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蔡天霸之死
四大金刚都进了局子，蔡天霸势力孤单了许多，秦兵借此机会拉拢四大金刚手下。以投靠的名义请长期横行观音桥农贸市场黑老大陆天喝茶，陆天知道秦兵姐姐被蔡天霸强奸一事，毫无提防的只带两小弟欣然前往，被秦兵埋伏在包房里的十几个马仔乱刀当场砍死，秦兵对着陆天的尸体冷冷地说：“别以为你很冤，你也是活该。”
早先，在得知姐姐被强奸后，没人敢帮的秦兵找到了陆天求助，陆天当时翘着二郎腿，开出的条件很狂妄：“让你姐姐陪我睡一次”。
他只记得秦兵二话没说就走了，怎么也没想到一句话为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
秦兵先斩后奏的方式帮蔡天霸干掉了收保护费的“竞争对手”陆天，被蔡天霸大为赞许，遂迅速上位，成为仅次于蔡天霸的二号人物。
观音桥农贸市场不可小觑，名列全国十大农贸市场之一，这个经济大地盘收拢之后，蔡天霸和秦兵在重庆黑帮中名气大震，龙溪镇和江北的观音桥农贸市场，均是十分重要的经济要地，是登上一线黑帮势力的标杆，一时间，南桥寺、大石坝、五里店等江北一带的零星散团混混儿，陆续被蔡天霸收编。
此时，六儿他们还在龙溪镇中学的高中部读高二，蔡天霸在秦兵的协助下，重心向经济转移，尤其是四大金刚围攻庄园帮受挫事件，被秦兵定义为是“四大金刚最严重愚蠢的行为”，投入重兵失败，即便胜利了也没有实际好处。他说，今后要杜绝骚扰学校和在社会拦路打劫这些恶习，这些行为最多是打起热闹，没有多大经济收益，这个观念彻底说服了蔡天霸，因此扰扰学校这些事情，不再属于他们的“发展规划”，学校单纯了许多。
收编观音桥农贸市场的保护费之后，蔡天霸经济突然宽裕起来，加上周边一些小点的茶馆和娱乐场所都开始向他缴纳保护费，蔡天霸对秦兵的依赖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信任秦兵。
这秦兵果然与众不同，收保护费只亮相第一次后就再不亲自出面。一开始观音桥农贸市场的贩菜大佬们并看不上这个年轻人，部分人拒绝缴纳保护费。秦兵一笑，说这样，我们接收陆天的场子算是开个张，免你们半个月的，算是给各位大哥们的见面礼，半月后再见哈。
果然，这半月马仔照样出现，每天都热情和他们打招呼，不提收费，有时甚至中午和菜贩们一起打牌。安静了半月后，主动缴费的松了一口气：那些没缴费的运菜车全部被堵在外头进不了市场！形成了场内保安管不了，场外报警自己担心的两难局面。
这样僵持了三天，秦兵把拒绝缴费的招呼到一起吃了个饭，说今天我请客，小弟们在外面不容易，请大家多多关照之类的话，客气得很。这些走南闯北的生意人一看情势如此，自己还得长期做生意，就秦老弟秦老弟的喊了起来。
秦兵和陆天大不同，不是收了钱就吃喝，他制定了一套严格的管理，要求不管是马仔和还是新收的小弟，必须对客人尊敬，态度要好，能帮忙做事就做点，动不动就惹事的人必定遭惩罚。
蔡天霸觉得秦兵好得不能再好了，甚至提出要亲自上门向秦兵姐姐谢罪。秦兵似乎并不感兴趣，但语言还是很恭敬的说：“大哥，我姐姐快要嫁人了，都订婚了，这样怕不好，你的话我帮你转告，有你这份心就感谢了。”
蔡天霸一听要结婚了，就说好嘛，如果这样去了确实不大好，遂从抽屉拿出五叠钱，递给秦兵说：“这是五万块，你拿去给你姐姐嘛，算我对不起她。”
秦兵迟疑了一下，说了声“谢谢”接过了。
蔡天霸万万没想到，死亡正迅速向他逼近。
这个蔡天霸，其实是个不学无术之徒，初中未毕业就退学闯社会。真名蔡天强，由于长一副黑脸，又身材魁梧，孔武有力，是个打架的好手，一个机缘巧合他的老大被枪毙了，因此接替上老大位置，被称作蔡天霸。
要不是秦兵，他仍然以最原始的打架欺负人诈点小钱作乐，根本不会有大作为。
