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国师的正确打开方式
听完小公主和将作监官员的汇报，唐皇李世民叹气了：“这位国师……果然是学究天人吗？”
晕！他这种评价若被后世的初中生们听到的话，肯定会笑破肚皮乐死的！就这点空气概念的应用，值得唐皇李世民奉献出膝盖吗？
唉，您还是没明白时代的差异呀！
别的不说，单说这夏季病房里的防暑。如果古代的病房里早就拥有这种‘降温防暑’的技术，那会少死多少伤患？又有多少伤口不会因为炎热而发炎？仅仅一个小型的密封罐就能解决冰镇饮料的问题，那要是造一个大型的密封罐呢？那岂不是等于在房间中摆设了一台空调？！
说实在的，若不是因为知道大唐现在炼铁不易的话，李世民都想给‘全国人民’每家发一个密封罐当作封口费了，省得你们整天乱嚼朕的舌头。
即便如此，他也在官衙和后宫里开了口子：官衙按科室、后宫按人头。皇城办公区内的每个科室都可以摆放一个罐装空调器，而后宫里面的四妃、九嫔、二十七世妇，每人都可以在就寝之处摆放一个罐装空调器。
括弧：其实后宫里还有八十一御妻呢，也就是‘宝林、御女、彩女’什么的，但因为数量的关系，弄得李世民心疼钱了，所以没给她们同样的待遇。
再括弧：隋唐时期有名号的妃嫔总共有四级（皇后为超品、单列不算）：
第一级为四妃：贵妃、淑妃、德妃、贤妃。均为‘正一品’待遇。
第二级为九嫔：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嫒、充仪、充容、充媛。均为‘正二品’待遇。
第三级为二十七世妇：婕妤级别的九人（正三品）、美人级别的九人（正四品）、才人级别的九人（正五品）。
第四级为八十一御妻：宝林二十七人（正六品）、御女二十七人（正七品）、彩女二十七人（正八品）。
换言之，李世民‘卡’的就是这道上朝分界线。
因为就官职而言，只有五品及其以上者才有资格每天‘上朝’站班，其他官员只能呆在官衙里面‘坐衙’、就跟后世的公务员没啥不同。而后宫的妃嫔们既然按照官员们的品级来享受相应的待遇，那么同样也需要遵守这道分界线，绝不能与那些够资格的前辈们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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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既然有了降温设备，又能弄出降温饮料，那小公主应该乖乖地趴在宫里犯懒了吧？
嘿嘿，才怪！
这不，刚刚拿到好处的第二天，她就又举着小花伞‘啪嗒啪嗒’地跑了过来，再次连累那些陪同的宫女们变成了落汤鸡。
“小哥哥！小哥哥！高昌国进贡了葡萄酿呢！据说冰镇一下更好喝！你快尝尝……”
罗立空撇了撇嘴，懒虫一样躺在那里继续淋雨，就只轻轻摆了一下手：“你想喝的话，就自己喝去吧，反正我是不会喝的。”
李明达不高兴了：“为什么？我特意拿过来让你尝尝的！”
罗立空突然坐起了身，盯着她的眼睛反问道：“明达，你爹……哦不，你觉得大唐想要高昌的酿酒秘方不？”
李明达一愣：“当然想啊！可那是高昌国的国之重器，他们肯定不愿意撒手的嘛。你想啊，一旦让我们大唐拿到了酿造葡萄酒的技术，那谁还会千里迢迢地去他们高昌国买酒？”
罗立空笑了：“聪明的公主，那么再请问一个问题：高昌国主知道大唐皇帝惦记着他的葡萄酒秘方，你说他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状态呢？你觉得他会放宽心睡大觉呢，还是会很担心地生怕我们去偷抢？你觉得他会感激我们惦记他的秘方呢，还是会怨恨我们惦记他的秘方？”
李明达咬了咬手指头，很难过地承认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恐怕我不承认都不行呢，那高昌国主肯定是会怨恨我们的。”
罗立空一伸手、从宫女手里要过那坛葡萄酒，然后举着它问李明达：“听好，现在我来表演一下，暂时充当一个普通的高昌酿酒商。请问大唐的美丽公主：我现在准备响应我们高昌国主的号召呀，所以我也要抱怨和痛恨你们这些惦记我们秘方的人呀，可我们的军队又实在太菜、根本打不过你们大唐的军队……那怎么办？我他娘的找不到合适的办法泄愤呐！呵……呸！你瞧，我偷偷往这葡萄酒里吐上一口唾沫，你们大唐的傻子肯定喝不出来吧？哈哈哈哈！不错不错，以后就这么干！话说……我老婆很喜欢用葡萄酒洗脚来着，那就干脆让大唐的傻子们都来喝我老婆的洗脚水吧！万一这坛洗脚水正好被大唐的傻皇帝喝到了……”
哇……呕……还不等他说完呢，晋阳公主那边已经吐了，哇哇的就跟怀孕了两三个月似的。
吐完之后，她连心爱的小花伞都扔了，转身冲向门外，跳上马车就催促着部属们赶紧启程回宫。
