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咸阳黑市
赵高再次醒来时身处在一处小房间里，房间里燃烧着火炉，将赵高整个人浸没在热气里。
他旁边的不远处坐着一位身穿短衫的中年人，右手拿着着那块刻有邢狱司的的木牌，正在仔细端详。
赵高心中一惊，摸了一下怀里，随后翻身而起，看着中年人。
中年人晃了晃手中的木牌：“刑律司的人？马老六是你什么人？”
赵高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但一想对方如果想动手，完全没有必要救自己，于是拱手行礼，老老实实地回答：“马老是在下的师长，这块木牌就是他老人家给我留下的。”
“刑律司～”中年人沉吟了一下：“你可知，刑律司意味着什么样的力量？”
中年人抬头看了一眼赵高，见他一脸懵逼的样子，晒然一笑：“想必刑律司没落了这么多年，有些事情你也是不清楚的。”
中年人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关节，轻声开口：“刑律司鼎盛时期，手下设有勾陈，织梦和炼狱三卫，勾陈司战，擅长暗杀，勾陈中的每一名成员都有以一当十的能力。更重要的是在商君的训练下，他们擅长军阵，配合紧密，团体作战能力更强；织梦主情报，触角遍布五湖四海，你现在所处的地方，便是织梦在秦国的分部——咸阳黑市。我是这里的主管，你可以叫我阎君。”
中年人将木牌举起，狠狠地握于掌心：“至于炼狱。”中年人沉吟了一下，正要开口，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中年人眉头微皱，起身前去开门，门外站着那位九爷。中年人打开门后，九爷神色焦虑地看向屋内，中年人神色冷淡，身体微动，挡住九爷的视线。
赵高透过阎君与门之间的缝隙。看见门外那人似乎想要进来而阎君左右遮挡，看样子并不希望他进来。
门外，九爷猛推了一下阎君，后退一步急躁地说：“阎老三！你什么意思，人是我找来的，你凭什么不让我进？”
赵高在室内听到这句话，猜到似乎自己是被门外的那个人给带回来的，那阎君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赵高缓缓地靠近门边，试图再听清楚一些。
阎君站在门口，耳朵听到室内轻微的脚步声，神色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讥讽，伸手拉过正在破口大骂的九爷，轻声地说：“不要打扰少主休息，你我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商量。”手上却加重了力道，直接将九爷拽走。
赵高站在室内，有心再跟过去听一听，却最终放弃了这个打算。心里想着：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耐心地等一会儿。在室内缓缓踱步，又想到刚才阎君所说的少主，心中不由得有些飘飘然，哼唱起小曲来。
中车府令官邸外，卫尉王竭正在府外等待郭骧的传唤。王竭立在风雪中，紧了紧身上的衣物，对着手指哈了一口热气，搓一搓手指。抬头无意间望见远处的甘泉宫，思绪又回到几年前长信侯府被连根拔起的那个夜晚，与长信侯往来过密的他也受到了牵连，远调外地，直到近几年，才被调回咸阳出任卫尉一职。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从回到咸阳以来，他一直对宦官敬而远之。因此对于中车府令调动中尉军搜查咸阳一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敷衍了事。
王竭又看向中车府令官邸紧闭的大门，无比惆怅，终归没有躲掉，自己竟是又卷入了这宦官的斗争当中。
赵高在房间里等了很久，心中犹豫了一下，终于决定出门去看看阎君他们的情况。刚走到门口，迎面同一个人撞了满怀。
那人后退几步，抬头正要呵斥，见是赵高连忙将未说出口的话咽进肚子，满脸堆笑地说：“少主，请跟我入室一叙。”
赵高细细打量那人，正是刚才想要硬闯的那一位，抬头向他身后看了一眼，见阎君没有跟过来，以为两人己经达成了妥协，于是，随那人坐回到桌案边。
刚坐下，那人抓住赵高的手，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说：“在下朱九，刑律司炼狱卫麾下，阎三想要利用少主，请少主与我速速离开。”
赵高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搞蒙了，不知道是该相信眼前之人随他离开，还是该留在这里等待阎君。
朱九见赵高一脸吊滞，知道对方并未完全相信自己，抓紧他的手无力地放下，重新坐了回去，为自己和赵高倒满一杯水，“少主请听在下将前因后果为你一一道来。”
中车府内，官官将王竭引入内室，向上首的郭骧拱手行礼，随后退出内室，将门掩好。
郭骧抬头撇了眼王竭，随即将视线转移到下方另一个人的身上：“将你知道的再复述一遍。”
如果朱九在这里，一定会发现这就是那天向他通风报信的那位。那人看了看王竭身上的官服，迟疑地说：“在下那天看到赵高身上的木牌，误以为他就是少主，不过想想也是，少主千金之躯，怎么可能穿着破衣睡在雪地里呢……”
郭骧不耐烦地打断：“说重点！再说一句废话，咱家把你舌头割下来下酒。”
那人捂住嘴，露出惊恐的神情：“那假少主被我带进了咸阳黑市，黑市总管想要借他的名义，统一刑律司所有的残余势力。”
王竭听得一头雾水，出声打断：“郭大人，这假少主和咸阳黑市是什么东西，又与刑律司有什么联系呢？”
郭骧站起身：“这假少主便是我让你们搜查之人。至于咸阳黑市，王大人不会不知道织梦的存在吧，这咸阳黑市便是织梦在秦国的分部。自刑律司废除以来，除了勾陈卫由中车府接管，织梦卫和炼狱卫分崩离析各自为政。如今这赵高偷走了刑律司的令牌，同咸阳黑市总管狼狈为奸，企图操纵控制本该属于我大秦的力量。”
郭骧转身，面向王竭：“身为中车府令，咱家决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咱家希望王大人亲率中尉军剿灭乱党，大人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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