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万箭齐发,火光四起
门外的管家见此笑了笑,随后看向屋内一人:“该你了——项北川!”
闻听此言,屋内四人俱是一惊。
项北川慢慢摘下头上斗笠,露出那一张满是惊骇的脸来。
“果真是你!白天你刚进山庄之时,我便有所怀疑,但是除了你项北川之外,还会有谁会与这厮同演这出戏?”管家指着江澜说道。
“这么说,你不但知道老项没死,还看出小爷是演戏了?”江澜沉声说,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你们的演技还能再差一点吗?”管家睨了江澜一眼,不屑地道,“前些日子居然让你二人逃了,也算是你们命大。却没想到你二人居然送上门来……今天杀了你们,我这也是立了大功了!”
“立了大功?立了大功……你是,如罗臣?”
刚进雁来山庄之时,江澜便觉得这管家的声音有些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听过。直到对方说出了刚才这句话,他才想起,这管家与那“如罗臣”的声音极为相似!
如罗臣听江澜此言,很是诧异,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函夕,只见后者也是拧着眉头,一脸疑惑。
“小子,我不管你还知道多少事情,反正今天是不能让你活着出去了。”
“这么说,你还真是如罗臣了?你刚才说自己潜伏了四年……为了小爷这颗脑袋你们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哼!你当你的性命有多值钱?要杀你的话,还不至于这么大费周章!不怕告诉你,我们的目的是这西北绿林道!而你的出现刚好给了我一个契机——要挟项北川让他发疾杀令,然后靠徐瞎子的眼线摸出你的行踪,最后则由我们的人取下你的性命,以此牟取绿林道总瓢把子的尊位,从而掌控整个西北绿林道!原本这是一箭双雕之策,可万没想到你居然自己找上门来,还把那些不该说的话告诉给了于奉秋——若非如此,我也不会提前杀了这老东西。”
“那晚俞家岭截杀陈忠名,也是和这个有关?”
“那就不是你该知道的了!”如罗臣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从身后的鬼面人手中拿过一把刀来,随手扔到江澜身边,“时候也不早了,也给你们个机会自我了断,也免得脏了兄弟们的手!”
江澜拾起那把刀来,那刀长约六尺,通体细长,刀身一侧开刃,刀柄一端铸有一个盘蛇图案的圆环,却是一把环首长刀。
江澜抚摸着刀身,似乎是在看一个多年未见的爱人一般。随后他站起身来,单手持刀,将长刀立在身边一侧,转而扫了一眼屋外众人:“如罗臣啊如罗臣!可惜你百密一疏,居然敢把刀送到小爷手里!”
江澜说罢,向门外那群鬼面人走去。他右手提刀,赤裸着上身,看气势如同武圣在世一般。
“宰了他!”如罗臣脸上厉色一闪,当即下令道。
身后上百号鬼面人听此,纷纷拔出武器向江澜冲来。最前面的一人手拿长刀,挥刀便劈向江澜的头颅。忽然,感觉脖子一凉,随后就觉得自己越飞越高,身下还有一个无头之人举刀站在原地……
江澜身前的无头尸体倒下,他停下脚步,右手提刀的姿势却是丝毫未变,只是刀尖处滴着点点鲜血。
“好快!”
冲过来的一众鬼面人,见第一个以身试水的同伴已经殒命当场,竟然都不敢贸然而上了?他们围成一个圈,把江澜围在中间。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宰了他?”如罗臣也看到了那一幕,他心下大惊,阴沉着脸下令道。
闻听命令,距离最近的几人同时出手,向江澜砍来。他们速度极快,想要直接把江澜乱刀砍死。江澜见此却是一声冷哼,随后便以更快的速度挥刀斩向几人。
霎时,惨叫与惊呼之声并起,首级与断肢横飞。眨眼之间,那几人便都丢了性命。
江澜杀心已起,只见他脚步一动,整个人就如同鬼魅一般,飞快地冲向了一边的人群之中,挥手之间,便又有好几人倒地身死……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率先冲进屋内的二十几名鬼面人就都被砍翻在地。偶有几个尚未身死的,也都躺在地上不停地惨叫着。
见此情景,如罗臣冷汗直流,他又转头看向身旁的函夕,只见其正一脸讶色地看向江澜。
“绝刀十二式?你是狂刀的徒弟!”函夕喃喃道,口中说出的话,却是把在场之人都下了一跳。
“嗯?你认得我师父?”江澜默认般地答道,闻听着无不大惊,就连函夕也樱唇微张。
狂刀是谁?只要是江湖中人就没有不知道的。
想当年,登云台一战,狂刀就以一己之力打退三大门派四十七位绝顶高手。后来又传出一人剿灭一个山寨的战绩,说他是当时的天下第一也毫不为过。
可是在二十多年前,狂刀其人突然在江湖上消失了。
有人说他死了。还有人说他是遇不到对手而隐退江湖。流传最广的说法,是因为结下了太多仇家,不得已而逃身他国……反正自那以后,江湖上就再也没有他的踪迹,只留给世人种种传说。
函夕摇了摇头:“不认识,只是你的刀法……狂刀的‘绝刀十二式’也是以快著称,我实在想不到,还有哪种刀法会有如此速度。”
“我还以为你认识那老头呢……既然知道小爷是谁,还不识相点,速速放小爷离开?”
“我管你是谁?离开?想得美!”如罗臣一声冷哼,随即举起右手摆了一个奇怪的手势,那群鬼面人见此,纷纷从腰间抽出短弩,齐刷刷地对准江澜。
“放箭!”
