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风雨欲来
清晨,空气凉爽,风无拘无束地在和亲队伍头上呼啸盘旋,风里还传来几声鸟鸣,和亲队伍绵延不绝,缓缓行进。
齐国太子凝望远处初升的朝霞,深深吸了一口气,感慨道:“一年三百六十日,多是横戈马上行。前面便是潼关,自古兵家必争之地,地形极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大丈夫就当征战沙场,策马杀敌,马革裹尸。”
谢重俊纵马跟上,轻笑道:“太子意气风发,何愁宏图大业不成。”
“太子一番高见听得微臣心潮澎湃,太子经天纬地之才,又有如此精湛的骑术,扬名立万指日可待。”张绍白也在一旁笑着说,脸上一副与有荣焉的神色。
齐国太子大喜道:“本太子若是有机会带兵打仗,就是那年少成名的周皇,也敢于一战。之前郡主说被你摆了一道,让本太子对你们有成见,如今看来是妇人心思细密、胡思乱量。”
谢重俊依然是那般温风和煦的笑容,“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太子的胸襟气魄,微臣望尘莫及。”
齐国太子凝视他道:“谢大人过谦了,若说谋略过人、运筹帷幄,谢大人少有敌手。大齐只要有本太子在,犯我大齐者杀无赦。”说完扬着马鞭向前奔去。
和亲队伍走出一道道关隘后,终于抵达魏国地界。此时闷雷声从天边滚滚而来,乌云遮蔽,大雨似乎即将倾泻下来。
张绍白抬头望着阴暗的天空,神色有些严肃,“太子,五爷,顺平城离国都不远,眼看大雨将至,咱们是先避雨还是继续前进?”
谢重俊道:“请太子、公主去吕刺史府里暂避雨休息,明早天晴再出发。太子意下如何?”
“一切听谢大人安排。”
一行人来到刺史府, 魏国的百姓们都争相上街围观声势浩大的和亲队伍,早有人进府通报,刺史吕亮亲自出府迎接,上前施了一礼,“下官吕亮,见过谢大人、太子、公主。”
谢重俊回礼道:“吕大人,我等可否暂借贵府避雨,明早天晴便启程,不会在贵府停留太久。”
吕亮道:“谢大人折煞下官了,承蒙谢大人不弃,下官愿效犬马之劳。大人一路辛苦,快进府歇息。”
谢重俊微微一笑道:“有劳吕大人了。”
南宫康坐在一辆宽大华丽的马车上,“长公主,咱们要在刺史府休息一晚再走。”听到挽月的声音掀起帘子,在挽月、银蝶的搀扶下进府。
吕亮在府里大摆筵席,招待贵宾,命人整理几间上房。
又过了两日,和亲队伍终于抵达魏国皇宫。
“齐国长公主到——” 南宫康一身凤冠霞帔,徐步走进殿中,眼前金碧辉煌的大殿,极尽奢华,和齐国皇宫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南宫康恭敬的行礼毕,心中还是有些紧张的,微微抬头注视着端坐在高处的皇帝、皇后。
谢皇后的眉眼和谢重俊有几分相似,谢重俊笑着时恍若和煦春风,而她表情严肃,发髻高高盘起,满头金簪珠翠,身着很厚重的华服,威严端庄,纵然天姿国色、风华绝代,也被老气横秋的打扮压下去光彩。
魏皇登基全依仗谢家之力,谢氏两代为后,谢家东西二府更是繁荣昌盛,子孙皆为达官显贵,真可谓是泼天富贵、享尽皇恩。皇后凡事都十分要强,不遗余力地打压嫔妃,经过庄嫔一事越发得意。
太后谢瑶扮是皇后谢瑶妆的姑姑,从未临朝听政,也很少走出自己的寝宫,却知道朝中的大小事情,城府比起皇后更胜一筹,对皇后亦是以礼相待尽力扶持。
“公主贤淑端庄,册封为贵妃,赐号肃,储秀宫主位。皇后以为如何?”
皇上对南宫康的看重气得皇后差点没控制脾气,为了能打击她,打击谢家,倒了一个庄嫔,皇上又迫不及待培养新的势力吗?皇后很快镇定下来,看向南宫康,眼神如刀子般凌厉,小小和亲公主若是一步登天,不是让她皇后的颜面尽失吗?
皇后表面上还是以尽量缓和的语气劝道:“皇上要不再考虑考虑,妹妹虽是公主之尊,年纪轻轻却位居高位,难免会让众姐妹心生不服。妹妹阅历尚浅、经验不足,恐怕不能协助臣妾处理六宫事宜。”
皇上道:“那依皇后之见,给公主什么位分合适?”
皇后思忖片刻道:“公主模样出众,又身份高贵,自然不能亏待,封她为贵人如何?”
皇上怒极反笑道:“公主是齐皇爱女,此次为了两国友好和睦,不远万里来到魏国。朕自然也要让齐皇、公主看到朕的诚意。”
皇后欲言又止道:“从前的庄嫔生育两位皇子,还是居于嫔位。贤嫔出身大族,多年来服侍皇上、太后尽心尽力。公主怎么能越过她们,希望皇上念着往日情分,不要寒了众姐妹的心。”
皇上有些无奈道:“封公主为肃嫔,储秀宫主位,册封一事由皇后安排。”
南宫康行了一礼道:“多谢皇上、皇后恩典。”
皇后压下心中不满,“肃嫔今日辛苦了,回宫好好歇着罢。以后许嬷嬷会教导你宫里的规矩,一切都是为了更好地服侍皇上,为皇家开枝散叶,不能有丝毫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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