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北上青丘、己
己、
一支运输车队浩浩荡荡向文命城方向开进,几十辆大车上均满载,并用篷布盖住,连车夫带压运士兵在内约有七百人左右,车队打出的旗帜除「丹丘」的“青雀”王旗外,还有一面图案为分成四格、红白相间的盾牌,那是雷泽四将军之一征虏将军「红羽」的纹章。
雷泽四将军破虏「山豹」、征虏「红羽」、讨逆「青犊」、镇军「白羽」,其中「青犊」死于崦嵫山城,「白羽」中“流矢”而亡,只剩下了「红羽」和「山豹」,此次鹰族大军围攻文命城,「红羽」奉「丹丘」之命压运一批物资赶往相助。
「红羽」本欲带更多兵马以备万全,然而却被「丹丘」叱为胆小,竟只拨给「红羽」一个营的兵马。
由于兵少,「红羽」不敢一路向东穿越今已被王师扼控的重泉郡,而是先向东北进入鹰族控制地区,而后再折道东南开进青丘,这个弧形路线「红羽」自认为是最安全的,事实似乎也是如此,鹰族的骑兵巡逻队曾不止一次与运输队擦肩而过,友军骑兵常出没的地区当然是安全的。
运输队踏入青丘的第二天便望见了璎珞山,只要一路南下转过山麓至山南便可到达文命,最多不过三、四日路程,所有人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但众人不知道,此时正有一群敌人在大道两侧的树林中埋伏着,准备伺机冲运输车队下手。
「蒺藜」是个胆子大到连「长安」都会为之侧目的年轻军官,他那约百余人的散兵队是本次参战的唯一一支步兵部队,进入青丘后一路钻山过林从不走大道,专捡走单的敌方巡逻队下手!
连日来已有数支十人左右的蛮骑巡逻队命丧其手,这一次「蒺藜」又发现了一个“大傢伙”。
当探报回报说对方是一支打着雷泽叛军旗号,约有一营人马压送的车队时,「蒺藜」顿生非份之心,若对方是鹰族兵马,同样数量下「蒺藜」是不敢妄动的,雷泽叛军嘛……那是勤王军手下败将,没什么可怕的!
就这样,不顾部下纷纷反对,「蒺藜」决心以一次伏击“吃掉”这支车队!
临开入青丘前,「蒺藜」曾向「长安」要了许多单兵火器,「长安」则本着“穷家富路”的老话优先装备了这支参战部队,不参战的两支勤王军铳枪队的装备全被收了上来任其挑选。
最后「蒺藜」挑走的全是射击精度相对较高的火绳枪,不仅如此,「蒺藜」还向「长安」要了钱和不少火药,在出发之前赶制出了几百枚“飞雷”,即点燃引信后掷出,利用火药爆炸伤敌的小型炸药包,如此一来,当这支散兵队北上参战时其装备已达到每人白刃短兵一件、手-弩一个、努箭三十支、火绳枪一柄、弹药若干,另外还有“飞雷”五枚。
例次伏击敌巡逻队均是以手-弩和火绳枪结束的战斗,飞雷使用不多,「蒺藜」要求部下使用火绳枪时尽可能待敌切近设伏阵地再开火,务求首发命中!所以往往第一次射击后敌人已经全部报销,但这次要伏击的可不是十几个人,而是一支兵力约为己方七倍的车队,许多新兵心里不免犯了嘀咕,几天来几次小胜仗打出的锐气多少有些动摇。
“射人先射马!"
「蒺藜」在战前军议时纷咐部下们,第一次齐射就要让对方的骑兵都改成步兵,之后呢?
“擒贼先擒王! ”
「蒺藜」要求所有士兵在火绳枪一次齐射之后都要用“飞雷”攻击,目标则集中在敌方主将所在位置!就这样,两句上古传下来的兵法便如此葬送了这支七百余人的雷泽运输队……
攻击突如其来,以至雷泽武士们毫无心理准备,正如「蒺藜」所要求的那样,车队中一百多名骑兵在一次火枪齐射中近半改了步兵,之后便是四、五百枚“飞雷”分几个批次漫天飞来,
有些落地后爆炸,有些还在头顶上便开了花,每一枚“飞雷”均会给这支暴露在大道上的运输队造成不小的伤害!「红羽」亦被一枚“飞雷”炸成重伤!
这还不算完,紧接着是一阵手-弩与火绳枪夹杂的自由射击,专捡还能动的目标下手!
连敌人的面还未见到,仍生存着的车队成员已不足五分之一,其中绝大多数还是车夫。
战斗结束,身负重伤的「红羽」在十几名亲兵死命保护下逃走,其余死伤者高达六百余人,另有数十人被俘。
“大人,这是什么东西?”
打开车上的蓬布后,一件士兵们从未见过的车西出现在眼前,其状似大炮,但炮身却如同一个大桶子,且旁边均堆满了比人头还大的石球,这样的“怪炮”共有十余门,石球亦有约百枚,另有不少火药与工具。
“这是臼炮。”
见部下们还不明白,“科班”出身的武士「蒺藜」接着解释道。
“是专门用来攻城的大炮,那些石球就是炮弹,利用火药的威力将石球射出砸向城墙,作用和投石机一样,但轻便得多。”
“那怎么处置这些臼炮呢?"
“看来这都是攻打文命城用的,全毁了!这附近不是有条河吗,把车赶到河边,全沉进河里!火药全收集起来做‘飞雷’! ”
年轻的勤王军军官多少有些兴奋的下着命令,士兵们亦从心里佩服这位年轻的指挥官,一场以一敌七的战斗竟在己方无一份亡的情况下获胜,兴奋之情流露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收拾完战场,车夫们均被释故,而剩下的几十个雷泽俘虏则尽数被砍了头,这不是「蒺藜」屠杀战俘,而是尊照数百年前帝国五代君主武宗天命帝所立“凡叛国助外敌者一经俘获皆就地正法”的旨意行事,雷泽「丹丘」引蛮军入寇,当然是叛国,那么这些「丹丘」的爪牙亦自然应被就地正法!
当有附近鹰族兵马闻讯赶来时,战场上只剩下几百具死尸与一片狼籍的被毁物资,重伤逃脱的「红羽」亦于当夜不治身亡……
「蒺藜」不曾料到,自己独创的“飞雷”战术后来竟催生出一个全新的兵种——掷弹兵,即专门投掷爆炸物打击敌人的兵种,这些当然都是后话。
短短不到半个月的行军作战,羽林与白水勤王军的联军不但接连打胜仗,更壮大了队伍,且这些新兵绝大多数都是家破人亡的年轻人,对蛮族人充满了恨,有不少人因达不到「长安」的骑兵招兵标准被拒入伍时甚至痛哭失声,「长安」于是分给这些人路费叫他们赶往青丘南部边境的勤王军大营,找光头「坎虎」将他们编入步兵部队。
就在众人干得热火朝天时,一个令人惊愕的消息传来,文命城陷落了……
第六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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