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天下民心(上)
不过今天朱由校的话,让李如柏很诧异这个小皇帝竟然对军中的事情如此了解,所以李如柏也只能重重地叩头道:“罪臣豢养亲兵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要陛下钱粮给足,罪臣保证一年之内给陛下练出三万精锐铁骑!”
朱由校点点头说道:“有你这句话朕就放心了,你先下去洗漱更衣,然后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朕请你到京城里的馆子好好吃一顿,算给你这个近卫军骑兵指挥使接风!”
李如柏再次谢恩,然后在太监的引领下出了暖阁!
李如柏一走朱由校便对骆思恭说道:“骆爱卿,朕有一事要你去做,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好!”
骆思恭起身施礼道:“陛下但有所命,臣肝脑涂地也要为陛下办成!”
朱由校笑着说道:“此事用不着你肝脑涂地,但总要你用心些,朕要你去……”
在乾清宫的暖阁中朱由校跟骆思恭说了一个时辰,骆思恭走的时候,满脸都是汗水,引路的太监似乎隐隐约约地听到骆思恭低声自言自语地说道:“当今天下谁要敢与陛下为敌,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骆思恭走了之后,王安在暖阁中愁眉苦脸地跟朱由校说道:“主子爷,您这又是修水利,又是练兵的,就算万历爷留下金山银山也不够用啊!”
朱由校不以为意地说道:“怎么这就没钱了?”
王安掰着手指头算道:“主子爷,您修北地水利,连工钱带粮秣,总要二三百万两银子,这内帑倒是出得起,练三万骑兵至少也要耗费百万两,这加起来就是差不多四百万两,可皇宫大内用度颇多,一年总要百十万两银子,可这进项又只有那么点儿,照您这么花下去,怕是不出两年,大内就要揭不开锅了!”
朱由校敲着桌子思索片刻说道:“这赚钱的法子朕倒是不少,可都不是短时间能办到的,但修水利和练兵的事情又迫在眉睫,说不得要让朕的哪位王叔造个反了!”
“啥?”王安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瞪着眼睛,盯着朱由校,哆哆嗦嗦地问道:“主子爷!您刚才说啥?”
翌日!
朱由校宣布休朝一日,为昨天被斩杀的官员哀悼,并且派出李进忠去那些官员家中慰问,赏赐金银财帛自然不在话下,封妻荫子也是毫不手软,可以说除了那位光喊口号不动地方的官员被枭首示众外,其他死者都得到了足够优厚的补偿!
而朱由校则在方从哲、刘一燝、杨涟的陪同下,在一个叫做雁会楼的酒楼雅间里,给新任大明帝国皇家近卫军骑兵指挥使李如柏接风,按说方、刘、杨这样的文官,是不屑于和李如柏这样武官同席的!
可朱由校这个小皇帝做事实在太出人意表了,他们现在也摸不准这位爷的脉,既然朱由校已经派人来请了,那也只能硬着头皮来,不过他们三位已经心照不宣地认为,这顿饭不知道会吃出什么事端来!
不过让这三位朝廷大佬意外的是,这个雁会楼不是京城有名的大酒楼,而是一个不太起眼儿的酒馆儿,虽然也是上下两层楼,但二楼的雅间就他们一桌,一楼倒是颇为热闹,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这顿饭吃也算是风平浪静,直到中午时分,朱由校都是有说有笑,没整出什么幺蛾子,这倒是让三位大佬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至于说朱由校要搞什么皇家近卫军,反正不用朝廷出钱,他们也就由着小皇帝折腾去了!
反正大明朝的皇帝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都不意外,当年正德皇帝还给自己封了个大将军,直接跑到大同去跟蒙古人干了一仗,当今这位更是干出了朝堂之上斩杀大臣的事情,现在人家只是自己出钱弄一支骑兵,根本就不算什么事情!
再者说方从哲他们心里也算计着,等大内的钱粮用完了,这个小皇帝也就折腾不出什么花样了,到时候这支骑兵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所以这三位根本没理会这茬,只是三心二意地陪着朱由校吃饭!
不过话说回来,让方从哲、刘一燝、杨涟奇怪的是,那些平日里揪住皇帝的小错,就如同打了鸡血般进谏、上折子的御史言官们,这次似乎安静的有些过分了,不但没人去午门表演以死劝谏的戏码,就连个骂皇帝的折子都没人写,这可是不符合大明朝文官的尿性啊!
虽然方从哲他们三个这顿饭吃的食不知味,可朱由校带着三位朝中重臣翘班吃饭,自然不会真的没什么事情,就在方从哲他们三位稍稍宽心的时候,楼下便传来嘈杂之声,王安正要命侍卫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朱由校却一摆手说道:“不必理会,把门打开,听听他们吵些什么!”
王安只能领命打开雅间的房门,顿时楼下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原来这楼下来了三个书生,这三位一进酒楼便大呼小叫地点了不少酒菜,等酒菜上齐之后,一位身穿蓝色长袍,身形有些富态的书生对另外二人说道:“张兄、王兄也刚刚吊唁过几位大人?”
在他上手一位穿一身青色长袍,年纪在四十岁左右书生点点头说道:“是啊!我和王贤弟刚刚吊唁过几位大人,正巧在这里遇到了刘贤弟!”
另一位穿着黑色道袍,年纪也就是三十出头,身形有些消瘦的书生叹了口气道:“一夜之间十位忠烈大臣命丧刀下,此乃千古未有之事,简直就是惨绝人寰啊!”
三位书生本来就行事高调,颇为引人注意,此时说起朝中的事情,就更加吸引眼球,旁边立时有好事者,欠着身问道:“三位老爷,咱们今天也看到城里有十来家官邸办丧事,却不知道其中内情,不知三位老爷能否给咱们说说,到底这朝中发生了什么大事,怎么有那么多家大人治丧啊?”
周围也有人也跟着说道:“三位老爷都是通天的人物,就开开恩给我们这些小民讲讲,到底出了什么大事吧!”
众人这一央告,那三个书生相互看了一眼,刘姓书生到底是年轻了些,顿时将手中酒杯往桌子上一顿,高声说道:“本来这朝中的大事不该跟你们这些小民说起,不过此事关乎天下民生,让你们知道知道也是好的。”
众人闻言连不迭的答谢,刘姓书生这才又说道:“昨日早朝当今无故斩杀十位劝谏的大人,酿成千古未有之惨案!”
刘姓书生此言一出,酒楼中的酒客无不倒吸口冷气,有人说道:“只听说纣王无道,取忠臣的心肝给狐狸精治病,可他也不敢在金銮殿上斩杀十位大臣啊!咱大明朝这位万岁爷,这是要干什么?”
王姓书生愤恨地说道:“当今万岁年幼孤苦,若不是朝中忠义大臣们力保,哪里来的如今这皇位?没想到万岁登基不久便酿成如此血案,依我看朝中必有奸党裹挟万岁,吾辈读圣贤书,自当为君父尽忠,我看咱们不如联络同窗,去午门上书,以清除朝中奸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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