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齐鲁伐郑
话说管仲来到鲁国大殿，呈上齐襄公书信，鲁庄公看过之后，立即召集诸位文武大臣商议。太傅申儒说道：“鲁国先君在世时曾与齐候和郑国祭足大夫相约一同讨伐郑国，如今已经过去三年多，现在正是时候，恳请国君履行先君与齐国和郑国的约定，与齐候一道发兵讨伐郑国，剪除暴君逆臣，匡扶正义。”
大夫施伯说道：“申太傅所言极是！恳请国君发兵郑国，我鲁国乃是礼仪之邦，绝对不能失信于天下。”鲁庄公说道：“二位大夫所言甚是！寡人也想履行先君之约，但是我军不能逞匹夫之勇，不能打无准备之仗，我得先问问曹司马，看看我鲁国新军操练的如何了。”曹沫说道：“君上放心，若要出战，我军可随时一战，末将愿随时为国出征，讨伐郑国，只等君上一声令下。”鲁庄公微笑道：“看来曹司马练兵练的不错嘛，寡人愿亲率三百辆战车出战，曹司马尽快回去整顿战车步卒，三天后随寡人一同出征。请管夫子尽快回复齐候，寡人愿与齐候一道前往郑国讨逆。”管仲说道：“如此甚好，外臣拜谢君侯！”说完，快马加鞭，急匆匆要赶往齐国指导公子纠。
管仲离开后，鲁庄公问申儒：“为何太傅非要坚持我军出战？还得跟着齐候一起出战？”申儒说道：“一是为了履行先君诺言，二是为了试探齐国虚实，听说君上的两个表哥公子纠和公子小白这次也要出战，他们当中日后会有一人会成为齐国国君，也就是你的对手，所以君上也需要尽早了解他们，接触他们，熟悉他们，这样才能使我鲁国针对齐国的国政不至于出现偏差。”
鲁庄公又问：“三百辆战车出战是多是少？”申儒说道：“一二百辆战车就够了，我刚想要给国君说一声，但是君上已经当着齐国的面说是要出动战车三百辆，我们不能言而无信，君上今后一定要低调啊，他们齐国也在试探我们的虚实啊。”鲁庄公说道：“太傅教诲，寡人当牢记于心，请问太傅，在我军出征前太傅还有什么话要教导寡人？”
申儒说道：“君上和曹沫将军一定要记住，我军在战场上不能逞强，让齐军主攻，我军专门防守，不必劳神费力展开攻击，好趁机查看齐军虚实。另外，从亲情上讲，你作为外甥也不能抢了你舅舅和两个表哥的风头。”鲁庄公说道：“太傅言之有理，此次出征不是为了展示实力，而是为了试探齐国虚实和齐国两位公子的能力。寡人一定要让曹沫大夫不露声色，不动真格。”
话说管仲急匆匆返回齐国都城临淄，刚好赶上齐襄公率兵马出征。齐襄公问道：“鲁国是否答应出兵？”管仲答道：“鲁候愿意出兵，现有鲁候书信在此，请君上阅览。”说完随即将鲁庄公书信交于齐襄公。
齐襄公看完书信之后感慨道：“想不到姬同小小年纪居然智勇双全，敢作敢为，不愧为鲁国新任国君，不愧为文姜的儿子，寡人的外甥啊。”左右随从皆大笑，齐襄公不好意思再说下去，只好赶紧颁布出征诏令：“寡人今日率五百辆战车讨伐郑国，亲自统领中军，由连称将军和管至父将军分别统领左右两军，公子纠和公子小白这次随寡人一道出征，鲁候也将出动战车三百辆为我军助战，请众将官备好车马，即刻随寡人出征。”
管仲说道：“管仲恳请君上，这次带我和鲍叔牙一起出征，也好为两位公子出谋划策。”齐襄公说道：“管卿，你不用护着公子纠，他早晚也得历练历练，这次你和鲍卿都不要去了，我也好考察一下两位公子。他们早就应该向姬同好好学习学习了。”管仲连声说道：“君上所言甚是！微臣谨遵君命！”齐襄公随即命令齐军出征启程，浩浩荡荡杀往郑国。
鲁庄公率军出征郑国，先与党孟任和弟弟季友一起来到禚城，见过母亲文姜。第一次见到姿色过人的党孟任，文姜夫人大喜过望，连连夸赞党孟任贤惠。鲁庄公问道：“寡人准备册封孟任夫人为正宫夫人，不知母亲意下如何？”文姜说道：“你们都还小，此事不着急，来日方长嘛。孟任，季友，你们先下去吧，我与君上还有话要说。”
党孟任和季友先行退下，文姜对鲁庄公说道：“同儿啊，封孟任为正宫夫人一事比较难办，你小时候你父候和未亡人已经与你外公还有你舅舅为你和季友订下了娃娃亲，想等你们成年之后迎娶你舅舅的两个女儿为夫人，当初打算让你娶哀姜，让季友娶叔姜。所以我一直想让你立哀姜为正宫夫人，孟任只能作为侧室。”
鲁庄公听完大怒道：“我绝不会娶杀父仇人的女儿的。母亲不必再说了。”文姜说道：“我知道你非常不乐意，可你让母亲怎么办呢？母亲也不能失信于齐国，失信于天下啊。”鲁庄公依然忿忿不平，板着脸说道：“好吧，我可以听母亲的，也可以娶哀姜，季友也可以娶叔姜，但是我娶哀姜之后不能立刻册封她为正宫夫人，需要等一段时间，得等到她过门后鲁国大臣和百姓对她心服口服为止，她们现在不是还没有过门吗，母亲这么着急干嘛啊？”
