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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愁天遁》最新免费章节七

大咖小说 http://www.dakaxiaoshuo.com 2019-09-26 14:25 出处:网络 作者:寒稗编辑:花笺碎
《但愁天遁》七“尺间心,汝仍在此处为何邪?”那青衣揽得阴风满袍,俯首向尘,一观枯骸万丈。“自蜀中相别,某便不曾见过汝了。”“洪程晚,汝欲如何?直言便是。”霜发泣血,映衬其眸色妖然。“吾二人重逢,何必

“尺间心,汝仍在此处为何邪?”那青衣揽得阴风满袍,俯首向尘,一观枯骸万丈。“自蜀中相别,某便不曾见过汝了。”

“洪程晚,汝欲如何?直言便是。”霜发泣血,映衬其眸色妖然。

“吾二人重逢,何必如此?曷不与某同归蜀地一番?”玉面亦是渗血,斯人抬手间,便是定格此方寸河山,却不过阎浮一瞬,“却又何必须某动手邪?”

“少年郎,汝径自东行便可归龙泉头,此间因果未了,吾亦不做奉陪。”

“封公子若是他日欲访湔山,某自当相迎,前日之言,还望封公子定夺。”洪程晚对我遥望一揖,金杖叩地,天地倾覆。

眼前忽见一具石棺,棺盖竟是可有那洪程玉面之象。手中忽觉颇沉,却是那人所持金杖,再一恍然,我却是身着白衣。恍惚过后,终是觉出面上冰寒,一把掣下,便置于棺盖,那石棺应声而启。

棺中不过一件青衣。

“洪程晚......好生手段。”言出我却是一怔,分明乃是那尺间心之声,却由我口中道出,为何邪?

“怎敢怎敢?”那青衣凭空而起,宛似其主人,“封公子前日曾忧秦至楚索封公子,如今这般,谅彼肉眼走卒,如何可认得封公子邪?”

“可笑!那你何必将我变作尺间心模样?变作汝,或是叶渊之辈不亦可乎?”我不禁有几分怒意,此人痴狂竟至如此邪?

“封公子少安,某自有道理。而今之计,还望封公子仍归龙泉头。”那青衣一晃,周遭太虚便是碎散。

荧惑映川,众生惶然。遥望前处当是龙泉头,而这番夜色之重,竟是令我径直眠与此地。

再度醒时,似是夜下三更,身旁乃是叶灵,见我醒转,便急急唤其父叶渊。

“姑娘为何在林中睡去邪?姑娘何人也?为何至此处邪?”想叶渊与子圭曼互为至交,当是与尺间心相识,又怎会不知晓尺间心为何等模样?听其此番言语,却竟是不曾知晓我是何人。

“令官颐,关中人,不知先生可知一关中子弟?乃是封氏独子封尘子遗,令官氏与封氏乃血脉之亲,而今子遗双亲遇害,听闻子遗一人遁之楚地,故来寻他。不知先生可曾见过其人?”

“封公子前些时日确是住与叶某家中,而今却是不见其人,叶某与小女亦是在寻他,只不过——令官姑娘亦是一女子,为何一人独行来寻封公子邪?”

“叶先生问得甚是——”尚未想及如何作答,单见叶灵忽是奔出屋外,径直便向村中奔去。

“不好!”我心头一凛,便欲追去,回首忽见叶渊仍是立于屋中,面色莫名,“叶先生竟是不管叶姑娘的么?”

烛芒晦暗下,叶渊面目忽是陌然:“夜来三更,更添龙泉头鬼祟,如若小女奔至龙泉井,那便是十个叶某亦无可奈何,若是别处,那又何须挂念?饶是小女亦随封公子去了,有令官姑娘在此,亦无叶某甚事了。”

洪程晚......当真好算计,想来叶渊是错认我为尺间心,这般饶是叶渊非善类,亦不敢对我如何。

这般决然,莫不是叶灵并非叶渊亲女邪?天下岂有如此之父?

心下恶寒,拂袖而出,四下但闻鸱鸮遍啼,林影幢幢,于月下却似魑魅。一卷阴风,那梢头分明有白衣胜霜。

“少年郎,叶家女投井汝竟不知邪?幸是吾撞见,若非这般,想来其人已是命丧半尺龙泉。”

我缄口未语,但听得阴风低喃,如今之我究竟与其同貌,纵可赚过叶渊,但本尊自然知晓我为何人。

“怎么,还需吾将其送归叶家么?好生可笑!人既是少年郎之人,便当由少年郎送归,”她见我不言,便是振袖将叶灵掼入我怀中,“此地凶恶,少年郎好自为之。”

枯叶簌簌,风渐冷,渐进。

转身欲归,不过数步便已驻足,荒林空寂,竟是无丝毫之声。

鸱鸮!先时分明鸱鸮遍啼,我与尺间心交谈不过数息,鸱鸮何处去邪?

