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变化
沧海桑田，世事变化，从来都不是人力可为。我们想要守护着的，终究会随着时间的变化，溟灭于岁月长河中。是不记得了吗？不，只不过是因为成长，我们懂得了更多，需要付出代价罢了。
湛蓝的天空好似笼罩着一层乳白色的雾，暖暖的阳光洒在人的身上，隔着衣料感受着上天的馈赠，是一种让人从心底暖和起来的舒适感。时有时无的风啊，拂过脸庞，拂过裙摆，衣裙翩跹，好似羽化成仙。今天是个好日子，但是会与我分享这种风景的人早已不在。故人不在，心境不复已。
陈府今日热闹得很，今天是馆陶公主独女陈阿娇的及笄之礼。皇家子女，这场及笄礼自是办的格外盛大。春日天气温暖，自是不会太过疲累。馆陶公主穿着深红的烟衫，散花水鸦青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陈午穿着深蓝色的长衫，二人站在门口，收不出的般配。
二人站在东面台阶等候宾客，有司托盘站在西面台阶下。客人们展示都在外间等候。馆陶公主心中紧张，深怕出什么差错，有心想去看一看陈阿娇，奈何事情太多，脱不了身。陈午看见馆陶公主如此，轻扯嘴角，拍了拍馆陶公主的手，给了个眼神示意，馆陶公主见此，不免心定了几分，笑着点了点头。
音乐奏起，馆陶公主跟陈午落座，其余宾客也落座。因着陈阿娇深受汉文帝的喜爱，所以汉文帝亲自来到了陈阿娇的及笄礼上。本该是馆陶公主跟陈午做的主位也就让给了汉文帝。二人也知这是为了陈阿娇添脸来了，可是馆陶公主心中还是有些埋怨，不过更多的还是欢喜。
陈午起身，清润的嗓音传来：“今日，是小女阿娇的及笄礼，感谢各位宾朋佳客的光临!小女阿娇的及笄礼正式开始！”
今日的赞者是于陈老夫人交好的陆夫人，十分受人尊重。陈阿娇身穿绿色绣着白色牡丹抹胸，腰系绿烟水百花裙缓缓从内室走了出来。一步一步，矜持端重。这是她成人的象征，她走的缓慢而又恍惚。到了陆夫人跟前，微微低身，福了一福，陆夫人见此，笑了一下，便为陈阿娇梳头。边缘镶着金丝的檀木梳在陈阿娇如丝绸般顺滑的黑发中若隐若现。梳完发，陆夫人将梳子放到席子南边，正宾起身，馆陶公主跟陈午相随起身，起身洗手，三人相互作揖，随后各自归位就座。
有司奉上罗帕和发笄，正宾走到陈阿娇面前，高声吟诵：“今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维祺，介尔景福。”后为陈阿娇梳头加笄，陆夫人为陈阿娇象征性的正笄。陈阿娇起身，在做宾客向陈阿娇表示祝贺，陈阿娇回到内室，换了与头上的紫玉簪一样的烟紫色襦裙。随后跟着陆夫人一起，向各位宾客展示，面对汉文帝跟馆陶公主和陈午行正式跪拜，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随后坐下，有司献上发钗，正宾接过，高声吟诵：“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陆夫人替陈阿娇去发笄，正宾替陈阿娇赞上发钗，陆夫人象征的正发钗，宾客作揖，陈阿娇换了跟头上墨绿色发钗一样的墨绿色的曲裾深衣。换好后，陈阿娇面向宾客行正规拜礼，对宾客表示尊重。
三加，正宾祝贺：“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陆夫人替陈阿娇去掉发钗，换上钗冠，而后起身复位。陈阿娇换了与头上钗冠颜色一致的大袖长裙礼服。面向汉文帝行正规拜礼，以此表示对传承文化报效祖国的决心。正宾面向西边，陆夫人奉上酒，念祝词曰：“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陈阿娇行拜礼，接过醴酒。正宾回拜。陈阿娇入席，跪着把酒撒些在地上作祭酒。然后持酒象征性地沾嘴唇，再将酒置于几上，有司奉上饭，陈阿娇接过，象征性地吃一点。陈阿娇拜，正宾答拜。陈阿娇起身离席，站到西阶东面，面朝南。
陈阿娇立于场地中央，先后行揖礼于：正宾、客人、乐者、有司、陆夫人、旁观群众、父母。众人皆微微点头示意。
礼成，陈阿娇与馆陶公主和陈午并列，全体起立，陈午面向全体宾客：“ 小女阿娇笄礼已成，感谢各位宾朋嘉客盛情参与！”陈阿娇与陈午纷纷作揖，宾客散去，馆陶公主想着陈阿娇肯定累着了，于是就让陈阿娇先回去休息。
陈阿娇累得很，缓缓走在回房的路上，“阿娇！”陈阿娇听闻，回头，看见刘彻，微皱了眉头：“你怎么在这，是了，今天舅舅来了，当朝太子肯定也会跟着。”刘彻上前一步：“阿娇，你今日，可真美。”
陈阿娇福了身：“多谢太子夸赞，皮囊如何，阿娇从不在意。”刘彻更进了一步，陈阿娇被他的动作逼得后退，心中本就累，因此也就生出一些恼意：“你这是作甚，轻浮！”
刘彻也不管，压低声音：“你今日为何不用我给你准备的发钗，虽说那个墨绿色的也不错，但我绝对还是那支白玉的更配你一些。”
陈阿娇离得更远些：“与你何干？”随后就带着宫人走远了，刘彻想着她今日甚累，也就没说什么，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消失在路的尽头。馆陶公主知道了花园中发生的事，樱唇一挑，露出了势在必得的微笑，摩挲着自己手上的玉镯，什么都没说。
刘彻与汉文帝一起回宫，汉文帝闭眼假寐。刘彻见此，就拿着书靠着车厢，静静的看着。突然，汉文帝问道：“方才，是去见阿娇了？”刘彻知道，瞒不过汉文帝，也没想着瞒，于是嗯了一声。汉文帝见此，声音越发低沉：“太子，阿娇是皇姐的独女，自幼就是天之骄子，朕从小看着阿娇长大，这孩子至情至性，单纯可爱，一点都不像皇宫中长大的孩子。”
刘彻听到这里，嘴角泛起一抹笑：“儿臣知道。”汉文帝见此，也不多言，继续闭眼假寐，刘彻放下书，看着车厢发呆。车轮压在官道上，缓缓地前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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