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俘虏与回归
八月十七日,日昳八刻
中都北面六十里外
彩旗飘飘,鼓声阵阵。
“陛下,贺喜贺喜。”前两天,宋朝派了官员过来议和。完颜璟便顺势借用宋使的力量,残酷打压了贵派(支持奴隶制度的官员),同时将贵派的两员主力将领外派,使得皇派(支持封建制度的官员,即支持皇帝的官员)迅速对贵派一系列压制,主力将领及官员流放地流放,抄斩地抄斩,这让完颜璟推行的政策没有了任何阻力。所以,今天完颜璟决定外出打猎,释放一下自己的心情,顺便等待军报的来临。
“过誉。”嘴上怎么说,脸上却没有一丝谦虚的样子。
外出打猎,完颜璟只带了八百卫兵,以及李师儿和那名宋朝官员。
完颜璟回头看向坐在马背上的李师儿,英姿飒爽,不同于往日的温婉动人,嘴巴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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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都东面四十里外
“将军,金皇不在内,出猎去矣。”
刚刚陈天德令几名士兵伪装汝城去,查探金皇的位置。而现在说完颜璟不在城内,倒是让陈天德一阵意外。不由问道:“岂知金皇何往猎矣。”
“闻金皇上八十里。”
陈天德一听,心里大笑,随即说道:“善,北上八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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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定八刻
“皇上,天色已晚,不如早归?”一位侍卫凑到了完颜璟面前道。
“何早?明夜归。”完颜璟不耐烦的看了看他,随即一脚踹了出去。
若是平常,这侍卫肯定会心生不满,但此刻,就不同了——刚刚他们几个侍卫在做戏,赌输的人则去问皇上一个问题。而现在,皇上正和李师儿带在一块呢!那一个一千万瓦的大灯泡,完颜璟不踹你,踹谁?
于是,侍卫又屁颠屁颠地跑回去赌博去了。
另一边
陈天德也已经抵达了此处六里外。正在决定到底要不要直接冲进去。因为左思右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没有发现任何守卫的痕迹——不敢进。
“父亲,未若分兵入也?”陈赐文站在一旁说道。
“分兵?此来应留何数?入何数?分何数?”陈天德问道。
“不留,入万骑,分三支。”陈赐文自信的回道。
陈天德略微思考,又问:“如何进?”
陈赐文嘴角微撇,笑了笑,说道:“正四千骑,侧八千骑。”
陈天德沉吟不语,随后言道:“善。”说完便转头吩咐将士整顿出发。
大莫一字后,整顿完毕,左翼由陈赐武率领八千蒙骑出发,右翼由陈赐文带着八千金兵出发,正面陈天德带着所剩的四千骑兵进入其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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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翼
陈赐武这边一出发不到三里,就遇上在一旁消遣的侍卫。陈赐武反应快,率先令将士们突击,打了个卫兵们措手不及,不到一刻之间就斩杀一千金卫,至于投降的一千金卫,陈赐武就不知如何是好了,毕竟陈赐武没有陈赐文那么高的政治素养。于是,下令原地整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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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翼
相比于陈赐武的不知所措,显然是陈赐文的干净利落更胜一筹——全部斩杀。在陈赐文的理解中,侍卫,应该是除了亲人外最亲近的人。如果一个侍卫选择了叛变,又怎么能保证对待下一个能够忠心不二呢?
这个道理和投降的士兵是不相通的——士兵之间没有我欲生即你必死的规则,无论是好兵还是坏兵,只有阵营不同罢了,这是军事上的斗争;但是在政治上,你欲生即我必死的规则就成立了。政治这个东西,不是一般人玩得来的,不说你有多高的才能,而是说你有多大的勇气。政治玩得好的人,下场一个不必一个惨烈,就算自己不死,子孙后代,至少没了活路。
于是,陈赐文就带着部下的八千人继续挺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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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面
而拿陈天德和陈赐文比,那又不是一个等级了——陈天德选择了直接绕过。
临时教给了蒙古铁骑一个匍匐前进的动作,当然,现在还不叫匍匐,这只是一个当时陈天德和几个宋将交流讨论出来的战术动作,只不过由于打仗,几个人中就他一个活下来了,还被俘虏了,所以没有人知道。
于是,就这样,四千个人就从两千侍卫的眼皮子底下钻了过去。随即快速前进。
不到片刻,陈天德所部就抵达了金人简易打造的大帐旁。帐篷有两座,陈天德决定分兵进去,十人随他进左帐,再寻十人自行组织进右帐,陈天德简单吩咐了一下,叮嘱只要活的。便率先进入了帐篷。
陈天德一进帐篷,由于黑灯瞎火,又看不清事物,模糊中发现一个人影忽上忽下的,不知所踪,陈天德轻手从旁边的士兵借一支弩,手指搭扣,一按。
“咻—”短促的一声,一支极富有杀伤力的弩箭发射了出去。
如果放在现代,陈天德也算是个物理科学神——完美的刺入完颜璟的肩膀,不深,流血,但不会留疤。
恐怖如斯!
