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讨债，胤禛的疯狂（上）
四下里白茫茫一片，胤禛漫无目的走着，只觉自己在云山雾海中遨游，正惊讶间，一个身影挡住了去路，那人衣袂翻飞，似飞升高人，又似下凡谪仙，影影绰绰并不真实。
“好久不见，伤可好些？”
“是你？！”胤禛惊讶，落水时救他的神秘人，自己始终见不到他的真实面貌，现在，似乎更加清晰一些，好像一个人……
“你对我不作防备，不怕我加害与你？”那人惊讶道。
胤禛摇头：“你不会！”
“哦？为何？”那人歪头，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似乎很感兴趣。
“在你目的没达到之前，我相信，你不会害我！”
“有意思！”那人不知从何处弄来了桌椅茶盏，撩衣落座，“做个交易如何？”
又做交易！？上次险些让他和胤祥常埋荒山，这次又想干什么？
“我帮你搞定那些讨厌的人和事，你帮我达成目的！”
“目的？你究竟想干什么？”胤禛有些克制不住自己：如果他的所作所为危及朝廷，那……自己岂不成了帮凶？
“放心！我对那些不感兴趣！”那人似乎看穿了他的心事，放下茶盏，拂了拂衣袖，“只要关键时刻，助我一臂之力即可！”
“助你一臂之力？”
“不早了！”那人起身，似乎看了看天色，“你该回去了！”
“？”胤禛一怔，似乎有什么东西入侵灵魂深处，正待要问，只听“哗啦”一声，脚下踩空，登时掉了下去。
“啊！”
周围听到喊声，“哗啦”一声围了上来。
“四哥！你醒了！”
胤禛睁开双目，环顾四周，这里是……乾清宫偏殿？他怎么会在这儿？
自从胤禛面圣之后，一直心事重重，又被人绊了一跤，旧伤加新患，瞬间倒地不起。胤禛突然晕倒，众人都慌了手脚，康熙亦是一惊，他早已看出胤禛的反常，只道是心中怨愤，也就不放在心上，岂料胤禛早已重伤，险些丧命，自是懊恼不已，却也面上不显，命御医调治，只心中记挂，问的勤了些。
如今，胤禛已无大碍，却不知为何，始终昏睡不醒，为此，康熙召御医更勤了些，皆言“旅途劳顿，气血不足，多做休息”云云，暗中延国手珍视，亦是如此，气急，却也无可奈何。
胤禛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如今醒来，大家这口气总算松了下来。
“四哥，你要不要喝水？”
“四哥，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儿东西？”
“四哥，你终于醒了！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
“一天一夜！？”胤禛看着自己的双手，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快的难以捕捉。
“皇上驾到！”
随着一声高呼，众人“呼啦啦”跪了一地。
康熙大步跨入殿中，示意众人平身，只身来到胤禛床前，胤禛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起身，准备下拜，却被康熙抢先一步按住：
“你有伤在身，不必行礼了！”
“谢万岁！”胤禛忽略众人焦灼的目光，顺势躺下。
“都这么大了，还不懂得照顾自己，让朕怎么说你才好！”康熙见胤禛面色不似先前苍白，遂放下心来，似嗔似怪，眼中却闪着浓浓的关切。
“万岁恕罪！臣……”
“罢了！你好生歇着，差事以后再说！”康熙打断胤禛，似对自己，也似对众人。
“是！”胤禛见康熙含糊其辞，也不再多做解释，颔首应道。
“你们也都散了吧！让胤禛好生休息！”说完，大手一挥，带着大队人马离开了。
胤禛见众人离开，悄悄松了一口气，随即合了双目，盘膝而坐，额上渐渐渗出汗珠……
乾清宫，康熙挥退众人，手指有意无意敲击着书案，随着“哒哒”的声响，一个黑影闪入大殿，如鬼魅一般，跪在康熙面前。
“怎么回事？”康熙停止了敲击，盯着来人。
来人并没有说话，康熙已经明白了八九分，脸上渐渐蒙上一层寒霜。
“查！”
“是！”来人闪身不见。
“敢动朕的人……哼！”
守夜之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偏殿，胤禛似乎梦到了什么，嘴角浮现一丝玩味……
班房，灯火通明。
“十三哥，四哥真的没事了吗？”
“十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老十三，老四是如何受伤的？”
……
胤礼，胤禄等人围着胤祥，胤祥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停！”胤祥一声怒吼，忽觉这是皇宫，不宜喧哗，忙捂了嘴，四处张望，见没人注意，方松了口气。
“咳咳！”胤祥干咳了两声，“这些事情等四哥好了，让他告诉你们吧——四哥的药该好了，我去看看——你们忙！”说完，不等众人反应，一溜烟跑开了。
“哎！”众人来不及阻止，互望片刻，都默契扭头，坚决不去触胤禛的霉头……
