头,有起呈,有跌荡,还有起伏。
那时候,黄大人还是黄静,是一个落魄的穷书生。流落在京城,没有饭吃也没有衣穿。
天总无绝人之路,才子佳人总是在这样的时候相遇。
美好的爱情在黄静中举以后嘎然而止。
俗世万变不离其宗。
贫困可相知,富贵难相守。
可是这姑娘有了孩子,孩子在没有父亲的环境里长大,宁愿卖身进春风楼,也不愿去找她那飞黄腾达的父亲。
直到,她的母亲忧思入疾,撒手人寰。
这姑娘那一巴掌,就是替她那遇人不淑的母亲打的。
老杨头讲到最后,还掉下了两颗浊泪。
“这孩子的母亲,在天上应该瞑目了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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