文姜说道：“也好，此事不着急，君上这次出征要紧，等忙完出征的事情之后我们再与齐国商量迎娶哀姜和叔姜的事情。这次出征是君上继位之后第一次出征，此战非同小可，为娘这些天一直牵挂着国君出征的事情。”鲁庄公说道：“出征一事母夫人大可放心，目前鲁国兵强马壮，兵精车多，再说又与齐国联手，取胜应该不难。出征要紧，孩儿这次不便久留，就此辞别母亲。”文姜说道：“同儿多保重，母亲在这里等着你们获胜的消息。”鲁庄公回到军中，对党孟任和季友说：“夫人和弟弟已经见过母亲了，你们现在没有什么事情了，可以返回鲁国了，寡人即刻率大军出征。”党孟任说道：“臣妾愿随国君一起出征，在一路上也好照顾国君。”
鲁庄公微笑道：“让孟任夫人费心了，你虽然也骁勇善战，但是一般是男子上战场，你一个女子过去不太合适，你先领着季友回家吧。”见鲁庄公坚持己见，党孟任不再强求出征，但心中依然不舍：“此次出征，是君上第一次征战，臣妾不能陪伴君上，望君上多保重！”季友说道：“小弟不愿意回家，小弟身为男儿，愿随二哥一起出征，请二哥恩准。”鲁庄公微笑道：“季友，你现在还小，等长大之后再和哥哥一起出征，以后有的是机会，赶紧跟嫂夫人回家练剑，好好读书。”季友遂即和党孟任辞别鲁庄公，启程返回鲁国都城曲阜。鲁庄公立刻颁布诏令，率大司马曹沫和多名将领及战车步卒进军郑国。
齐鲁两国共同发兵攻打郑国，本可以从曹国过境抵达郑国，但都先后选择从卫国过境，齐军先行，鲁军随后赶到，卫国国小力弱，又曾先后得罪鲁国和齐国，因此朝臣及百姓都深感安全受到威胁。
此时卫国由公子黔牟执政，公子黔牟紧急召集卫国公卿及诸位大夫商量对策。黔牟异母兄长公子泄说道：“我国虽然得罪过齐鲁两国，但这次齐鲁两国的目标是郑国，他们只是顺道途径我国，暂时不会攻击我国。但是难保齐国日后不会攻击我国，我们依然需要作长远打算，当年姬朔那个缺心眼的狗东西与他母亲宣姜一起在公父面前巧言令色，信口雌黄，派刺客害死伋子大哥和自己的同母哥哥姬寿，然后在公父死后继位国君，我和公子职是在气不过，联合公卿氏族，将他逐出卫国，逼他母亲宣姜谢罪自尽，这小子逃往他舅舅齐候诸儿那里，他是不会死心的，他迟早会挑唆齐候攻打卫国，帮他复位的。而且鲁候姬同也是他的表弟，鲁国到时候也会与齐国一起帮他复位的，恐怕到时候我们会势单力薄，孤掌难鸣，任人宰割的。”
黔牟异母兄长公子职说道：“兄长所言极是！伋子大哥宅心仁厚，当年公父册封他为卫国太子也是众望所归，本来齐国当年是把宣姜嫁给伋子大哥作为夫人的，不料公父当年色迷心窍，竟然强占儿媳，据为己有，后来又老眼昏花，误信谗言，良莠不分，处处宠信宣姜和姬朔，害得伋子大哥无辜惨死，也令我等兄弟叹息不已，黔牟兄弟是伋子大哥同母弟弟，当年我与兄长之所以赶走姬朔，拥立黔牟兄弟，就是因为你秉性气质与伋子大哥如出一辙，实为我卫国难得的明君，今后若有战事，我愿誓死保卫黔牟兄弟，以不至于愧对伋子大哥在天之灵！”
公子黔牟说道：“黔牟谢过两位兄长，如今敌强我弱，敌军过境我国攻打郑国，实为试探我方虚实，为以后攻击做好准备，然我军势单力薄，无可奈何，为今之计，小弟认为我们只能结交晋国和东周王室，请求他们到时候出兵相助。小弟刚刚娶了周王室公主，愿意亲往洛阳，面见周天子，陈述利害。小弟也知王室衰微，无力救援我卫国，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尽全力一试了。目前只有晋国，秦国和楚国能够抗衡齐国，秦楚两国离我国太远，所以我们只能结交晋国，好在我国与晋国素来交好，现在小弟请两位兄长出使晋国，继续与之交好，以便晋国能在关键时刻救援我国。”
公子泄说道：“君上，我一人前往晋国即可，公子职需要留下来加强城防，以防止敌军趁机偷袭。”公子黔牟说道：“如此甚好！有劳两位兄长了。我即刻悄悄动身，前往洛阳，不可走漏了消息。齐鲁两军势头强劲，从我国过境就让他们过吧，只要他们不挑衅不扰民就行，我军万万不可贸然行动。”公子职说道：“君上放心！一切按君上旨意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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