远处忽有诡笑声起,不过数声复是湮灭于林中,似听得有人轻踩簌叶,亦不过一声便息。

暗觉事有异端,龙泉头素多鬼祟,更兼此时适值夜半,若是逢得亦不为怪,但我却并非是一人那般轻便。怀中叶灵还不曾醒转,此时自然行止不便。

不知何人衣袂飒然,一携阴风同至。

何处好快刀。

但见那刀距我不过一尺之遥,我自是无处避匿,忽闻得一声脆响,一尺之外炸散烟尘,而后一人自梢头纵身而下,广袖盈盈,瑾月轻寒,愈发映得其人青衣碧彻。

“林安姑娘何必如此?”林中不过一派混沌,雨涟此语一出,忽是有人竟于身前不过五步之处现身,一身锦衣却似昔日吴越之饰,容貌绮丽,眉宇间却有几分病色,如此之人,竟能几近取我性命邪?

所谓林安者并未言语,拾起刀后便是倏尔不见其踪,更未留得一丝烟尘。

“公子可先将叶姑娘送归叶家,而后雨涟还有他事需公子相助。”

四下不过一片幽暗晦寂,案上灯烛却似久矣未燃,更无几分活人之气,心下不禁一寒,雨涟点起烛灯:“公子将叶姑娘送归屋中便可,雨涟还需公子相助。”

烛火忽高,却是一番鬼舞,暗芒下,雨涟面目莫名。

叶宅,先时便是如此鬼气么,我却如何不觉?

曾有人言龙泉头有活人者三,但若叶宅这般死气,叶渊之辈当真为活人邪?

“公子?”雨涟见我久无动静,复是轻声唤道。

“雨涟姑娘可知叶宅为何这般邪?活人居所,怎得如此?”

“叶渊通晓异术,其宅如此想来亦是寻常之事,公子却不必多虑。”雨涟对此却不过一笑置之,示意我随她出宅。

仍是夜半,或有鸱鸮啼声,荒林中却是不见孤月,但见墨云相欺,较先前鬼气,却是有增无减。

眼前却不过一所破落宅院,想是许久无人,竟是宅门腐朽,雨涟不过拂袖,宅门便是坍圮而坏。

除却屋宅行将颓圮,竟有一具石棺,兀自横于院中。

“虽非此棺,棺中想是一具孤尸罢,但距寻得其匿身之处,想是不远矣。”未及我问得一二,但见雨涟不过屈指一弹,唯可听闻一丝沉响,便做蔓延之势,不过一息,石棺便如尘齑所铸一般,分崩离析,拂袖可散。

当是一指方寸碎山河。

棺中之尸,虽是夜中难以看清其人面目,亦可知其久遭岁月相蚀。龙准似是颇高,当为显贵,下颌微鼓,口中似有它物。

“想是血玉,”雨涟未经思忖便将其物取出,乃是一圆环血玉,清碧中渗出阴寒血迹,我实是颇为嫌恶,雨涟仍是面色不改,“此物亦是寻常,尺间心便有许多,皆在那半尺龙泉。”

血玉与雨涟之手实是极为不称,见她如许把玩,心下更有恶寒,雨涟忽是言道:“终当自食其果。”

心头莫名:“雨涟姑娘,是如何认得我的?”

“公子自然与等闲不同,雨涟自然认得。”

“来日仍需寻棺,若是寻得,自然大势已定。”

龙泉头如今虽是荒颓,昔时自是亦有繁盛之日,如此一村,雨涟如何竟欲寻遍这大小百余棺?

秦王政三年十二月,浮生苦岁暮,众雪梦浮生。时既至此,秦亦是无甚举动,但观中原死气,竟似行将就木。

“秦自可一匡天下,遂三代圣王不及之业,”雨涟拂袖将一龟甲投入火中,天机旋即由火舌吞去,眸虽幽碧,亦于火芒下忽涌暗金,“听闻古蜀先王残魂降世,蜀中八百里缄默。”

“蜀中还有此等异景?”

“自然,听闻上番已是百载之前,雨涟亦不过头次听闻。”她忽而望向炉火,声中亦有几分讶异。

“此等异事,怎生中原列国便是不知?”

“蜀中虽并入秦中,仍可谓化外,列国又怎生得知?”雨涟忽是立起,望向屋外,我顿觉炉火一寒,那分晦涩自已知晓。

如此隆冬,唯着一袭青衣,洪程晚,何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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