等到她回宫找到了李世民，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父皇！咱上当了！咱全都上了高昌国的恶心当了！”
两分钟之后，李世民也吐了，而且暴怒：“来人！给朕秘密彻查西市的胡姬酒肆！一旦发现他们自己不喝葡萄酒、或者自己专门喝特定的葡萄酒，立刻都给朕抓起来游街示众！然后鞭刑八百！”
啥？！抽八百鞭子？！那……那还能剩下块好肉吗？！
由此可见，李世民真的是被恶心到了。一想到自己很可能已经喝过无数妇人的洗脚水，他就很想躲起来抱头痛哭。
因为，大唐每当大宴群臣的时候，喝的就是他么的西域葡萄酒呀！
而罗混蛋所说的那两种恶心情形，谁敢保证在现实中‘一点’都不会发生？！
果然，好的不灵坏的灵。密探们侦察的结果表明：经营胡姬酒肆的那些胡商确实不喝他们自己卖的酒！而是专门享受一种‘非卖品’！
得，这下子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唐皇李世民跳着脚的大骂：“侯君集！这次若是灭不了高昌，你就甭回来啦！”
“得令！”侯大将军将机器人那样‘咔咔’地踢着正步离开了，带着一帮大唐府兵就开始杀戮和抢劫……美其名曰：给皇帝出气。
高昌麴文泰做梦也想不到，原本他应该在‘后年’因为疯狂抢劫大唐的丝绸之路而被李世民灭国来着，现在却因为穿越者的一句谗言，提前倒霉了。现如今的高昌国，刚刚才跟西突厥和（东）突厥的残余勾结到一起，刚刚才拟定好准备抢劫大唐丝绸之路的计划，结果……侯君集竟然提前两年杀过来了。
上哪儿说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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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进完谗言的罗立空，一点都没有做了坏事的觉悟，在隔天之后再次见到小公主时，嬉皮笑脸地问：“明达，还想喝葡萄酒不？”
李明达气得直接把脑袋一扭，将嘴唇噘得比她鼻尖儿还要高：“哼！”
罗立空微笑着用双手捧住她的脸蛋，强行将她的小脸儿掰过来与之正视：“明达，我会酿葡萄汽酒哟？而且一点酸味都没有！你要不要学？”
李明达眨吧眨吧眼，当即开启了不讲理的模式：“我学了能有什么好处？”
罗混蛋不但不以为忤，而且还蛊惑道：“只要学会了怎么酿葡萄汽酒，你当然不需要再向别人请教酿造柑橘汽酒的工艺了！正所谓：一法通、百法通！象什么苹果汽酒、鸭蛋哦不、鸭梨汽酒、还有西瓜汽酒、哈密瓜汽酒什么的，你就全都会酿了！咱大唐不是缺少粮食酿酒吗？那干脆就采用各种野果来酿酒好了！这下就不用再搞什么禁酒令了对吧？要禁就只禁粮食酿的酒好了，不是吗？”
李明达别的不知道，但这数量却是会数的！一听说学会之后可以拿‘百果’来酿酒，顿时来了兴趣：“好好好！你快教我！”
罗立空用下巴示意那些宫女们：“仔细支棱起耳朵呀，最好每人能够记住一句，合起来就能给皇帝抄回一个完整的配方！”
然后，他就把酿造葡萄酒的简易办法给说了，末了还让准备一个特制的‘灌装封瓶机’，其实就是一个简易的加碳步骤，为的就是在酒类饮料当中混入足够多的碳酸水来增加特殊口感，顺便培养一下大众对碳酸饮料的认识程度和认可程度。
就大唐时期的化学工艺而言，直接让他们收集盐酸有点过于难为人了。可若是让他们去收集‘木炭’和‘屎尿’的话，那真是一点难度都木有啊！
所以，在推出水泥之前可以应用‘C+O2=CO2’这个方程式，而在推出了水泥之后、可以建造沼气池时，就能应用‘CH4+2O2=2H2O+CO2’这个方程式了。相对于燃烧海量木炭来说，当然还是燃烧甲烷比较划算。这种被称为沼气和瓦斯的CH4，绝对是杀人越货……哦不，绝对是居家过日子的首选搭档呢。
而现在，罗立空给出的就是一个通过燃烧木炭而产生二氧化碳的装置。这种装置虽然会有很多疏漏和浪费之处，甚至造出来的二氧化碳混合进饮料里之后还会产生极不稳定的碳酸，但恰恰就是因为它的不稳定，反而会产生‘H2CO3=H2O+CO2’这样的逆向化学反应，导致瓶中液体又包含了水和二氧化碳这两种东西，那么也就意味着又将产生诸如‘H2O+CO2=H2CO3’这样的正向化学反应，最终导致这瓶饮料中确确实实存在着如假包换的碳酸水。
要不怎么说化学家的世界里一点废物都没有呢，真的是啥玩意儿都能被利用起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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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宫女们组合之后的配方，李世民再次沉默了。
