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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录》最新免费章节第六十九章香殿萧条转密阴

大咖小说 http://www.dakaxiaoshuo.com 2019-07-23 12:41 出处:网络 作者:寂地归者编辑:花陌黎
《风华录》最新免费章节第六十九章香殿萧条转密阴:二月十五,青都城外二十里,寿阳宫。草长莺飞二月天,阳春白日风花香,正是文人士族结伴出游的好时节,城南的离君亭迎来了一年一度最繁忙的季节,公子佳人应接不暇。然而易昭寒显然没有这个闲情雅致,事实上

第六十九章 香殿萧条转密阴

二月十五,青都城外二十里,寿阳宫。

草长莺飞二月天,阳春白日风花香,正是文人士族结伴出游的好时节,城南的离君亭迎来了一年一度最繁忙的季节,公子佳人应接不暇。然而易昭寒显然没有这个闲情雅致,事实上,这已是她在药房度过的第三个不眠之夜了。

江平郡主沉疴缠身已久,身体极虚,前日在易昭寒的法术下醒过来后,连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就又昏睡过去了。对方是娇贵万分的郡主,若是有个好歹女孩就是死上一万次也赔不起,易昭寒并不敢大意,只得耐着性子撤下狠药,想法子慢慢调理着,将她身上那层层叠叠的繁复法术一点点解开。

太后日日都会循例来探望郡主,做母亲的急着看到儿子大婚生子,这份心任谁都一眼看得出来。

然而若说最盼着郡主能早日康复活蹦乱跳的,莫过于易昭寒了。

快半个月过去了,她还没有见到青帝一面。

按照太后的说法,郡主病好的那日将是青帝召见易昭寒的日子。

这些日子来,女孩无时无刻不在为那一刻筹谋。

她那件不起眼的束腰里藏着一柄又细又薄的软剑,是她倾尽积蓄请乌金坊的葛里朗前辈按照细水的模样打造的。像是一条伺机的蛇,静静贴着她的身体。

女孩低着眉眼捣着药,像是在酝酿着什么措辞。

“叶太医对蛊术也很有研究啊。”过了良久,易昭寒终于开口称赞叶台的手艺。

“走南疆走了十几年,南边的人喜欢用这些东西,尤其是女人,用的蛊十分可怕。”

“叶太医是南疆人?”

“青都人。小时候随家父迁去南疆的。”

南疆是什么地方,蛇虫横行,遍野巫蛊瘴气,全无教化的蛮荒之地。世代扎根青都的士族,哪有肯自己迁去南疆的,多是仕途上的失败者。

女孩并不说破,只是顺着他的话接下去:“那叶太医和小女身世倒相仿。这青都是一个咒啊,圈的是人心。来过一次,一辈子都走不出它的诱惑。”

叶台抬头看她一眼,一向平淡的眼中泛起了微弱的光彩,随即又平复下去:“也不尽然。青都有青都的好,山庙有山庙的好。”

“叶太医因为是太医院里的人才会说这样的话。那外面的人却是削尖了脑袋也想挤进来的。”

叶台苦笑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

女孩话锋一转:“不过我却听说,医仙林崇光当年一怒之下离开太医院时曾说过一句‘太医院非龙蛇之所,尽鼠辈耳。’想他一代医仙,在太医院供职近十年,几番升升降降,最后离开的时候还是个七品的侍郎。足见这太医院,光有医术是不够的。”

叶台点点头:“在太医院供职不比山里的走方医,问脉的都是主子。”

“呵呵,在山里看病看不好死的是病人,在宫里看病看不好死的是大夫。”易昭寒将他的潜台词一口道破。

叶台不置可否,微微一笑。

“叶太医在宫中是给哪位娘娘问诊的?”

叶台神色一黯,易昭寒连忙为自己的失言道歉:“晚辈冒犯了。”

男人笑笑:“没什么,我长于刀伤外科,却不通女科小方脉,所以很少给娘娘们问诊,多是给皇子们看看摔伤扭伤,有时会诊也能给陛下切切脉。”

“叶太医给陛下切过脉?那可是多少人一生望尘莫及的殊荣,陛下也有固定的太医每日请脉吗?”

“能得陛下器重的太医是有几位,不过倒没有定过专责。”

“在宫中供职看重主子,跟对了主子一生荣华,跟错了主子永无出头之日事小,运气不好卷进党争只怕要丢了脑袋。”

叶台抬起头来看看女孩,并不应话,反问道:“易医师同叶某说这些,是有进太医院之心么?”

