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错综复杂
“完了完了完了，这回我死定了。”
路德希的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把方时雨整个人都震晕了。
他现在脑子一片空白，完全想不出任何应对之法。
刑房、电椅、火烙、皮鞭…赤裸上身、满身赘肉的壮汉…各种各样美不胜收的画面在脑中不停闪过。
方时雨呼吸急促，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仿佛自己已经置身那间刑房，一样一样的体验着各种不同滋味的刑具。
他现在只想死，体面的死去。
方时雨脸上表情的变化完全看着路德希两人眼中，一会青一会白的煞是有趣。
两人有些玩味的对视一眼，并不出声，只是静静的品茶。
“您在说什么？北亚情报处？怎么可能？”
终于，方时雨出声了，他只能否认，虽然知道对方一定不会相信，但他也没有其他选择。
“那你说说你包里那六十万现金是怎么回事？”
既然方时雨要演，路德希乐的配合他，继续问道。
“那是我取出来在路上花的，有什么问题吗？还有，你们怎么能随便翻我的行李呢？”
方时雨仰着脖子，强撑着狡辩道。
“呵呵……”
路德希眯着眼睛轻笑两声，像是看到了非常有趣的事情：
“这才有点年轻人的样子嘛，年纪轻轻的，怎么搞的暮气沉沉的。”
紧接着，他又说道：
“在我面前，没有必要隐瞒，你奉命与北亚情报处接触的事情对我而言并不是什么秘密。”
“啊——”
方时雨瞪大眼睛，不可思议般的眼神看着路德希，心里头却有一万头草泥马奔驰而过。
操蛋的徐准。
敢情你这位世子殿下还是位双面间谍，在玩无间道呢！
“你不用觉得奇怪。”
路德希明白方时雨的疑惑，很有耐心的跟他解释道：
“谍报司所有对外情报收集工作都是依托各驻外使领馆进行的，而我就是谍报司派驻巴伦情报小组的总负责人。”
“那您也是谍报司的人？”
方时雨感觉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跟不上路德希的节奏，傻乎乎的问道。
“当然……”
路德希有些孩子气的拖着长音，稍稍卖了一个关子：
“不是。”
“不是？”
“嗯，我是巴伦地区情报小组的负责人，但我并不属于谍报司。”
方时雨再次被绕糊涂了。
“这？”
“以后你会明白的，现在还是先说说北亚情报处交给你的任务吧？”
路德希似乎不想过多的展开这个话题，强行止住话头。
“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方时雨继续强撑着不承认，心底已经开始寻思该如何应对了。
现在事情已经非常明朗，徐准叛国是谍报司暗中设下的一个局，针对的对象则是北亚情报处，目的无非是在双方即将开始的秘密谈判中赢得主动。
如果是徐准，如何选择自然不言而喻。
但现在真正的徐准已经死了，他方时雨是冒名顶替徐准的身份，这是他的死穴。
现在这个死穴被北亚情报处紧紧的攥在手中，但凡自己有任何不利于北亚的举动，他们随时能将自己置于死地。
而路德希的询问自己也不能不理，这是徐准此行的任务，他必须配合，否则引来路德希的怀疑，自己怕是想死也难。
方时雨头都要爆炸了，电视里也没这么演的啊！
“是个谨慎人，还有那么几分特工的样子。”
路德希点了点头，从身上掏出一样东西，放在方时雨面前。
那是一张照片，不过中间被人挖了一个窟窿。
方时雨定睛一瞧，瞬间一个激灵，从大衣里兜掏出钱包，翻出一张徐准的半身照。
方时雨将半身照对着照片的窟窿贴了上去，纹丝合缝，妥了。
“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直属上级，你在巴伦的一切行动都要听从我的安排。除了我和张胖子，其他任何人的要求你都无须理会，明白吗？”
方时雨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那么说说吧，我们那位老朋友究竟给你安排了什么任务？”
“北亚交给我的任务有两个，一是鸽子小组的人员名单和接头暗号；二是秘密访问团的谈判底线。”
既然没得选择，方时雨毫不犹豫地将方筱妍出卖了。
“呵呵……胃口倒是不小，不过也在意料之中。”
路德希眯缝着眼冷笑两声，方时雨莫名的感觉一阵寒意。
“你打算怎么办？”
“我都听您的。”
“说说你真实的想法。”
“按照北亚人的要求做，他们要什么，我就给什么，让他们满意。”
方时雨的话让路德希陷入了沉思，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说道：
“好了，你一路奔波，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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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时雨走后，屋内的气氛陡然间变得严肃，路德希、张胖子两人相视而坐。
“你觉得怎样？”
过了许久，路德希才幽幽地问道。
“虽然还有些稚嫩，但是个好苗子，可以培养。”
“依着我的本心，我是真不希望这孩子走上这条路，毕竟我和他父亲也是多年的老交情了。”
“嘿嘿，交情？不就是大学时为了女人打过两架的交情。”
“你这个肥宅不懂，肆意飞扬的青春才是友谊最好的发酵剂。”
“是吗？我记得你曾说过，如果不是徐太浪，你也不至于在巴伦领馆蹉跎近十年。”
“那都是老黄历了，人死为大。好啦，不谈这些了，就按照我们最初的设想去办，你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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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是张胖子？”
另一边，陈志高听完刘诚的汇报，紧锁着眉头，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刘秘书长我还能认错不成？”
“他们都说了什么？”
“隔着太远，没听清楚。但我后面悄悄去打听了一下，刘秘书长带着徐准去见了路总。”
陈志高自然明白刘诚口中的路总所指何人，缓缓点了下头，若有所指的说道：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咱们这位世子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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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不给放饭。”
离开路德希办公室时已近中午，方时雨心中不免有些腹诽。
“处长，您出来了？”
“咦？你一直在这等我吗？”
“没有没有，我只是想着到饭点了，担心您不认识食堂的路。”
方时雨认真的看了魏大成一眼，没有说破，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吧，咱们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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