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麦克知父亲走后，便也挂了电话。
麦克告诉玛尼父亲要来，玛尼不耐烦地说道：“知道了。”然后，便埋头揉面。
麦克也过来揉面，可是玛尼把头偏向窗口那一方。
麦克心里七上八下的，总不处在水平线上。
玛尼无心放在心上。揉面是玛尼最好的发泄方式。从小，玛尼揉面就已养成为习惯。凡是痛苦什么的，玛尼就去揉面，而且越揉越起劲。玛尼揉完的面，总不把它放下锅里。玛尼说：“我要捏过瘾，我才甘心。”
麦克走出家门半步，又走回来。麦克来到厨房，见到妻子在认真揉面，跑进来跟着帮忙。
玛尼打趣麦克说道：“这不是你们男人所做的事，你还是放着吧！”
麦克引逗着玛尼说道：“今天我什么人也不见，什么地方也不去，我只想陪陪你。”
玛尼恐以为听错了，重新让麦克再说一遍。
“想不到你会下厨来。”
“嗯嗯……！”
“算了，出去吧！”
麦克执意不肯。
油炸面条第一碗端出去的时候，麦克抓起了玛尼双手端详起来。
“多么美的手呀！你太不会珍惜。”
“你放开我”
“多么美的手呀！可惜太浪费了。”
麦克伸长脖子吻了又吻玛尼的双手，然后又热吻玛尼的嘴唇。
玛尼推开了麦克，一言不发。这时，麦克急了，匆忙地从屋里端来一盆热水。玛尼仍是不说话。麦克把面盆打翻在地，愤怒地说道：“玛尼，你真的不知好歹啊。”麦克故意讨好玛尼，但玛尼不领情，惹得麦克脸上全变成黑颜色。玛尼哆嗦着身体，卷成了一团。玛尼可能被麦克给唬住了。不到三分钟，玛尼站了起来说道：“麦克，你真的让我好失望啊！”麦克心情缓和了下来，陪着笑脸迎了上去，一把又抱住了玛尼，乖巧地说道：“饶了我吧，我是无辜的。”玛尼挣脱不得，身体一下软了下来，酷似一只翅膀折断的小鸟。麦克恨不得把玛尼按倒在地，但他没有这样做。麦克也想不到，玛尼会生这么大的气，与玛尼相识这么久，今天算是见到了。
麦克仍紧紧地抱住玛尼不放。玛尼忍不住说道：“放开我，你好讨厌。”说完，麦克新的放开那双有五颗痣的手。（由于长得小，别人不容易看出来）然后，两个人合好了。麦克高兴地说道：“你还是拗不过我。”
玛尼踱出厨房，走向了洗澡室了。
麦克想偷看，但他停止了脚步。
麦克认真地打扫起厨房来。
忙了一个下午，玛尼光着身体睡着了。
麦克则在阳台上，冥思苦想。
就连麦克身后的夕阳悠悠地下去，麦克竟也察觉不出来。
远处又是几只画眉鸟捣乱着。
一听到鸟的叫声，麦克就骂道：“该死的畜牲，你等着瞧。”
麦克想出了办法。他跑去厨房抓了一把米，放在一个撑着的盒子下面。
麦克躲在阳台上大水缸后面，静静地等待着画眉鸟上钩。
画眉鸟是一种聪明的鸟，怎么会轻易上当呢？
麦克等了半天，不见画眉鸟飞来，气得脸色煞白。
就这样，麦克跟进画眉鸟周旋着。然而，画眉鸟偏又跟他开个玩笑。
这次，麦克残忍了起来，他从书柜里取出一把老式步枪。麦克上了镗，向画眉鸟瞄准，放开两次空枪。这次可灵了，画眉鸟远远地飞走了，只留下几根羽毛。
就在这时，天空渐渐地暗了下来。
楼下的人们分分外出，不知出了什么事。
人群喧闹声、汽笛声、读书声、混杂一片，叫你分辫不清，那边东，那边是西。
“到底是怎么了？”麦克心想着。
昨天新闻报道，镇长夫人不幸被害。到底是什么人干的？现在，还弄不清楚。
镇长夫人跟蒙娜丽莎很要好，而且经常有来往。蒙娜丽莎称呼镇长夫人为姐姐，镇长表示同意。一听说镇长夫人遇害，蒙娜丽莎来不及吃午饭就动身到镇长家去。在镇长家，蒙娜丽莎一呆就是三四天。蒙娜丽莎整整为镇长夫人守灵三天三夜。
这则新闻来得很晚，也许是镇长拒绝记者采访。
“镇长夫人面子很大啊！这么多人为她吊丧。”
麦克甚是不服气。
人死了，也是一种寄托。一想到死亡，麦克就害怕了起来。
“我不想死，我还年轻呢！”
死亡的脚步越来越近，这对于麦克来说。
因为麦克得了难治的肺炎。昨天医生告诉他的。
麦克，隐瞒着玛尼。
“快点，快点，阿布拉。”楼下一位中年妇女在催促着十三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好像听不见母亲的声音，目不转睛地盯着树上挂着的一只死燕子。
“妈妈，我要死燕子！死燕子。”小男孩哭哭啼啼地赖着不走。
母亲没有办法，终于停了下来。
“算了，阿布拉，死燕子会害人的。”母亲哄着小男孩说。
“我不信嘛！老师说小燕子是益鸟。”小男孩淘气地说。
“我说不行就不行。”母亲翻了脸。
小男孩被吓得哭啼不止。
“这是造的什么孽呀！”
母亲拖着小男孩走远了。
麦克此时正在阳台上举目四望，很久地才回过神来。
“很美呀！但是你……”
麦克没有往下说。
“这么下去，我还愣着干嘛？”
麦克责怪自己起来。
玛尼一睡就不醒。
麦克悄悄地从玛尼身旁走过，推门出去了。
刚出门，那只死燕子就打在他的头上。
麦克吓得一跳，大叫了出来：“呀！一只死燕子，他妈的，什么养的丑货。”没等说完，麦克捡了燕子，捏着不放。
“我恨不得把你烧成死猪。”麦克恶恨恨地说道。
麦克悠悠地步向了树林深处。
麦克着了魔似的，走错了地方。
深更半夜，才返回萨克斯镇上。
“我是谁？”麦克问自己道。
的确，麦克忘了他是谁。有人说，麦克早死了，又有人说，麦克就是镇长。
麦克弄得半人半鬼，这是就近几个星期的事。医生诊断说，他命该如此，鸟儿是他的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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