偏殿，胤禛似乎坐累了，一收平日的庄严肃穆，斜靠在软榻上，嘴角浮现一抹笑容……
“主子！”
不知名的小院，黑衣人跪在地上，似在请罪。
“失败了？”黑暗处，一个声音响起，黑衣人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是！”
“那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吧！”没等黑衣人明白过来，就变成了一具尸体。
“真没想到，你的命还挺大的！”那人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
与此同时，胤禛也露出一抹嗜血的微笑……
八贝勒府，同样灯火通明。
“四哥的事是不是你们干的？”
“八哥，你这什么意思？怀疑我们？”
“就是啊！老四被人追杀关我们什么事啊？说不定他平时得罪人太多遭了报应了！”
“八哥不是这个意思，八哥只想知道，这件事究竟跟你们有没有关系？”胤禩一改以往的贤王形象，有些焦躁，“老爷子已经插手了，我怕把你们扯进去！”
“身正不怕影斜，怕他个球！”胤俄一贯大大咧咧，“八哥，说这些干嘛？还不如说说户部欠款的事呢！”
“就是！”
“不过，话说回来，这次老爷子怎么突然松口了？”
“会不会是……”
“有可能……”
偏殿，胤禛似乎听到了什么，嗤笑一声，不作理会……
“来人！”
“四爷有何吩咐？”一小太监跑进来，打了个千。
“什么时辰了？”
“回四爷，戌时了。”
胤禛挥退小太监，仔细打量着这里：不愧是离乾清宫最近的宫殿，装潢果然非同一般！
胤禛“啧啧”两声，颇有些不屑。
“怎么起身了？”
胤禛回头，见康熙一身素袍，站在身后，贴身太监李德全则立于殿外，见胤禛正看着他，尴尬一笑。
“臣胤禛叩请万岁圣安！”胤禛连忙转身行礼。
“不必多礼！”尚未跪实，就被康熙拉了起来，“坐！”
“谢万岁！”胤禛顺势坐下，欠身道，“不知万岁驾临有何要事？”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了？”康熙见胤禛一本正经，心中憋闷，故意调侃道。
“呃……臣不敢！”胤禛暗自腹诽：没事才怪！准是为了户部欠款的事而来！
“……身体可大好了？”
“回万岁！已无大碍！谢万岁挂怀！”
“……”胤禛知道康熙无事不登三宝殿，静候指令。
“……”康熙也知道胤禛寡言，不料竟不善言谈至此，一时无话。
父子二人就这么干坐着，大眼瞪小眼。
“咳！”康熙干咳一声，打破尴尬，“前段时间，你主动请缨，要清理国库存银，可还记得？”
“是！”什么主动请缨？分明是赶鸭子上架好么！
“那就好！”康熙似乎松了口气，“朕给你找了个帮手，明日进驻户部，就知道了，你们要通力合作，不可生嫌隙，更不可相互掣肘——朕有言在先，耽误了差事，朕决不轻饶！”
“遵旨！”胤禛撇嘴，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帮手是谁了！
“好！”康熙起身，拍了拍胤禛的肩膀，“那件事……委屈你了！”
“臣不敢！”胤禛心头一热，眼眶立马红了。
“好了，不早了，跪安吧！”说着，康熙带着李德全离开。
“恭送万岁！”
胤禛负手而立，任凭风吹乱长发，神情难得的悲悯……
“四哥！”
“十三，快进来坐！”胤禛见是胤祥，忙迎了上去。
“皇父走了？”胤祥放下手中的托盘，一脸关切。
“嘘！”胤禛左右看看，一把将胤祥拉进屋，关门，“窥探帝踪，你不要命了！”
“我才没那个闲功夫呢！”胤祥撇嘴，“我是看见父皇进来，才等在外面的——对了！父皇找你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胤禛无奈，除了卖他当苦力，还能干什么！
“是不是因为国库欠款……没什么！”胤祥见四哥变了脸色，连忙改口道，“四哥，该用药了！”说着，将药碗端至胤禛面前。
胤禛低头一看，黑乎乎的，散发着浓重的药味，眉头紧皱，胤祥似乎早有准备，变戏法似的拿出许多果脯。
胤禛一见果脯，脸立马黑了，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苦得直吐舌头。
“哈哈！”胤祥被胤禛这一连串孩子气的动作给逗乐了，正碰上胤禛锅底似的面庞，连忙捂嘴，眼睛里尽是掩饰不住的挪愉。
这小子，蹬鼻子上脸！
“行了，早点睡吧！”胤禛恨恨出手，最终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遵命！”胤祥一本正经施礼道。
“滚！”胤祥见好就收，做了个鬼脸，一溜烟儿跑开了。
胤禛失笑，看着窗外，笑容渐渐隐去。
讨债么……胤禛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嘴角上浮现着嗜血的微笑。
窗外轻微骚动，旋即恢复平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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