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遇林冲洪軐遭棒打 离横海教师寻宋江
上回书说到唐牛儿得了蔺仁资助,获大赦回转郓城,因贪赶路程,走的是超近的林荫小路,正当月明之时,在路上偶遇一条大汉。那汉子也是去往郓城,路上迷路,遇上了唐牛儿,二人便结伴而行。
路上二人交谈,唐牛儿先是自报家门说了自己替人担官司去了高唐州服刑之事,唐牛儿又问那壮汉来历。
书中暗表,此人姓洪名軐,原在小旋风柴进府内做教师。
柴进是沧州人氏,后周世宗柴荣嫡派子孙,家中有太祖皇帝御赐丹书铁券。为人仗义疏财,喜好结纳四方豪杰,被誉为当世孟尝君,绰号小旋风。
因柴进见他颇会枪棒拳脚,便留他在庄上做个教师,此处便有一处小倒笔,水浒正传中也有交代,便是豹子头林冲发配至沧州,得鲁智深搭救才免于被害性命,一路护送便到了沧州地面,鲁智深回东京,林冲便跟着董超、薛霸往前行走。
三人行了一程,望见官道上一个酒店,三个人入店坐下,酒保并不来问。林冲把桌子敲道:“店家好欺客!见我是犯人,便不来相看。”
店家曰:“你们不知,这里有个大财主,姓柴名进,称为柴大官人。常嘱付我们酒店:‘如有配犯的人,教他投我庄上来,我有资助他。’我若卖酒肉与你们吃得面红,他就说你自有盘费,便不助你。”
林冲在东京也常听人说柴大官人名字,问了店家柴进住处,便和二位公人行到桥边,见一所大庄院,向内通报了:“京师有个犯人,送配沧州,姓林名冲,来见官人。”
庄客曰:“少待。”通报了出来曰:“请进。”
林冲入见,见柴进生得龙眉凤眼,皓齿朱唇,三牙掩口髭须,三十四五年纪。头戴一顶皂纱转角簇花巾,身穿紫罗绣花袍,腰系一条玲珑玉带,足穿一双金线硃绿皂乾靴,端的是一表人才。
林冲施礼拜见,柴进问曰“足下是谁?”
林冲答曰:“小人是东京禁军教头,姓林名冲。为因恶了高太尉,刺配沧州。闻知大官人招贤纳士,故来相投。”
柴进慌忙答礼曰:“小子失迎,久闻教头大名,不期今日光降贱地。”林冲答曰:“惶恐相投,拜识尊颜,夙生有幸。”
柴进再三谦让,林冲客席,董超、薛霸一泒坐下。柴进便教庄客将酒来,请入后堂,分宾主坐定。
酒食摆在桌上,劝了一巡酒,庄客报曰:“洪教师来了。”
这便是此文书中的洪軐,洪教师。柴进请洪教师来相见,林冲起身,见洪教师来到后堂。
柴进便对洪教师曰:“这位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师便是。”
林冲便让洪教师坐。洪教师便坐,林冲就下面坐了。
洪教师曰:“大官人今日何故厚礼意待配军?”
柴进曰:“休小觑此人,他是禁军教头,师父如何轻慢。”
洪教师曰:“大官人只因好习枪棒,往往流配军人,都来诈作枪棒教师,来投庄上,诱些酒食钱米。”
林冲并不做声,柴进说:“人不可貌相,休小觑他。”
洪教师曰:“他敢与我比一套拳棒,俺便说他是个真教头。”
众人吃过了五七盃酒,明月正上,照见厛堂里,如同白日。柴进便教庄客,取十两银子来与董超薛霸二位公人曰:“相烦二位,权把林教头枷开了。但有事务,却在我身上。”
公人见了银子,把枷开了。柴进又取一锭银来,重二十五两重,曰:“二位比试,赢的便将此银子去。”
洪教头要争这银子,就把条棒使个旗皷,唤做把火烧天势。
柴进曰:“请林教头较量一棒。”
林冲曰:“大官人休咲。”便使一个守势,却不来攻,几个回合下来,洪軐便说:“我却输了。”
柴进便问:“未见输赢,教师如何便输了?”
