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旗袍很漂亮
黎锦华把车停在某市最大的旗袍店门口。
“来这边干嘛？”陆如雪抬头看看。“当然是买衣服啊？”黎锦华说着。就把她拉了进去。
店里进进出出的都是些富贵人家的女子。陆如雪感觉特别扭。
“黎少爷，你是稀客啊！这是你的女朋友吗？”旗袍店掌柜的热情的迎接他们。
“是啊！王老板，你看有没有合适她穿的？帮忙挑个八套，春夏秋冬各两套！”黎锦华说。
陆如雪已经发晕了。“那么多衣服拿回去，我爹非打死我不可！”她几乎要哭了。
黎锦华冷冷的说，“我会帮你把衣服送回去。保证你爹不会打你，而且还会特别稀罕你！”
王老板拿出来八套旗袍，在柜上一字排开。“挑一件，去里面试试！”黎锦华命令她。
陆如雪挑了一件红色的绣花旗袍。
当陆如雪从试衣间里出来。黎锦华几乎要喊出声来了。她轻移莲步，缓缓走来。窈窕的身材，配上得体的旗袍，简直就是一个仙女下凡！
店里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有的带女友来购物的男人几乎要撞到门上。
“嘿，先生，你让我怎么穿出去啊？”陆如雪尴尬的站在他面前。
“不好看？还是不喜欢？”他温柔的注视着她。陆如雪搓搓手，低下头：“很好看，也喜欢的！”
“那就好。老板，打包！”他拉起她的手。“好嘞！”老板麻利的打好包，递给黎锦华。
拿了旗袍出来。陆如雪别别扭扭的上了车。“先生，我就穿着这个回家，太尴尬了！”陆如雪拽了拽旗袍说。
“衣服不穿，拿来吃啊？”黎锦华斜了她一眼。
“不过好的是还余了点钱，回去能交差了！”陆如雪有点小得意。“你以为我黎锦华真的身无分文？”黎锦华不满的说。
他停了车，把脸凑近她脸上问，“你还有事没跟我说！”陆如雪把脸侧过去一点，“先生。有啥事就说嘛！靠这么近干嘛？”黎锦华问：“你都没跟我说，你家在哪里的。打算让我带着你在这市里兜风？”
陆如雪红着脸说：“我家在江湾镇上，稍微有点远。”他调转车头向北开去。
“你父母怎么放心，让你一个女孩子出来送货要账？”黎锦华边开车边问。
“我爹病了。家里没雇伙计，也雇不起。我娘去大户人家帮佣，一年到头也不回家。”她看着车窗外，满脸的伤感。
黎锦华说：“对不起啊，我不该打听你家的事情！”
她回过脸，笑了笑，“没事的，先生！”车在开着，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半路，他又在鞋店买了两双高跟鞋。
“先生，我有鞋穿！”
“这是配旗袍的！况且，你个小，垫高些，跟我站一起好看些！”他把鞋丢在她怀里。“这鞋没穿过吧？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了，谢谢先生！”
汽车开到江湾镇一条街口停下来。
两人下了车，七拐八弯的来到一间店铺门前。这个铺子也就一个门面。木门木窗，已经破的关不上了。
破旧的木门旁挂着一块褪了色的匾额。上面有一行苍劲有力的大字：福泉茶叶老店。
“这店有些年头了啊！”黎锦华看着匾额很感慨。
“我爷爷开的这个店，到我这代，算第三代了。但到我这代要撑不起来了！”陆如雪说。她推开门，请黎锦华进屋。
里面的陈设很简单，靠墙是一排茶叶柜。上边有许多纸盒子和藤条筐，装着不同品种的茶叶。
黎锦华在茶叶柜旁转了一圈，看看这个，闻闻那个。不住的皱眉叹气。
这时，里屋有人咳着嗽走出来。一边走还一边在说：“如雪，我让你别急着去买茶叶，等我身体好了，我去想办法。你就是不听。磨蹭到现在才回家，肯定没卖掉吧？”
他一看到黎锦华，愣了一下。当再看到女儿一身红色绣花旗袍，更是惊愕的张口结舌，几乎说不出话来。“如雪，这是怎么回事？”他定了定神问。
陆如雪赶紧跟陆大海说：“爹，这是华泰商行的总经理黎锦华先生，来我们店里买茶叶。爹，这里有一百个银元，茶叶钱。”
“丫头，我们店里所有的茶叶也不值这么多钱！你是不是骗这位先生了！”陆大海厉声喝斥。陆如雪用委屈的眼神看着黎锦华。
黎锦华给陆大海鞠了个躬，说：“陆伯父，我是自己要来买茶叶的，跟如雪妹妹没有关系。”
