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镇压灾民好荒唐 杨不疑一点裴度
长安城一如往常的热闹，街道上人来人往。
大军出长安是两天前的事，当时驻扎在东都洛阳，京畿重地禁兵差不多都被抽调干净，裴度点齐军兵开往万州。
长安，洛阳留下的守军只有三万人，分别驻守京畿腹地，散落在附近道维持治安。
大唐朝廷当时中央实际控制兵力差不多只有十五万人。
裴度带兵镇压流民暴动，带走那么多兵马，可见唐王，唐穆宗在此次流民暴动事件气的不清 。
当时天子穆宗满脑子里可能想的都是流民负我，天下百姓可杀不可留，身处高位，无论皇帝还是宰相，根本不知道地方真相。
朝廷政策好不好？为什么还会变味儿？只能说，都是手下贪污犯使得坏。
此时，朝廷清流五虎，只剩下元稹和白居易。
元稹当时因为和裴度吵，满肚子气。
白居易则与他相反，看多了朝廷事，就劝元稹不要太计较，让元稹多想想当年和自己被贬时的种种遭遇。
现在，清流五虎只剩你我二人，反而伤了文官集团，清流集团的和气。
元稹想想也是，遂每日吃酒放浪，形同登徒。
白居易收到侄子张恨水的信件已经是裴度带兵镇压万州之后的事情。
仔细思付此次杨不疑与张恨水被贬经过，觉得有些蹊跷，反复真踱，差人打听，这才知道真相。
原来，将裴度诗文透露给侄子张恨水的杨流，杨流是七品在宰相府邸潜邸书吏，实际上，在宰相府书吏外，还居然充任着当时宦官集团梁守谦家食客。
知道这一点，元稹，白居易二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在琢磨是不是招谁算计了。
如若真是如此，这满朝当权的死太监也太那个了。只是个七品小官你们也算计。
话说大唐宰相裴度。
此时的裴度满脑子都是打一仗，立大功，维护自己宰相权威。
朝堂之上跟元稹吵红脸，但皇帝穆宗支持他，点了十多万军兵浩浩荡荡开出长安。
人上一千彻地连天，人上一万无边无沿，人数到了十万会是个什么样？而且都是训练有素，顶盔冠甲，手拿利刃长矛的军人。
开往万州，沿途所经之地方官员见到这架势差不多都怂了，各道节度使不知道怎么回事，当得知真相，一路都吹拉弹唱，给大唐皇帝歌功颂德，看到没？大唐皇帝好不好？终于拿起武器屠杀百姓了。
当时皇帝意图撤藩，想要调换各节度使到朝中为官，引起节度使强烈抗议就是大唐当时真相，撤藩，封王，两个思想，两种舆论交相呼应，各道节度使哪个都将自己比做周文王 。
地方与中央在权力看法上，出现了针尖对麦芒的状况。
单说唐穆宗宰相裴度，裴度领兵杀出长安，沿途各道府都是好吃好招待。
到了万州，万州节度使于丰领着手下文武百官，见到裴度，一个劲的溜须拍马，一个劲的阿谀奉承。
万州节度使于丰，是他向朝廷请兵不假，但是古代人都留个心眼，生怕朝廷借讨贼之名顺带脚把自己收拾了。
向裴度大肆行贿，溜须拍马说好话。
贿赂，裴度不收，平常在朝廷不知道地方真相，到了地方，他才看明白一切。
各道节度使手下上至刺史，下至小吏，都为节度使马首是瞻，节度使俨然就是地方的王，地方的皇上。
看在眼里，痛在心上。
到了万州，请官员都到自己中军账下做客，探明情况。
各道官员把能说的都说了，把“知道”的都讲了，还言说流民冲击县衙，杀了好几个县令，裴度也生气。
气的哇呀呀大叫，嘴里骂道，“这太平年月，朝廷对灾民实行赈灾，一切都好好的，为什么灾民会变成流民，难道这天下就没有踏实过日子的平凡老百姓了吗？他们都不要命了吗？”
万州节度使于丰道，“这年月，百姓聚众啸聚山林，落草为寇的有的是，朝廷不该把眼光一个劲的放在节度使这个不是王爷的王爷职务上，应该把眼光放在怎样使朝廷长治久安上。”
对流民上纲上线。
一旁惊坏了万州通判杨不疑，哎呀我去，这节度使好不歹毒，这灾民是怎样变成流民，是怎样暴动的，做为一道节度使贪污犯头子，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按照节度使说法，这天下老百姓就是该宰的命，别人强J自己老婆，自己连屁都不许放，天底下哪有这个道理？
但是当着节度使和一干还是不太熟络的官员同僚面前，他什么都不敢讲，只是憋着一口气。
等裴度听完地方大员们言说怎么回事后，叫各官员回属地办公后，杨不疑借由头没走，去了趟茅房。
等万州各地方官员都走了后，他重新回到中军大帐，向裴度躬身施礼，言说道，“裴大人一向安好，小老儿杨不疑这厢有礼了。”
裴度当时正在收拾自己桌前令旗令箭，听身后有人打招呼，他回头一看，是杨不疑。
杨不疑在朝中时，当时只是个小官，平素里，裴度日理万机，根本不识此人，但是见此人也不面生，好像在哪见过，遂问道，“你是？”
杨不疑道，小老儿宪宗朝，三品钦天监监正杨不疑。
哦，裴度一下想起来，口言道，“原来是你。”上一回，钦天监上报天象有异，没过多久，唐宪宗一命归西。这么大的事情就在昨天，他怎能忘记？
遂问道，“你怎么会在这万州？”
杨不疑道，“我前俩月，因为韩愈事件，上书言弊，因为不讨皇王欢喜，被贬万州，离开京城长安俩月，只是不知道这皇帝安好，这京城长安安好。”
裴度道，“一切都好。”然后示意杨不疑落座。
杨不疑谢坐。
见杨不疑不走，肯定是有什么事，裴度开言问道，“这军前会议已经结束，杨大人为什么不走。”
杨不疑言说道，“我已经离开长安数月，突然见到故人，心里很是欢喜，这才不走。”
哦，裴度点了点头，原来这杨不疑是个重情义的人。
杨不疑坐在椅子上，仔细寻思了很久，然后开言说道，“我在京中有个好友，名叫白居易，适才前几日他给我写信，说京城六月飞雪，还说朝廷点齐兵马，起初我不信，但见到裴相亲自领兵前来征讨我才信，只是这仗，卑职斗胆言一句，这仗打不得。依在下看来实有隐情，万州节度使各级官员根本没说实话。”
哦？裴度道，“你是说，这流民暴动事出有因？”
杨不疑点头，言说道，“朝廷打算对流民动武，依在下看来，这流民之所以会暴动，其实另有隐情，裴相，上应皇恩，下及厚土，对流民是否动武方面，臣有一不实之言，想要劝说裴相，裴大人对流民动武不该听官员一面之词。”
哦？一席话听得裴度心有所思，言说道，“你是地方官，你劝我不该屠戮流民，你可知道我这十万大军可不是凭白无故带出来的，你知道些什么事，你要叙说明白。”
杨不疑点头，坦率言道，“其实，这老百姓之所以会反，变成流民实在是事出有因，他们有冤，比如，前些日子，长安城内传言，长安城内六月飞雪就是最好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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