一声令下,箭雨齐发。
江澜早有防备,他右手提刀一挑,便挑起不远处的一张桌子,而后马上将其放倒,桌面朝外地挡在身前。同时自己也快速地躬下身来,整个人藏身在桌子后面。
那些鬼面人用的短弩,与刺杀江澜那三人所用的不同。这次的是一种连弩,其弩机可以装载十发弩矢,且能连续发射。
然其虽然射速很快,却也因此弩箭的重量轻了很多,穿透力也差了不少。因此,江澜藏身的桌子虽然并不是很坚固,却也安然无虞。
江澜自身无恙,便向一旁看去,见那项北川三人也各自找好了掩护。
项北川见江澜看向自己,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声说道:“江老弟,一会儿他们再射几轮就要重新装填弩矢了。咱们可要抓紧机会,一同杀出去!”
江澜闻听此言,眉头大皱:“老项,你别喊出来啊!”
果然,江澜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就听见箭雨声中,传来了如罗臣的声音:“弟兄们,你们也听到了!前排的,现在就装填弩矢,别给他们可乘之机!”
“这……这都怪我一时疏忽,忘了对方就在门外了。”项北川老脸涨得通红。
如罗臣此时也很是焦急,虽然对方几人被箭雨压制得不敢露面,但是一时间却也取不下对方的性命。且不说时间拖得太久会生出变故,就是那弩矢早晚也会消耗一空的。
他不是没想过带人进去厮杀,可是想到江澜那诡异的刀法,他便彻底放弃了这个念头。自己虽然有些身手,但若是对上江澜恐怕也走不了几招,麾下更是没有一合之将。
“大人,那几个人不肯露面,这可怎么办啊?”一个鬼面人见此,开口问道。
如罗臣没有立刻答话,他扫了一眼屋子的四周,心下有了对策:“你带几个人,去把后院的火油取来,再多带些干草。”
“大人是想放火?”
“别问那么多,快去!”如罗臣脸上狠色一闪,既然对方不敢出来,那就永远也别出来了!
那手下领命,随即带了四五个人去到后院。没多久,便取来了几瓦罐的火油和几叠干草。
“小子,本来你还能留个全尸,可惜你负隅顽抗,也怪不得本大人出手很辣了!”眼看自己手下自己把干草堆在了门口,火油也泼洒完毕,他说话之间便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刚引着火,就甩手丢了出去。
“呼——”
因为泼洒火油的缘故,那门口瞬间猛火大起。不到片刻整个门口都熊熊燃烧起来。那群侍卫见势往后退了几步,手中的弩也停了下来。
“那群狗贼放火了,这可如何是好!”刘丞顺被那浓烟熏得直咳嗦,他开口问道,“这间屋子只有那一个门,两旁又没有窗户,咱们怎么逃出去啊?”
项北川听此没有说话,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面巾捂住口鼻,却是动身向着里面的墙走去。
到了墙边,他卯足了劲,一拳打在墙上。就见那块墙壁经此一下,表面有些破裂。
二虎和刘丞顺见此大喜:“项老大,还是你有办法!”
项北川没有理会他们,又是连出几拳打在同一个地方。接下来的事情却叫三人脸色一沉,只见那堵墙外面的砖石已被项北川打得粉碎,却在破碎之处露出一块灰白的墙壁来,那墙内竟然还堆砌了一层灰石!项北川见此心下一惊,手上动作却是未停,他一只大拳不停地往灰石墙上砸去,却是收效甚微……
“行了老项,省些力气。快来这边!”在那项北川砸墙的同时,另一边的江澜却是有了意外的发现。
他刚才猛然想起于奉秋临死前,曾手指着这墙上的画。此画必有文章!
眼见外面箭雨停了下来,他当即就一个蹬步上了那墙边的桌子,随后抬手将挂在墙上的那副画摘了下来。果然,那副画后面露出一个深不可测的小洞来。
“江老弟,你不会是想从那洞里钻出去吧?”项北川看着那个巴掌大小的圆洞苦笑道。
江澜被这话气的直翻白眼:“说你是莽夫还真一点都没委屈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咱们能出去了!”
江澜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画卷成一卷,然后将其插入那个洞中。只听“啪”地一声,墙内机括之声大动,地面上的一块石板竟然兀自翻了起来。石板之下,一个斜通下方的石阶出现在几人面前。
“哈哈,咱们有救了!”眼见火势越烧越猛,几人不敢犹豫,当即先后下入了那地道当中。
地道里面漆黑一片,几人都拿出了火折子,打在身前照着亮。他们没走多久,就进入到一个石室。这石室和上面的厅堂一样大小,却是极为空旷,整个屋子当中,只有一方石桌,石桌上面摆着一个不大的木匣,匣子上面还有一封信。
“吾儿亦翔亲启。看来这是于老爷子留给他儿子的信。”项北川拿起那封信喃喃说道,随后却是一伸手撕开了信封。
“老项,信里写的什么啊?”
“信里说,这间密室是十年前建成的,密室的存在也只有于氏父子知道。其实,于老爷子已经察觉到自己手下的人有些不对劲。但是害怕打草惊蛇,便没敢有什么动作,只是暗中留下信来。他嘱咐儿子,若是自己万一遭遇不测,就带着这个锦匣,去中原找自己的至交好友——沐海川。”
江澜听项北川如此说,他伸手就打开了锦匣,却见其中空无一物,看来这匣子本身就是一个信物。
他把匣子放进怀中,心想着若是真能救得于亦翔,就将此物还给他。
石室的另一边还有一条通道,通道内有石阶往上通去,众人见石室内再无旁物,就都进了那通道当中……
雁来山庄内,大火烧了一整夜,直把那厅堂烧成了焦土瓦砾!
此时,如罗臣正站在废墟当中,他脸色铁青地看着地面上的那处空洞。他被气得直咬牙:“给徐瞎子传令,令其找到江澜等人!再放出消息,就说于奉秋已死,杀人者是江澜和项北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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