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投身试危机
深林之外，宋非凡得到韩让的汇报，也是有些泄气地叹息起来：“好狡猾的山贼！”
既然发现山贼巢穴，巧取不得，那强攻已然成了不二的选择。干吧！宋非凡下达了攻山的命令，战争的机器开始迅速运转起来。
这伙山贼盘踞方山已有数年之久，方山乃是其生存、发展以及享乐的凭仗，因此他们自是将方山经营的如铜墙铁壁一般坚固。
山贼们以方山为中心，在短短的时间里拉帮结伙，竟是收拢而起一伙穷凶极恶的歹徒，而这伙鱼龙混杂的队伍中无一不是沾有数条性命的江洋大盗，干惯了烧杀劫掠的勾当。所谓艺高人胆大，他们脑袋别在腰上，过着刀头舔血的生活，早就将性命置之度外，而最可怕的是最近他们不知又从哪里鼓捣了一批精良的兵甲利器，更是助长了山贼的嚣张气焰。
剿匪大军迅速行动。强攻并不是一味的蛮干，来个声东击西总是好的！方山之外，伴随着宋非凡的一声令下，泽州府的两百刀盾兵作为箭头，首先潜入了茂密的深林，而后是两支两百人的龙骑弩兵，分别从箭头两翼策应向前推进，此为一箭绝尘、两箭齐发、三箭品字三杀招。而另一支斥候则仍由韩让领队，他们从一侧穿插、迂回绕过了方山，准备完成一次伟大的“插屁（眼）”行动。
官军行动迅速，宋非凡领着一群身披坚甲，腰悬机弩，右手擒直刀，左手握圆盾的步兵在密林中穿梭。他们虽是默不作声，只是那股沙场之上的铁血与肃杀，依然流露着腾腾的滔天杀气。
日光更加西斜，一束束昏黄的光无精打采地耷拢到地面，紧窄而又狭长。西北风乍起，从高原吹到草原，从草原吹过内陆，从内陆吹进深山，吹动方山那擎天巨擘的柏树林危耸动容。密林里柏树枝随着远风左右摇摆，柏树叶也随着地球引力沙沙作响。
风起，高大的柏树也膨胀而起，深灰色的枝干分叉、盘绕，数个群落交织而成一个个冠幅广展的深绿色树伞，一圈一圈在半空中荡漾、抖落开来。绿叶随西风急转而下，或旋转或飘摇，下一刻摇摆的柏树叶幕后突兀地伸出一只手、一张弓、一支箭，坚韧的牛皮弓弦如满月一般被扯拉的饱满、圆润，发出瘆人地“吱呀”响声，打破了大自然韵动的美感与摇摆的节奏。
“停！”
宋非凡振臂命令道，他像一个天生的战士，全身的骨骼肌肉达到了最佳状态，宋非凡眯缝着双眼，抬头举目想要找到那熟悉声音地来源，扼杀危险于无形之中。那声音就如带有一股魔力，带领着宋非凡回到了那战火纷飞的年代，击打着他心潮澎湃间不禁跃跃欲试。
“哗”“哗”“哗”……下一刻，柏树上果然出现一个个黑衣箭手，他们像一只只树蛙，吊悬于深灰色的枝干之上，手里持着夺命的弓箭。
“敌袭！敌袭！”
宋非凡瞳孔急剧放大，他紧绷地身子用力扭动，嘶声吼道：“举盾！举盾啊！”
“唆”“唆”“唆”，黑衣箭手微曲的手指一松，弓弦“铮”地震荡着空气发出嘶鸣的颤动，那箭矢瞬时裹挟着巨大威势撕裂空气，夹带着凄厉的啸声，便如一道道黑色的闪电倾泻而下，箭雨转瞬即逝，转眼便至。
惊变突起，官军幸得宋非凡的提醒，良好的训练与沙场的磨砺在此一展无遗。他们左手高举盾牌，迅速地向宋非凡四周聚集，与此同时竖起了一道道盾墙，将宋非凡众星拱月似得护在其中。
“噗”“噗”“噗”，箭矢打在盾牌之上，发出一声声闷响，竟是被包有熟牛皮的木盾弹开，散落在荒草丛中。当然，也有数支刁钻的箭矢像长了眼睛一般，精确制导地透过两面木盾间的缝隙钻进了层层屏障。箭矢射出，它们最终的宿命便是要饮血，只是苦了那些被饮血的牺牲品们。
躲避不及的数名兵士或重或轻被箭矢击中，真不知他们是幸运还是不幸，于两百人和几十支箭矢中品尝了那一抹血红的风采及钻心的痛楚。
其中，一个兵士被击中了手臂，箭矢穿臂而过，撕扯着皮肉模糊一片，黝黑的乌血顺着兵士臂下的箭镞滴淌进草丛，将幽幽青草涂染而成墨绿色。那兵士咬紧牙关，猛地抓住了箭杆，用力一掰便将箭杆折断，他“嘶”地叫出了声，随后脸上透着一股狠厉与坚毅的颜色，突然展开双臂向前一探，接着士兵脚尖轻点地面，像一只一飞冲天的大鸟展翅，跃出了重重盾墙。
“快回来，大牛！”宋非凡大惊，他想要制止发狂的大牛。
那个叫做大牛的兵士不理宋非凡命令，他像一只受伤的孤狼，失去了理智，自顾自摘下背上的弩箭，稳稳地大踏一步，张弓搭箭便瞄着天空射出一箭，柏树上的一个黑衣人捂住脖颈应声跌落树下，血溅当场，便失了性命。
大牛又迈一步，又射一箭，柏树之上又有一名黑衣人被夺了性命。
大牛稳稳地迈出五步，也射出了五箭，亦猎杀了五名黑衣人，他们均是被大牛一箭致命。此时，大牛那惊天的杀气、简单至极的杀招、彪悍的动作撞击着柏树上的每一个黑衣人。
大牛又搭一箭，想要再迈一步，只是这一步终究还是未能迈出。他身上五步蛇毒毒发，毒素窜进了心肺，身体强壮如大牛仍旧抵不住这剧毒，他嘴角忽的溢出血水，手中的弩箭也无力地垂了下来，下一刻他整个人轰然栽倒在地，连带着惊天的杀气也顿时消失，大牛倒在地上，看着天旋地转的光景变换，不停地喘着粗气，身子开始剧烈的抽搐起来。
“预备——放箭！”
情势急转直下，其他官兵见势不妙，他们一边以绝对的人数优势继续对柏树上的黑衣人进行弩箭压制，一边举起盾牌迈着整齐的步子，重新将栽倒的大牛圈入了盾墙后。
“死了？该死的！”大牛早已断气，宋非凡大惊，他看着大牛乌紫扭曲的脸，还有嘴角溢出的黑血，似乎找到了想要的答案。
“众兄弟小心，这山贼箭上涂有剧毒，尔等且要当心防护！”宋非凡不忘提醒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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