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倾心
翌日午时,临淄府堂内。
青州牧龚景备治酒宴为二将送行,言谈间尽是不舍之意。“老夫此次被黄巾贼围困日久,多亏二位小将前来施以援手,不致城破人亡,敢请满饮此盏,聊表谢意。“龚景举盏道。“不敢当得府君大人如此盛情,国家遭逢民贼叛乱此切肤之痛,能为府君解此燃眉之急,本是人之常情。“赢月言辞谦卑道。“哈哈哈,将军过谦了,谁人不知昨日一战,将军单人独骑控马挥槊率先冲入敌阵,觑贼众百万大军如无物,单论这份英武豪侠之气便是世所罕有,又仅仅是人之常情四字所能囊括,老夫平生阅人多已,似将军这般日后必能取得卫霍之赫赫武功。“龚景捋髯赞叹道,眉梢眼角中不时流露出欣羡的神情。“府君说的哪里话来,卫青七战七捷,霍去病横扫漠北封狼居胥,为大汉帝国缔造辉煌功业,小将本是一岌岌无名之人,若不是蒙刘刺史的恩情,加之提携,怎有今日,万万不可与卫霍相比拟。“赢月诚惶诚恐道。龚景满是欣羡得打量着赢月,只见其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眼角中射出的寒光更增添了一丝冷峻之感,心中默默道,好个英雄,自己已是年过半百之人,唯有一个小女,不若将女儿托付此人,一来可为小女找个好归宿,二来我青州也可得一强援。
想至此问道,”赢将军年齿几何,可曾娶妻?“
“小将今年二十有四,未曾娶妻。”
龚景闻此不觉捋髯大笑道,“哈哈哈,好好好,果是个少年英雄,老夫有一小女,年方二八,一直想为小女择一乘龙快婿,不意今日将军来此,岂非天意,老夫欲想将小女托付将军,未知将军意下如何。“
赢月闻此不禁咳嗽了一声,顿时憋得满脸通红,一脸窘迫之相。益德还是头次见到大哥这副狼狈相,暗自掩笑不已。赢月随机按按心神凛然正色道,”多谢府君大人美意,只是如今遭逢战乱之际,将士七尺之身已然许国,无暇虑及此儿女情长,再者令爱乃是府君大人之掌上明珠,当另择佳婿才是。“
“哎,将军何得出此论,将士投身疆场,匡扶国家自是正论,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也是人世不变之理,岂可置身事外,不然便是将军已有佳人。”龚景佯怒道。
闻听此言,赢月赶忙跪服于地叩首道,“不敢欺瞒府君,在下确实独身一人,此事益德可与我作证,益德。”
“对对对,我可为大哥担保。”益德离席叩首道。
“既然将军独身一人,那为何不娶小女,莫不是嫌小女姿色丑陋配不上如将军这般英雄吗?”龚景依旧佯怒道,面容上已现不豫之色。
赢月闻听诚惶诚恐再拜道,“岂敢岂敢,府君之令爱定是倾城倾国之容,小人怎敢嫌怨,只是小人自思与令爱地位悬殊,怕配不上令爱。“
“哈哈哈哈哈,将军岂可妄自菲薄,方才老夫已然对将军言道,将军日后必能建一帆不俗的功勋,二位将军请起请起。“言罢虚手一一扶起二位,脸上的嗔怒不豫之色转瞬消逝。
“如此将军可是愿娶小女为妻了。”龚景抚髯笑道。
赢月面容窘迫的点点头。
“哈哈哈,好,如此这般将军可回幽州整治停当,于良辰吉日前来迎娶小女,不过总要留下点什么当作定情之物。”
赢月一脸紧蹙的打量着全身,心道,自己目前尚是一白身,浑身上下哪有一点珍贵之物,唯有腰间悬挂的一把利剑可算是自己的心爱之物。想至此,赢月解下利剑呈道,“府君大人,在下身无长物,唯有一把跟随自己多日的三尺利剑,不知此物可否,会不会惹得令爱嫌怨。“
望着赢月手中的利剑,龚景笑道,”无妨,老夫小女自幼便喜谈军旅战阵之事,昨夜还曾向老夫提及想一睹将军的荣光,想看看能将百万贼众杀退的是何等样人,将军不妨将此物亲手交给小女。“
“这······”赢月原本窘迫的面庞此刻更是涨得满面通红。
“大哥也是,怎么一遇到儿女情长之事就如此英雄气短,府君大人的令爱日后便是我老张的嫂夫人了,大哥何必如此娇羞作女儿态。”益德打量着大哥笑道。
“好好,益德将军果真是快人快语。”
赢月默然点点头,“敢请府君大人前往领路。”