黎锦华坐在柜台旁的茶几前面，陆大海给他泡上一杯普洱。
“我家的茶叶原来都是我自己去云南进的货。如今我身体不好，出不了远门。托别人带的茶叶，品质不好，我也只能忍气吞声。”陆大海坐在他对面，不停的喘着粗气。
黎锦华说：“伯父，我来给你看看病。我从前出国留学时，学的是医生。请等一下。我去汽车里拿东西！”
他起身，快步走出去。等他回来时，手上多了一个小皮箱。
黎锦华打开皮箱，陆如雪简直惊呆了。那里边，有听诊器，针管针头，药片药膏，应有尽有。
他给陆大海听了听肺部，然后帮他打了一针。又配了一盒药片。
“陆伯父，你的肺部发炎，需要住几天医院挂个水。”黎锦华说。陆大海摇着头说：“我们家穷，住不起医院！而且，我也不想去医院。”黎锦华想了想，“那我有空就上门来给你挂水。你这病不可以再拖了！”
“那怎么好意思啊！这太麻烦了！”陆大海连连推辞。
“没事，我既然来了，就不能不管！你是茶叶这方面的专家，我还有好多事要向您请教呢！”黎锦华收拾了一下医疗器械。
黎锦华告辞出来，如雪把他送到车旁。“谢谢你！”她柔声说。“就一个谢谢就够了？”他坐进汽车时诡异的一笑。
“先生，你还要什么？”陆如雪问他。“没什么！”他拉上车门。
她把唇贴上他的车窗玻璃。黎锦华心猛地一颤，
“如雪！”他轻声唤着她的名字。“明天早些来，我给你做刀切面吃！”她说完红着脸跑了！
黎锦华呆坐在车里。扶着方向盘，竟然忘了发动汽车！他希望看到她再跑回来，穿着一身旗袍来问他：“先生，我穿这旗袍好看吗？”
可那巷子口，来来回回的人流中，没有那个小小的身影。“黎锦华！你花痴啊！”他骂了自己一句。启动汽车扬长而去。
当汽车刚拐过街口。一个小脑袋，在巷子口探了出来。“这家伙，跑的好快！”陆如雪遗憾的叹了口气。她换了一件蓝色青花旗袍，站在暮色苍茫的小巷里，就如一幅美仑美奂的仕女图！
陆大海在不远处看着女儿，掉下泪来。“傻丫头啊！你喜欢上他，是要吃苦受罪的！”
第二天天刚放亮，陆如雪就在巷口等着了。
水果店的小伙计莱阳李问她：“如雪姐，今天穿的跟花蝴蝶一样，是准备采蜜还是授粉呢？”
她上去，照着莱阳李的大脑袋就是一巴掌，“小混蛋，油腔滑调，我撕了你的嘴！待会儿，给我称一斤苹果！”
莱阳李抱着头说：“你有钱吃苹果吗？”
如雪往他水果摊上，扔了一个银元。“多的不用找了，拿去给你娘看病抓药！”
“如雪姐，你是有男朋友了吧？”小伙计问。“小屁孩，你问题是不是太多了啊！”如雪恼了，又举起手来。小伙计赶紧拿起银元，乐滋滋的称水果去了。
如雪焦急的张望着，每一分钟感觉比一年还长。远远的，就看到一辆白色的小汽车朝这边开过来。带起地上尘土，飘向天际。
她乐的手足无措，乐的眼泪在眼眶里直转。她周身上下看了一遍，没发现问题。车还没停稳她就跑了过去。
没跑几步就摔倒在地。她实在不习惯穿高跟鞋。
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跑了没两步，高跟鞋又让她摔倒了。这回她爬不起来了。疼的钻心。黎锦华从车里窜过来。“如雪，你怎么了？要紧吗？”
“没事，脚滑了。”她勉强站了起来。
他帮她拍了拍灰尘。“我扶着你走走看。”她试着踏出一步。“疼！不行。”她疼的直冒冷汗。
“我抱着你，你是脚脱臼了！”黎锦华说着。抱起了她。“还是让我自己走吧！”她感觉自己的脸像在被火烤！
到了陆家老店。“伯父，如雪受伤了！”他跟陆大海打了个招呼，就把陆如雪抱进卧室。
他先给目瞪口呆的陆大海挂了水。再给如雪看伤。
他摸摸膝盖，“没有脱臼，我看看伤到哪里了？”他掀起旗袍一角，看到膝盖上蹭破一块皮。如雪又是尴尬，又是害羞。
他帮她用酒精擦拭了一遍伤口，又洒了点白药，撕了纱布帮她包上。一阵忙碌后，头上沁出汗来。
“谢谢，先生！”她很感激的对他说。
“不要谢！明天到我的公司去，我教你怎么走路！看到我也不用激动成这样子吧！”
如雪吐了吐舌头说：“好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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