随即,一声惨叫发了出来。这倒是吓得陈天德立马上前,一下子将完颜璟拉出来,让士兵们封上他的嘴。
出了帐篷,陈天德借着稀疏的月光,发现完颜璟是光着身子的,眉头一皱,转身又进了帐篷,摸索着掏出一件上衣和裤子,出帐撂给了完颜璟,然后转身入了右边的帐篷。
右侧帐篷里
看见一个宋人被擒在地下,陈天德好奇的问:“宋人乎?”
由于陈天德讲的是官话(南宋都城在临安府,即今杭州。宋朝人以会讲一口流利的官话为荣,放到现在,就是会说杭州方言),让这名宋官一怔,只是愣愣的点头。
陈天德看着这他一副怂样,就知道肯定是来求和的。心中的悲伤不禁又多了几分。问道:“若何名?”
宋官赶忙答道:“姓韩,名覆九,字辛正。”
陈天德一听,双目微凝,缓缓问道:“汝与韩覆六何系也?”
韩覆九对曰:“系其胞弟。”
陈天德右手迅速抬起,敏捷地抽出左侧将士腰下的马刀,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架在了韩覆九的脖子上。冷声道:“可知韩倾国。”
韩覆九吓得立马尿了裤子,哆哆嗦嗦地说道:“知知……之……之,为……胞胞……姐姐……”
看到这一幕,陈天德皱了皱眉头,一是嫌弃,二是感慨韩家人都一个尿性。继续问道:“何在。”
韩覆九听道这话,顿时慌了神,嘴里支支吾吾地说不清,陈天德看着韩覆九想要隐瞒的样子,直接把手中刀轻轻一推,顿时间,韩覆九的脖子上划出一条血印。韩覆九夏得立马把真相说出了口:“兄长以联姻作题送姐至皇室。”
陈天德颤抖地将手里的马刀摔了出去,无奈地蹲坐在地上,想哭,又哭不出来。
好一会儿,才换过神来,对着身边的将士说道:“缚之,押解归去。”
随后,转身出了帐篷,骑着马儿离去。
途中遇上了陈赐武的部队,令将士们直接放了他们,便带着这一支部队先行离去。陈天德知道陈赐文来到之后便会带着士兵追上来,便不再多加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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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蒙边境
完颜济的大军扼守在边境,由于战线拉得太长,所以导致拦截失败。完颜济反复思考过后,决定将四万人均分为两个部队,防守在桓州北面的东西两侧,两军相距百里。
看着前面浩浩荡荡地金兵,陈天德皱了皱眉头,缓声言道:“如速疾,过否?”
陈赐文看了看眼前的景象,疑惑地说:“不妥?未若挟金皇以令敌将?”
陈天德摇了摇头,如果他们挟金皇以令敌将的话,必然会引起对方的全力反扑,思索一会儿,说道:“可俘将。”
陈赐文一愣,然后说道:“大善。”
听到陈赐文也赞同这个方案,陈天德一马当先,直冲了出去。对面的完颜济看见有人来到,便明白最后的那只部队来了,便也提着长枪,挂着马刀冲出去。
马儿跑的越来越快,完颜济与陈天德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短。
剩下十个马身的距离时,众人的呼吸不禁停缓了几分;
剩下八个马身的距离时,众人的双目已经瞪得滚圆;
剩下六个马身的距离时,众人已经能够感受到温度降低到了冰点;
剩下四个马身的距离时,完颜济已经将长枪抬起,准备一枪刺出;
剩下两个马身的距离时,完颜济右手紧握长枪,向陈天德刺出了沉重的一击。
陈天德立刻斜身,堪堪避过了了这凌厉地一击,随即再从马背上跳起拿出准备已久的弓弩,从上而下的发射了一支细小的弩箭,迅速地刺入了完颜济的马儿身上,陈天德一个翻身,依旧完好无损地落在了马背之上,而完颜济,由于马匹死亡,被摔出马背,倒身飞了出去。
陈天德策马返回,沿途顺带把完颜济拉了回来,随即示意陈赐文带着大军跟上。
于是,就这样,陈天德挟持着完颜济逃出了金蒙边疆,返回了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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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吾皇,臣有罪!”完颜济痛苦涕流,跪拜在完颜璟面前。
完颜璟看了看完颜济,无奈的说道:“今言此无用,宜善思出也。”
完颜济抬起头来,摇了摇头,言道:“其定不与吾辈机会也。”
完颜璟点了点头,但是心里却完全不相信完颜济的说法,依旧谋划着如何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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