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盘旋
空中大屠杀依然在跟着炎龙的节奏继续，飞龙骑士们发现，自己的坐骑在飞行高度、速度、爬升效率、俯冲效率等诸多指标上全部占据劣势，根本没有半点胜算。骑士们甚至没有接受过对抗炎龙的训练，那可是传说中的末日使者，大陆上加起来数量不会超过十条，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见不着哪怕一次。
剩下三位，终于从脑门充血的状态中冷静下来，开始仔细观察情况，并得出了两个结论：即使是四打一，飞龙骑士也不可能撼动一头翼展超过百米的炎龙；以及，炎龙显然还没有吃饱。
恐惧终于压倒了热血，剩下的三个骑士开始分头逃命。如果他们一开始就四散奔逃，怎么说也能逃走一两个，但现在分散炎龙注意力的少了一个人，飞龙体力也不似一开始那么充沛，想跑哪儿那么容易？
前方的云层里开始响起阵阵低沉的音浪，如同强风吹过山谷发出的呜呜声，逃窜中的飞龙骑士抬起头，看见天边云层上有一个黑点。掏出海军使用的那种单筒望远镜仔细观察，辨别出了一个靠近中的怪异飞行物，速度很快，但并不扇动翅膀。
飞龙骑士突然想明白了那是什么，怔在了原地，他现在前有强敌后有猛兽，必须赶快做出决定。
隔着七八公里，安眷明看到那飞龙骑士又掉头回去了，难免吃了一惊。为了躲开一架三十吨的飞机，跑去面对一只三百吨的炎龙？
“华山，洞两幺已经进入目视距离了。”
“没必要靠那么近的，你的优势在于超视距攻击。”指挥机提醒道。
“这个东西和以前的飞龙不太一样，我试探一下它的斤两。”
“洞两幺，你自己拿捏好分寸吧。”
“收到。”
隐形机在飞行员的操纵下打开加力燃烧，发动机咆哮起来，战斗机以极高的速度超越慢吞吞的飞龙骑士，再抢到炎龙面前。对方明显懵了，显然是在思考要不要躲开这个迎头扑来的东西，安眷明知道这蜥蜴会喷火，并不托大靠近，隔着两百多米，趁对方还没回过神来猛地拉起机头，以一个利落的桶滚动作错身而过，搅合了对方的航道。这架飞机尾焰温度足以让金属进入白炽状态，被这么燎上一下就算是龙皮也够受的。
就像动物被袭击后会反击一样，被尾流狠狠搅动一番的炎龙被撩起了火气，扔下猎物不管了，从侧后方逼近安眷明的飞机。
“华山，我把它惹毛了。”
“你那么飞，换谁来都得生气。”
“现在开始测试它的盘旋能力。”
安眷明横滚半圈，开始和对手比拼盘旋，这架飞机超音速段的瞬盘能力登峰造极，但若持续盘旋损失速度进入亚音速段，稳盘能力就只能算是不错，上尉打算两个阶段都试试，她倒没有仔细思考飞龙能不能跟着她比拼一次超音速盘旋。
红色的身影在座舱罩上迅速向后移动，显然是要抢占一个进攻位置，捕猎的本能让炎龙选择从背后扑向对手，这和战机间捉对诀窍是趋同的。
炎龙期望对手像双足飞龙那样划出一个圆弧线，这样自己可以通过一次迅猛的变向，抢半径追上目标。但这次的对手完全超出它的理解，战机可以依靠速度进行攻角极高的紧凑转向，飞行轨迹更趋近于抛物线而非圆弧，只有在速度较低时，飞机盘旋才会呈现出画圈动作，任何一个在自然界捕猎得到空战经验的智慧生物，都无法预见到一种人类飞行器仗着速度做出的，机头指向与飞行轨迹方向完全不同的动作。
眼见那黑糊糊的蝙蝠绝尘而去了，炎龙自认吃瘪，但那只是一次高攻角转弯的前半部分，几秒内，那鬼东西竟然又回来了，统治天空的王者遭到如此挑衅，真是岂有此理！
“瞬间盘旋，几乎就没有，自然界的生命体无法做出这样的动作吧。”
“金雕在捕猎野兔时会有攻角较大的俯冲，不过，那动作更接近于飞机降落时的姿态而非高速空战。”
“这样的能力在需要肉搏取胜的前提下用不上，没有也是很正常的了。”
“注意它在向你背后转弯。”指挥机提醒道。
安眷明猛地拉起飞机，试图凭借J-20的稳定盘旋能力迫近到对手转弯圈内，利用超机动夺得优势。
龙的转弯能力比预想中要好很多，拉起机头并不能占到任何便宜。安眷明闭住呼吸，试图通过一个8G的转弯，强抢内圈优势位置，同时还按下了操纵杆上的矢量开启按钮；这是一个通向超机动的开关，可惜多用几次就容易失去速度，不过她对自己的飞机有十足的信心，得益于流畅的外形设计和两台大推力发动机，她的飞机速度甚至能和著名的不锈钢人操火箭一较高下，足以压倒大多数飞在天上的东西。
超机动盘旋了三圈半后，飞机渐渐占据了内圈位置，但情况似乎不大对劲，因为红色的身影正落在座舱罩侧面。现在上尉必须向左扭头才能看见目标了，不久后这个视野也要被鸭翼挡住。上尉猛然警觉，这头大牲口竟然在给自己下套，它在偷偷用速度换取高度，等待自己在这一轮强势转弯中稀里糊涂跑前面去。
“脑子真不差，不，是非常聪明。”
上尉觉察到了危险，顺势横滚向下俯冲，从炎龙肚皮底下的盲区脱离了缠斗。
“稳定盘旋能力肯定超过黑丝带，而且，掌握一定的空战技巧。”
“身体能够自由弯曲的关系吧，看来不管什么型号都不能跟这东西绕圈子了。”
“确实是个很难缠的对手。”
上尉稳住在气流中颤抖的飞机重新占据位置，尽管刚刚的动作损失了一些高度，但至少没有被一头大蜥蜴耍，凭借绝对的动力差距，她确实有把握硬吃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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