现在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保护费进腰包，手里有了大哥大，怀里有了妹妹，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其他的事情，逐渐都由秦兵打理。
“遇到哪个不服，需要我出面说一声。”蔡天霸这样对秦兵说。
这蔡天霸势力一大，没有多少架可以亲自打了，开始好色起来。整天热衷于耍小姐找妹妹，久了，觉得小姐也没意思，就盯上了酒吧里面的卖酒小妹，这些推销员多是良家女，有些还是大学生。
但他就好这口：不良家，没味道。
这晚，蔡天霸带这五六个兄弟在江北天外天酒吧，他们一般不进包间，目的是在外面好打望些。
打望，重庆土语，就是看美女。
一个窈窕美女过来问他们喝啥。
“咦！妹儿好乖哦，你是新来的吧？”蔡天霸眼睛一亮。这妹儿，20出头模样，168左右，双腿修长，鹅蛋脸，胸脯丰满。
“也，蔡哥，屁股还有点翘哦。”马仔淫嘻嘻的悄悄对蔡天霸说。
“这是你嫂子，乱说些啥子！”蔡天霸假装斥道。
美女听得脸刷地红了，气得转身就走。
“喂，慢点，你不是推销酒得嘛，我们买就是啦。”蔡天霸喊住美女。
“长城红，380一瓶。”美女不想多讲。
“来五瓶，对得起你撒？”蔡天霸嬉皮笑脸。
“先费后酒。”美女说。
“好好。”蔡天霸掏出一扎钱，数了25张，“这可以了撒，多的算你消费。”
“我不要。”美女还了5张，在上酒时把剩余的80元一起找了，转身欲走。
“慢点小妹妹，我们点了这么多酒，你陪我们喝两杯撒。”蔡天霸示意手下说。
“对不起，我卖酒，但不陪喝酒。”美女边说边走。
一个马仔抢上两步拉住美女的手，说妹妹不要这么绝情撒，我们还不是为了照顾你生意。
美女娇愤叫到“拿开你的手”，并用力甩手，没甩掉。把酒吧老板吸引过来了。
“哎哟哟，是蔡哥所，对不起对不起，招呼不周，我自罚一杯。”言毕拿起桌上一个杯子倒满后一饮而尽。接着说：“蔡哥，这女娃是才来的，不懂规矩，要不我再另外给你叫一个服务？”
“嘿嘿，周老板，你有眼光啊，找了个这么水灵的妹儿，生意不好才怪啊。我今天就看上她了，就让她陪我喝酒。”蔡天霸一看老板来了，干脆露出原形，打起了混。
“人家还在读书，只是放暑假才晚上到这里来兼职推销酒水，喝不得酒。”周老板打圆场说。
“要吗你劝说她喝酒，要吗你不要管。”蔡天霸发狠话。
“蔡哥，如果强来恐怕对你我都不好吧？”周老板平日见秦兵他们收保护费都很客气，以为蔡天霸也是个讲理的主，暗示他不要乱来。
“也，周老板，真的是为了美人宁愿得罪我们所？你要想好哦！”蔡天霸趾高气扬。
生意人最怕和这些人搞得太僵，周老板掂量了一下说：“这样，蔡哥，算给我个面子，她是我酒吧的工作人员，我必须保证她在酒吧里面的安全，只要出了这个门，你想怎末办我都不管，怎样？”
蔡天霸一想也要得，看这情形太急了怕也不成。于是叫另外换一个服务员。
周老板赶紧领着那个叫舒舒的美女离开了。在店里，周老板对惊魂未定的舒舒说，我只能这样处理了，这个人坏得很，你赶紧给家里打个电话，要多喊几个男的来接你，我怕下班后有事。
果然，蔡天霸们有一搭没一搭的喝酒，心思全都在舒舒美女身上。挨到凌晨1点，终于看见舒舒着便衣从里厅走出，几个人尾随而上，周老板一直跟到大门口，看见舒舒和接她的几个亲戚汇合了才进屋打烊。
几个人喝了不少酒，完全不把舒舒几个亲戚放在眼里，过去就开始挑逗舒舒，蔡天霸厚颜无耻的说：“美女，我等了你好久，你都忍心啊。”
亲戚们见状连拉带拽的把舒舒拉过去，也不想惹事，快步疾走。蔡天霸哪里肯罢休，轻一脚浅一脚的追上去，一把从后面抱住舒舒，吓得舒舒一阵尖叫。
亲戚们见状实在看不下去，拉的拉打的打，蔡天霸鼻梁上立即出血了。看到后面的人快步赶来，舒舒和亲戚们赶紧跑开了。
蔡天霸气急败坏，呵斥姗姗来迟的手下“笨得像猪，你们来给老子收尸吗”。
手下尴尬的哆嗦：大。。大哥。。弟。弟兄们。也喝。喝多了。。