易昭寒心中微微一惊,却面不改色,笑道:“是啊。”

叶台皱皱眉头:“那老朽便劝姑娘一句,请姑娘打消了这念头。”

女孩低着头配药,神色平平,充耳未闻般专心的做着手里的事,过了少会儿,才笑着问道:“小女不过是个长于捏骨的跌打大夫,就算他日能侥幸进了太医院,也只可能是为叶太医抓药的帮手。”

终究是自幼长在官宦人家,易昭寒这两句话全不似一个及笄少女,倒有几分老官腔。

“我朝虽许女子为官,却终不是正途!姑娘你正当芳龄,何必自误韶华呢?你只道这青郢宫里是遍地黄金和泼天富贵,却不知这黄金下是累累白骨。伴君如伴虎,这宫中行差一步便可能是人头落地。医仙林崇光的话还不足以点醒你么?那你便去看看卢怀仁,看看他一家……”他的声音突然断了,神色由怒转惧。

卢怀仁,毒杀先帝,提及这个名字已是大逆不道,遑论为其平反。

易昭寒见他主动说出了父亲的名字,心中一喜,立即接道:“卢怀仁?下毒害死先帝的那个太医?”女孩神色一痛,“说起来他倒也是与我有些渊源,没想到竟做出这样的事来。”

叶台听她也是卢怀仁旧人,心便放下了一半,痛声道:“他的刀伤外科和金针都是很好的,我很欣赏他的医术。只可惜,他是湘妃娘娘的人……”

易昭寒攥着药杵猛地一紧,指节攥的发白,眼中掠过一丝隐忍的狠色,然而她却平平的道:“人心隔肚皮。陛下那诏书上说的明明白白,是卢太医一时鬼迷心窍也未可知。”

叶台冷冷一笑:“太医院的方子都是要三位院使查过,由药房的人煎的,最后还要经过太监的试吃才能端到陛下面前。他区区一个太医,能以一己之力将这碗毒药喂到先帝嘴里,那还真是本事通天了!”

易昭寒手上仍是一下下捣着药,她先前只是听过苏晓一句无心之言便将矛头直指青帝,这几日很是惴惴,担心其中误会,如今却是豁然开朗了。

两人一下陷入了沉默。

“昭寒谢过叶太医诸多提点,小女自有打算。不过终归与叶太医无妨,这一点,叶太医尽可放心。”女孩抬起头笑着看向叶台,她的眼中像是灼烧一般炽烈。

落碧城。月色凄惶,漏进秘牢的月光如刀一般,有着凛冽的锋芒。

斩毅做了一个噩梦,惊醒时发了一身虚汗。饶是如此,他却是缓缓睁开双眼的。

右肩上的伤口已经结了血痂,微微的泛着痛和痒,斩毅试着蜷缩了一下右腿,发现沉金之术已经解开。

然而他的状况并没有多少好转。

他在一间秘牢里。

这必然不是官府的牢狱,不说这一层只有寥寥两间,单是这监牢的铁杆用的便是价值连城的秘铁,可见是囚禁术士的监牢。

斩毅眯了眯眼,周围并无人息,他撑着身子,向另一侧的人影半跪半爬而去。

虽是初夏,北地的夜晚仍渗着凉气,这里是地下,便更阴寒些。焚音蜷着身子,不知是法术反噬还是受了凉,脸色全无,峨眉微蹙,紧紧地贴着墙根。她生的娇小,这般蜷起来显得更是稚嫩,分外惹人心疼。

斩毅伸手探了探她额头,温热濡湿,心下安定了些。再触了触她紧攥在胸前的一对柔荑,却是冰一般冷。斩毅心头一恸,将那件已然千疮百孔的外袍脱下来紧紧裹在她身上,伸手一揽,将女人娇弱的身体圈进怀里,将她的一双柔荑暖在手里。

“真是个傻姑娘。”斩毅轻声呢喃。

想起她竟用那样孤注一掷的语气质问自己可曾深爱过谁,斩毅不禁失笑。

若非曾经固执而莽撞的爱过失去过,如今又怎会这般讳莫如深呢?

斩毅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十四岁,那年少轻狂意气风发的岁月,手里握着枪,便做着勘定天下的梦,手里提了笔,便以为能够匡扶世道。

在他十四岁那年,青都发生了一件大喜事。白家本家的长女白秋离出嫁铁卫公世子韩尧,青都白家和旧三公之一的铁卫公韩家结亲,送亲的队伍漫过了两条街巷,满城都是锣鼓乐声。媒婆乐得数礼金,百姓乐得看热闹,人人都觉得这顶顶是一桩门当户对的婚事,虽则从品阶上来讲,白家终究是微微有点攀爬的意思,更何况白家已几代没有出过人才了,在四大武道世家中早已是落了下风。

然而白家长子白袭影却没有为这桩极有可能会在未来有助于他仕途的联亲感到高兴,对于他的姐夫韩尧更是没有一丝好感。

因为白秋离是哭着出嫁的。作为送亲人,在这件事上没有人比白袭影知道的更清楚了。

他的长姊早已有了心尖尖上的人。

韩尧也知道此事,甚至可以说他是抢了白秋离去也不为过。

在十四岁的白袭影的印象中,长姊大部分的形象是在父母面前维护自己免受责罚,在其他分家的兄弟面前为他说话,每每都是长他两岁的女孩保护着他。而当他第一次生出了想要保护她的愿望的时候,男孩却发现自己原来是如此的无力。

他的手里握着枪,却不能勘定天下。他的手里提着笔,却无法匡扶世道。那些自幼负有的才华和名声除了助长了他的虚荣以外毫无建树。

他只不过是握着枪和提着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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