“哈哈哈,大哥与府君自去,小弟在此等着大哥。”
随着府君穿廊过巷,来到一片清幽静谧四周洋溢着花香的雅致居所。只听府君道,“请将军在此稍候,老夫先去告知小女一声。”看着府君离去的身影,赢月心中自嘲道,这次解围青州的境遇倒是颇不寻常,本想赶忙与益德回军幽州,帮助玄德兄料理变法事宜,谁承想又摊上这档子事,哎,也不知府君大人看上我哪一点了,自己至今还是个白身,虽说刘虞大人已向朝廷奏闻,但··········想至此无奈的摇了摇头。
没过一会,只见龚府君缓缓的关上门,来到赢月身前笑道,”方才我已向小女告知了你俩的婚事,将军可前去将此物交给小女。“
赢月默默得点点头,拜辞了府君后,缓缓的来到居所门前,轻轻得叩了叩门,“啊,请进。”只闻一阵鸢啼凤鸣之声从庭院居所中传来,给人如沐春风之感,赢月不由得暗暗定了定神,轻柔的推开院门,步履轻盈的走了进去,只见前方一位少女轻盈的坐在床沿,长发披肩,身着一袭白衣,头发上束了一条浅淡色的发带,修眉端鼻,颊边微现梨涡,直是秀美无伦,透过窗棂射过来的柔光照在她的脸上,更显得其肤色晶莹,柔美如玉,眼睛中却隐隐有海水之蓝意,直令人不可逼视,看到此,赢月呆楞楞的站在那儿,半晌无言。
那少女见此不禁掩口笑道,“一直站着不累吗?”说罢笑着指了指床前的木椅。
赢月不由得大是窘迫,赶忙坐在木椅上,刚坐下没一会儿复又站起道,“那个姑娘,这是·······”说着飞快解下腰间悬挂的利剑交到少女手中。
“喂,刚一见面就把剑送到人家手中,也不问问人家喜不喜欢,是不是当将军的都这样。”少女接过利剑打量着赢月笑嘻嘻的道。
此刻赢月更是无所措手足,脸涨红到脖子根,嗫嗫喏喏道,“听闻府君大人说姑娘自小喜欢军旅战阵之事故此·········”
“是啊,父亲说的没错,可你也总该问问人家吧,进来一句话都不说,盯着人家看了那么久,也不顾及人家的感受。”少女说着起身将那把利剑小心翼翼的放到床边的剑架上,复又转回床沿边坐着。
赢月见此顿时舒了一口气,起身拜辞道,“既然姑娘已收下,那在下便起身告辞了。”
少女闻听此言急晃晃道,“将军这便要走吗,不能陪人家多说一会儿吗,我还想听听你是怎样打败这么多贼军的事呢,嗯,是不是我刚才打趣让将军生气了。”
赢月赶忙摆了摆手道,“不是的,实在是我这个人嘴笨,再加见到如姑娘这般绝色容丽便更是说不出话来了。“
“你觉得我美吗?”少女娇羞扭捏的问道。
赢月赶忙点点头。少女脸上立时泛起红晕道,“那你喜不喜欢我。”赢月望着少女娇滴滴的面容窘迫的点点头。
“那你以后叫我雪儿吧,我爹爹就是这么叫我的,我可以叫你赢哥哥吗?”龚雪笑道。
“雪儿······”龚雪闻听后更是娇羞羞的应了声“赢哥哥”道。
“雪儿,非是我不愿想多陪陪你,只因幽州境内还有相应事宜等我去处理,如若雪儿肯等我返回幽州,等我用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的娶你进门,到那时,我愿意陪雪儿一辈子。”赢月终于释然说道。
“我愿意,我愿意等你再来的那一天。“龚雪激动得说到,一丝热泪不禁从眼角划过,浸湿了衣衫。
“如此,雪儿,我便告辞了。”赢月起身道。“你等等”龚雪说着从她那肤若凝脂的手腕上取一枚手镯放到赢月掌心,“这是我娘在我小时请人订做的,可如今我娘因病去世,这个手镯也就成了她留给我的唯一了,我现在把它给你,望它能保佑哥哥一路平安。”望着掌心中晶莹剔透的玉镯,赢月大是感慨道,“不可雪儿,这是你娘留给你的唯一事物,怎可给我。”“呸,臭美,谁说人家要给你了,等你回来接我的时候再戴到我手上。”龚雪笑骂道。“雪儿放心,我一定将此物看得如同我性命一般,来时亲手还你。““那我等着你。”
“雪儿,时辰不早了,我该走了。”龚雪看着赢月离去的身影面露不舍之意,目光中尽是依依不舍留恋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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