一连几天，蔡天霸都没出现在天外天，周老板和舒舒松了一口气。“这家伙到处吃场子，也许另外找到新欢了。”周老板对舒舒说。
事情却不是这样。这个蔡天霸脑袋虽然一般，但在打架和追女娃方面却是很在行。上次夜袭失败后，他料定舒舒要防备，故意10天内没有任何动静，让对方降低防范。10天后再派个小弟去周老板那里放风，说蔡天霸看上了五里店的另外一个妹儿，正打得火热，没功夫理这边。
舒舒果然上当了。
就在第15天夜里，舒舒照例下夜班，在走出店门200米处时，被守候多时的蔡天霸们强行抱上面包车，把舒舒拖进宾馆！
“居然还是处女。”蔡天霸裸着身子，看着身边一丝不挂已无求生欲的舒舒，邪笑着抽着烟说。临走丢下一叠钱砸在一丝不挂的舒舒身上。这是个漫长的黑夜，舒舒流下快要流干的泪，似乎死了。
这起LJ案震惊了江北区公安局。公安机关迅速抓捕了涉案人员，蔡天霸们承认发生性关系，但矢口否认强奸一说，统一口径是“双方自愿”，说在酒吧认识舒舒，双方达成了金援共识，并有钱为证。
“你当我们是白痴吗？人家一个，你们是五个！”办案警察愤怒的质问。
“她缺钱，自己愿意撒。”蔡天霸厚起脸皮无赖的说。
虽然有诸多疑点，但由于宾馆工作人员受到威胁，未证实属于“胁迫”，而亲属外的唯一当事人周老板又不敢出来作证那晚的前兆事情，因此在缺少足够证据的前提下，蔡天霸们办理了取保候审，公安机关登记在案只得放人，随时备传唤。
警方发现了“金援论”的不少疑点。在办理过程中，龙溪镇派出所介绍的火药枪事件让他们分析得出背后的老大正是蔡天霸，因此也借此故意放人，准备顺藤摸瓜，打掉这个犯罪团伙。
但问题往往会出意外，没有人敢保证人生的计划和意外哪一个先发生：蔡天霸在放回去后的第二天突然就死了，死得很蹊跷神秘。
没有人看见全过程，据第一个发现的环卫工人讲，他凌晨五点起来扫街，在龙溪镇武陵路52号时发现人行道树下躺着两个男子，身上地上都是血，吓得他赶紧报警，警察来时发现两人早已经断气。两人均身中多刀，致命伤一个在胸部，蔡天霸的在颈部，割断了他的大动脉。警方推断死亡时间大约在凌晨1点左右。
非常明显，这绝非意外，两处致命伤表明凶手是有备而来的故意杀人。
很快流传出了几个有鼻子有眼的凶杀版本。流传最广的有两个。
一个是舒舒报复说。说蔡天霸被放的消息极大刺激了舒舒和其家人，舒舒父亲和哥哥忍无可忍，持刀尾随蔡天霸将其杀害。并传出了具体对话。
舒舒哥哥捅了蔡天霸几刀后，要蔡天霸下跪认罪，蔡天霸死活不肯，边流血边放狠话：“今天老子栽在你手头，认了，有本事就把我弄死，不然老子今后一定搞死你！”
这话极大刺激了舒舒哥哥，直接一刀就砍断了他的颈部动脉，蔡天霸折腾几下就死了。
一个是秦兵谋杀说。坊间传出秦兵是真正的凶手。理由有几点：首先是敢于杀死蔡天霸的，他是最大受益人；第二，他一直对姐姐被强奸一事怀恨在心，表面归附蔡天霸；第三，蔡天霸死亡当时，身边只有一个随从，完全不符合常理，是谁有资格调动蔡天霸身边的人？只有秦兵；第四，蔡天霸逍遥范围遍及江北渝北，要去的地方一般是临时看兴致决定，是谁能够这么精确掌握他的行踪？
有意思的是，坊间也传出了秦兵劫杀蔡天霸的对话。
“蔡杂皮，老子为今天忍你很久了，这是你活该的下场！”秦兵杀红了眼。
蔡天霸居然也是上面那句话：“你今天不杀老子，老子今后绝对要搞死你！”
这句话让只想把蔡天霸整残羞辱他一生的秦兵下了杀他的决心。
所有的版本都有蔡天霸这一句发狠的话，由于符合蔡天霸平时好打斗不认输的火爆脾气，因此大家一致认为这可能真是蔡天霸临死前的原话。
不管怎么讲，蔡天霸之死有一个最直接的疑问：究竟是谁泄露了他当晚去夜总会“压惊”的行踪？一般手下即便知道也不敢随便讲，最大的猜测，也只能说“可能是秦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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