这次，他一点都不怀疑按照此法可以酿出葡萄酒，甚至都不需要再找将作监的人验证，直接下令让他们执行即可。
可是看看这些很普通的材料、以及很普通的工艺流程，他却发现其中有好些‘道理’是他弄不明白的。
比如说：烧柴他可以理解为这道工艺需要加热，可是把炭烤之水混合进饮料里是什么鬼？！他娘的我还以为事先准备这些水是用来灭火的呢，结果你他么居然告诉我这水是可以混进饮料里直接喝掉的？！
越想越感到脑仁疼的李世民，苦笑着问房玄龄：“房相，单就学识而言，朕一向以为自己是夫子们教出来的好学生来着。可现在……朕怎么觉着自己是个根本没上过学的差学生呢？你瞅瞅他这工艺是咋回事？以那空调罐的逆天级别来考量，这‘炭烤之水’想必也不简单吧？”
房玄龄很仔细地阅读了几遍，但同样也是一头雾水：“陛下，微臣才疏学浅，实在是搞不明白此中真意。但是，无论这水被木炭烤到什么温度，肯定喝不死人倒是真的，所以不妨先让将作监把工作做下去，等有了结果再反推其原理。”
李世民摇摇头：“事儿、是这么个事儿，理、也是这么个理。可朕担忧的是：如果咱们君臣真在学问方面差他太远的话，以后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举个例子来说吧，他发明的那密封罐很神奇是吧？可若是他事先不声明、没有提醒我们戴着厚手套再去触摸罐体的话，你觉得会有什么后果？”
房玄龄试探道：“会被……冻伤？”
李世民苦笑：“玄龄，朕也不瞒你，昨儿个有位‘才人’贪图纳凉，站得离那密封罐太近，结果稍不留神就被烫了屁股！居然是烫啊！玄龄你明白不？受惊的那位才人被疼得这么一跳，好嘛，愣是被扯下一大块皮！”
房玄龄终于听明白了：那位热得发疯的才人居然是光着屁股的，根本没穿衣服，这才碰巧发现了密封罐的‘杀人’功能。
只不过，原理搞不明白不要紧，因为办法总是要比问题多嘛。堂堂的‘房谋杜断’之房谋，当然是智商在线的老阴逼一个：“陛下？微臣觉得……咱们似乎应该动一动和亲的心思呢。外贼太难搞、需要我们安抚的时候，咱不就是总拿‘和亲’来应对嘛。这对付外贼是如此，想必对付内贼也不差吧？”
这下子，可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了！李世民啪地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对呀！那浑小子为了给兕子治病，把自己折腾到黑不溜秋的地步，这显然是股子不要命的劲头嘛！而且他虽然左一次右一次地冲朕甩脸子，却从来没有一次甩过晋阳公主的面子！真他么的，朕早该看出来、早就该明白过来呀！那浑小子分明就是惦记上朕的闺女了！这才跑过来打算蒙混一个便宜驸马呢！哼！”
有了这种认识之后，他再不去琢磨罗立空的能耐有多么诡异了：“来人！急召晋阳公主！”
等一脸懵逼的小兕子跑来问啥事儿的时候，李世民笑得如同一个金鱼佬：“兕子？你帮父皇一个忙好不好？其实你也知道的，相对于葡萄酒而言，你父皇我显然是更喜欢喝咱们大唐的粮食酒嘛。之所以下了禁酒令，只不过是迫不得已。如果咱大唐的粮食多到吃不完的话，你说那该有多好啊？到那时，我想用高粱酿酒就用高粱酿酒，想用小麦酿酒就用小麦酿酒，那才是天堂一般的美妙生活呀！”
李明达眨吧眨吧眼，把食指塞进了自己的双唇：“可是……小哥哥穷到连‘钱’都没有呢，又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粮食？”
房玄龄赶紧提醒道：“公主，您可别忘了他在城门口‘洒钱’的事呀！既然他能凭空变出那么多铜钱，焉知不能变出许多粮食？”
李明达白了他一眼：“这位白胡子老爷爷？您知道当时的真相吗？不知道的话我现在告诉您：入城之前、正朝长安城走着的时候，他就问我要铜钱了！收集了好多之后，告诉我这些都是用来帮我父皇稳固江山的！您现在明白了吧？什么凭空变出铜钱呀，那根本就是他施展的障眼法！所用的铜钱全是我和程伯伯还有段叔叔凑出来的呢！为的就是糊弄那些无知的老百姓！好让他们觉得我父皇确实招揽了一位神仙来当国师！进而会认为我父皇是个有神仙辅佐的有道明君！”
啊？！我去年买了个表，合着你是在变戏法呀？！根本没能耐凭空变出铜钱？！
李世民哭笑不得地看了看房玄龄，君臣两个全都很无奈地摇了摇头。
只不过，房玄龄终归还是不死心：“公主，即便他变不出‘海量’的粮食，那么提供‘一点点’给粮食增产的办法总可以吧？”
嗯？！这话一说，李世民和李明达全都反应过来了，而且小丫头的反应还挺快，撒腿就往殿外跑：“来人！快来人！备马、哦不，备车！”
李世民的反应也不慢：“来人！用软轿抬着晋阳公主！跑步送去她要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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