洪軐说:“这教头却不进招,只是做守势,怎叫人去施展。”
柴进何等聪明,看出林冲顾虑便说:“此人便也是我府上的一位教师,教头只顾使用。”
林冲听此人非是柴进的师父,乃是府上的一位教师,便无顾虑,便横着杖,使个拨草寻蛇势。洪教头便使棒盖将来。林冲望后一退,洪教头赶入一步,提一棒,又复一棒。林冲看见脚步乱了,被林冲把棒打中,洪教头扑地倒了。
柴进大喜曰:“将酒来把盏。”柴进与林冲后堂饮酒,就将那一锭银子交付林冲,林冲拜谢收了。
庄客扶着洪教头起来,洪教头羞惭满面,也只无颜再在庄上居住,虽念及柴大官人收留之恩还不曾报答,权且记在心里,收拾自己的行囊,也未向柴进作别,自出庄外去了。
自此洪軐便便逃出庄去在江湖上混迹,洪軐的在武学上倒也是颇有些灵气,只是未曾拜得高人,都是跟着江湖上的人,在你这学一招,在他那讨教半式,加上多年的勤学苦练,才学到这等水平。
到了柴进庄上却是混吃混喝的人物居多,极少有好的把式,洪軐这才显露头角,做了教师,如今遇到了武术大家林冲,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才羞愧而走。
此人心肠却是不坏,也是仰慕世间的英雄豪杰,从柴进处出来之后,辗转在江湖之上,满耳朵便听得是山东及时雨,宋江宋公明的威名,今日走到了山东地界,才要拜访宋江,却不知此时宋江已经离家多时。
可巧在树林之内碰到了唐牛儿,洪軐见唐牛儿问,答道:“小弟我姓洪单字名軐,这軐字却不好写,左边一个车字,右边一个卂字,因家中这一辈都范车字,乃是祖父所起。”书中代言此字念做“信”,与前朝洪太尉名字同音不同字。
“在沧州横海郡柴进柴大官人处投托,大官人见我有些本事,在那做了一年来的教师,后来做的不顺意,便离开在江湖之上混迹。”
唐牛儿问道:“柴大官人的威名小人也曾听过。洪贤弟,不知你来郓城有何事情,若要找人自管问我,县内没有我不熟悉的门户。”
洪教头听罢更是欣喜,便说:“承蒙唐兄,小弟来此正是寻人,提起此人也是大大的有名,威震山东河北,只是不知他在何处居住。”
“你要到郓城县找如此有名之人,我却不知你找谁。就算是谁名望也大不过山东呼保义宋江宋押司去。”唐牛儿说到。
洪教头一听便拍手说:“正是要寻公明哥哥来,自柴大官人府出来一路上便盛传宋押司为人仗义,因此想来投奔,也烦托宋押司给自己找个出路。兄长可知宋押司家在何处?”
唐牛儿说:“何止是知道住处,我与宋押司交情甚厚,也时常受他接济,他便也找我帮他做些差事。有一节,你却来的不巧,怎奈何宋押司此时不在郓城。”
洪教头一听宋押司不在便是一慌,忙问缘故,唐牛儿便将之前宋江坐楼杀惜,后来自己在高唐州牢城营听蔺仁说宋江回家探亲被捕发配江州的前后一一说了。
洪教头听罢长叹一声大失所望:“都怪我在路上打探的消息陈旧,照兄长说,我本应去江州寻他才是。”
唐牛儿点头称是,眼见着洪軐便脚步迟疑,二人走着唐牛儿忽然想起大赦之事,便和洪軐说:“贤弟你也不必失落。我忽然想起,如今是当朝太后整寿,官家大赦天下。但凡不是那篡逆谋反、十恶不赦的大罪便都能赦免。
凭宋押司的为人和威望,上下自会照顾,此次走时必定是判得轻的,若是判成误伤他命,便可赦免。因此上,此时宋押司许是已经回转郓城了,也未可知。”
洪教头听完觉得有理,便转愁为笑,依旧跟着唐牛儿朝郓城走去。到了四更天唐牛儿寻到了一所破庙,二人在此打尖,小憩了两个时辰。约巳时初刻,天光大亮,二人起身上路,不一会便走出了林子,远远便望见在河湾之南的郓城县城。
到了近正午时分,二人路过一片茂林土岗,来到了东门外五里地的西铺镇,二人连着几个日夜贪赶路程,尤其是唐牛儿身上无钞,哪里吃过一顿饱饭,便商议在此胡乱吃些,填饱肚子再进城寻找宋押司。
唐牛儿回到了阔别两年的郓城县,这城外西铺镇却有翻天覆地的变化,近二年此处多了个贩卖牲畜的集市,因此镇上便多开了许多家茶饭酒馆、买卖铺户。
唐牛挑了一家看起来宽敞明亮的酒家便进了,洪教头随后跟着,进了店里见这店里果然也干净整洁,像是新开张的店面,因正是晌午,吃酒用饭的人很多。
寻了一阵,二人在靠西山墙处捡了一张靠角落的桌坐了,抬头朝最里面看去,那边依稀还有弹拉唱曲的。
二人等着酒保来招呼,唐牛儿抬头看那旁有卖场的一老一小,唐牛儿看了却直摇头,洪軐便问:“小哥见唱曲的如何摇头?”
究竟唐牛儿说出如何道理,请看下回:张押司作威荼镇店 小三郎办差遇女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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