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答案与择主
“笨蛋，本宫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一位美妇正在严厉的呵斥着平时尊贵的太子，而太子则耷拉着脸，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样。
凤冠长裙，雍容华贵，这位正是当日的皇后，虽浓厚的妆容下仍有依稀的皱纹，但十几年后的她气质依然出众。
“母后，你消消气。孩儿已经派人在那村庄严密监视，苏子睿这三天一直去那都是毫无收获，我去也是无用，看来想必是真的对我们三人毫无兴趣，已经游山玩水去了。再说了一个谋士而已，不用母亲如此生气”太子陪着笑脸，安慰着母亲。
皇后看了一眼太子，脑海中却慢慢回想起那个苍老却无比高大的身影，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许是未看过帝师，不知道帝师是何种人物，可是我作为你父皇的青梅竹马，也曾令帝师指点一二，就这么说吧，如果帝师一直在宫中从未回乡，我们把握大周的局面至少要推迟百年。”
“那这完全传承他衣钵的徒弟看来应该也是个不凡之人，可惜了我根本没看见他的容颜，不然掘地三尺都要找出来。”太子一脸可惜的表情。
“你从未看过他？你不是说最后一道题是你与他对弈吗？”皇后十分疑惑的问道。
“是啊，可是对弈的时候是隔着纱帐的，只能听得到大概是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似乎年龄很小的样子。我也很疑惑，一个二十岁左右的人就能完全传承帝师七十多年的衣钵？所以我这就不是直接回来了吗。”
“总之，那监视的人继续监视着，如果一旦真让四皇子感动了他，你应该知道怎么做。”说着，皇后的眼神飘过一丝的狠辣之色，太子立刻会意的点点头。
“额，如果是苏子修突然过去，被那家伙选中了？”
“苏子修？一个废物而已，样样不行，母亲也是个庶人，他还能和你抢夺至尊之位不成，我看帝师的徒弟就算是选择你都不会选择那个废物，”说话间，皇后的语气充满了鄙夷之色。
“你也给我加把力，苏子睿是皇子中最为出色的，德妃那个贱人家族也是我们家族最大的阻力，苏子修不过就是经常会让你们这些皇子难堪点，别总是放在心上，你将来是要成为皇帝的人，到时候你想对他怎么做都是你的自由。”
皇后的教导，太子只好连连称是。
同时在皇宫的养居殿内，闻公公正在向皇帝禀告这些事情，苏子游的被贬导致如今内廷司龙鱼混杂，各方都想横插一脚，皇帝根本信不过，只好让贴身的闻公公多加劳累。
“皇上，三位皇子皆未得到帝师弟子的承认，而且在一夜之间，原本在被监视的帝师弟子如同人间消失一般不知去向何处，我们同时也都在监视着太子和二皇子那边监视的人，似乎也不是他们的作为。只知道和那弟子一起的村民解释说是云游四海去了。”
皇帝的身边依旧摆满了各样的奏折，听完报告的周帝合上手上的奏折，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也罢，看来真像老师所说，我与他的缘分已经尽了。你下去吧，内廷司那边你也要好好注意，这段时间辛苦了。”
“老奴不辛苦，皇上才是保重龙体啊，这朝廷还是靠着您来撑着的。”闻公公颤抖的声音说着，慢慢的退下了。
皇帝仰着头，若有所思的说道：“我还能撑多久呢，现在估计怕是人人都希望我死了吧。”
“子修，你又输了。”温柔的男子的声音在苏子修的耳边响起，打断了苏子修的思考。
苏子修放下了手中不停把玩的棋子，看着面前的人说道：“果然眯眯眼都是怪物，我那时候在大厅里说的是没有争斗感，不是几乎全部都输啊，除了第一局之后我就没赢过了，你不用这么计较吧。”
“子修，你应该告诉我答案了。”面前的人正是帝师的弟子，莫尘。从相见以来一直都是古井无波的表情，淡雅的蓝色长袍配以清秀的面庞，如果不是那几乎及腰的头发，苏子修一定会认为是哪个佛门中人。
“好吧，愿赌服输，你想让我告诉你哪道题？”
“我要问的并不是哪道题，第一道题殿下的答案是“一种职责”，相比于四皇子的“为国为民”，少了一份虚假，多了一份真实，更包含了人人平等的思想，这是这国家，不，是这个世界想都不敢想的思想。”
“第二道题，山河，是天下，亦是众生，一副多国的人民一齐游玩美好绘卷，其中有皇族，有平民，有动物，虽不比地图辽阔，但这一山水更胜天下。”
“第三道题，是一个双重考验，我与其会面仅仅只是说“请殿下下完这盘棋。”可是前两位殿下都自觉的拿起更靠近于面前的那个处于优势的黑子，倘若不心向弱者，谈何为国为民。”
“然而这只是第一重，第二重则是黑子的下法，上位者不可优柔寡断，亦不可心无慈悲，那残局黑子只有两种下法，第一种将最后的残留白子全部送入死路，另一种虽然会遗留白子但已经稳操胜券，慢慢迎接胜利。”
突然，苏子修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莫尘的话语，“我猜我四哥和太子都是选择第一种胜利方式吧，所以，第一局我赢的那一局就是之前下的围棋，那些路数我说怪不得总是看起来那么眼熟，原来就是那个残局的下法，而这次不同的是我执的是黑子。”
苏子修双手抱着头，把脸全部压倒在了桌上，“所以我是一次都没赢过你了？”
“在下不是为自己择主，而是为天下苍生择主，不得不考验一二，请殿下见谅。还请殿下告诉我为何做出此种答案，因为这三个答案是我，甚至是老师都曾从未想过的答案。”
“很简单，因为我从未想过要自己当皇帝。”苏子修平淡闲散的说道。
“殿下请勿说笑。”虽表情并未改变，但莫尘的语气稍微沉了几分。
“我并不是说笑，论吏治，我压根不懂，论民生经济，我一窍不通，这些天赋我全都没有，宫中的人都私下说我是废物，就算我靠着你的帮助，靠着无边计谋夺到了皇位，那些没有的天赋仅仅是靠一颗普度众生，心怀天下的心能够弥补的吗？第一道题我为什么会是那个答案，你想一下也许就能明白，按照你的话来说，我要你帮的不是我，而是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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